《因缘[东纶同人文]》北海以南春未眠

12、第十一章

　　Q11：
　　汪东城叩响了老伯家的木门，沉重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尤为突兀。炎亚纶的大脑却突然间闪过一幅画面，黑色的夜，同样沉重的叩门声。他想再次抓住那个画面，可就是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奇怪了，他什么时候有听过这种声音？
　　木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老妇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她用那浑浊不清的眼睛打量着门外的汪东城。
　　看见是老妇开的门，汪东城问道：“请问老伯在家吗？”
　　“你是……”老妇一脸的疑惑。
　　“哦，我就是那个想要知道三年前这里有没有过落水的那个人，还要谢谢您给了我这么多重要的线索。”汪东城很亲切地说道。
　　可是奇怪的是，听到感谢，老妇的脸上并没有绽开笑容，反而蒙上了一层纳闷的迷雾，她微微蹙眉说：“你在说什么呀？”
　　汪东城惊异地收起了笑容，他与炎亚纶对视了一眼接着对老妇说：“可是老伯跟我们说是您想起来的也是您那晚上看到的啊。”
　　老妇只是很古怪地看着汪东城，十几秒过后说了一句让汪东城和炎亚纶都惊呆的话：
　　“小伙子，你搞错了吧？这么几年都是我一个人住，我老伴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哪来的老伯？”

　　走在回汪府的路上，汪东城和炎亚纶都选择了沉默。刚才老妇的话无疑打乱了之前的一切，好像一切在一瞬间重新回到了原点，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老伯说，老妇那晚看到了，并且提供了不少的线索。
　　老妇说，根本没有老伯这个人。
　　究竟该相信谁？还是这两人都在说谎？
　　炎亚纶瞟了一眼汪东城，他的脸色不比自己轻松，反而更加地有压迫感。这件事情对他应该打击很大，这么久了，以为终于有了点眉目，可是一切就像是一个梦境，被毫不留情地打破了。
　　“咳，大东，你也不要想太多，说不定一切重新来过之后，事情就变得……就变得简单多了！”炎亚纶很蹩脚地安慰说。
　　汪东城看了看给他加油打气的炎亚纶，敷衍地笑了笑。
　　炎亚纶想得太简单了，如果老妇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老伯……就有可能一直在欺骗他们，更加说不定的是，也许一切就都是老伯一个人干的。那么他和炎亚纶就都危险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老伯问清楚。
　　汪东城重重地叹了口气后，整理好表情对炎亚纶说：“你说的很有道理诶，有可能一切都变得简单了。”
　　“就是说啊。”炎亚纶笑得干净透明，眼中没有一丝杂质。
　　汪东城盯着炎亚纶的笑容，想要保护他不受伤害的念头在这一瞬间闪了出来。
　　正走着，炎亚纶突然觉得迎面走来的那个女人很眼熟。猛地想起来，这个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后背上立刻出了一层冷汗，他用力扯着汪东城的衣袖，小声对他说：“诶诶诶，那个朝我们走来的女人有问题。”
　　汪东城听闻看了一眼那女人，并没有发现奇特的地方，回问说：“有什么问题？”
　　“我跟你讲，那天晚上我闲着没事做坐在屋顶上看月亮，那个时间都已经接近子时了，可这个女人鬼鬼祟祟地走着。我好奇心发作跟在她后面，可是你知道吗？她好像能够感知到我一样，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最最恐怖的是，她好像是装作看不见我一样，眼神却与我对上了一秒！”虽然炎亚纶自身也是鬼，但是想到这件事他还是会感到阵阵凉意。
　　这个时候女人已经掠过他们身边了，汪东城看看她的背影，疑惑说：“有这么玄？”
　　“就跟你说有啊！”炎亚纶气急败坏地加重语气。
　　“好好好，我们跟上去看看。”汪东城不得不安抚。得到炎亚纶的认同后，两个人装着若无其事地一路跟着女人。
　　女人走得依旧很快，终于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住了。
　　汪东城和炎亚纶立马闪身躲进一旁的弄堂里，伸出一个脑袋查看。
　　只见那户人家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他笑呵呵地对女人说：“娘子你回来啦？……”
　　就在他们两人在对话的时候，汪东城却突然出了弄堂，大模大样地从他们门前走过。炎亚纶惊呆地看着汪东城这不正常的举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不要命了。
　　女人和男人马上就回到屋里关上了门，汪东城也停住了脚步，转回去走到了炎亚纶的身边。
　　“你不要命啦！”炎亚纶瞪了他一眼。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汪东城看了周围一眼，然后扯着炎亚纶的衣袖火急火燎地赶回了汪府。

　　回到汪东城房间，炎亚纶喘着气累倒在桌子上，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控诉汪东城：“我说，虽然，我知道，我是，鬼，但，也不表示，我就感觉不到，累。”
　　汪东城却像没事人一样，倒好一杯茶握在手里，静静地想着一些事情。
　　“怎，么了？”炎亚纶奇怪地问，“刚才，那女人，有不对的地方？”
　　汪东城出乎意料炎亚纶意料地摇了摇头，“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显而易见的是，那女人和男人是夫妻。而且我刚才走过他们门前有瞥到他们家里，室内还有一位老人，是男是女就不知道了，很明显是他们的父亲或母亲。”
　　炎亚纶听后愣了很久很久，他恍然大悟说：“原来并没有不对的地方，是我多心了？”
　　“是的。”汪东城很肯定地说道。
　　“……那你这么紧张地把我拉回来干嘛？！”炎亚纶忍不住地炸毛了。
　　汪东城看了一眼暴走的炎亚纶，喝口茶道：“耍你啊。”
　　看着汪东城装无辜的表情，炎亚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着骂他了。一肚子的火已经喷到了喉咙口却只能咽回肚里去。
　　没办法啊！汪东城耍诈啊！那种装无辜的表情谁受得了啊！

　　晚饭过后，在汪夫人的逼迫下，汪东城无奈地去许府邀请许颜出去走走。
　　虽然汪东城对许颜并没有过多的感情，但是这门亲事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么对方就是自己还未过门的未婚妻，对她好也是应该的。所以一路上汪东城对许颜都是关心有加。
　　许颜相比之前倒是开放了不少，话也多了，脸上的表情也多了，整个人活泼了不少。给人的感觉不再是只会羞涩的人偶，而是会说会笑的人了。
　　汪东城看到这点稍稍惊讶了，但他对她的感觉依旧没变——是个可以让人疼爱的妹妹，而并不是可以让自己去爱的另一半。
　　走在繁华的夜市中，汪东城小心地看着身边的许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走散了。可是也总有意外出现，在人群中，他看见了老伯。
　　大脑在第一时间发出的指令就是去找老伯。
　　原来不知不觉中，在汪东城的潜意识里，炎亚纶的地位远比许颜要高出许多。但这也只是潜意识，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
　　汪东城的目光紧紧锁着那颗人头，然后不顾许颜的叫声穿过拥挤的人群慢慢走到了老伯的身边。
　　“老伯。”汪东城很干脆地叫了他。
　　老伯抬头看见是汪东城，惊喜的说：“诶，汪公子，是你啊。”
　　“是。老伯有空吗？我有点事情要问你。”汪东城面色凝重地问道。
　　“哦，可以啊。”老伯很纳闷，但也点了点头。

　　远离夜市的一处凉亭内，汪东城和老伯围着石桌坐了下来。
　　“汪公子，找我有什么事？”老伯率先开口。
　　“老伯今日不在家中吗？”汪东城的目光紧紧抓着老伯的脸，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没有放过。
　　“是啊，今天出去办点事，只剩老伴一人在家。怎么？你去找我了？”
　　汪东城点点头，继而接着说：“我去找老伯您发现您不在家，是夫人开的门。可是我碰到了很奇怪的事情？”
　　老伯疑惑地蹙起眉，“什么事？”
　　“当我说起我就是那个调查三年前落水事件的那个人时，夫人并不知道我。而且，她还说，根本没有您，她的老伴早去世了，这么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
　　老伯听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惹得汪东城更加奇怪了。
　　“汪公子啊，我忘记告诉你了，我老伴啊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清醒的时候，所有的事情一清二楚。不清楚的时候，我站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得我。你今天去啊，正巧碰上了她犯病的时候。也怨不得你会奇怪了。”
　　“这样啊。”汪东城的表情释怀了，可是紧接着他又担心地问，“那老伯您提供给我们的线索确定是夫人清醒的时候说的？”
　　“那当然了！跟她生活了那么多年，什么时候清醒什么时候不清醒我会不知道？你放心，绝对是准确的。”老伯很确定地回答道。
　　“那就好，害我担心了。”汪东城笑呵呵地说道。这个时候却见他表情一变，“完了！许小姐！老伯，我还有事，下次再聊！”说着就跑出了凉亭。
　　万幸的是，许颜在找不见汪东城的情况下，很明智地选择了回家。只是汪东城免不了被汪夫人一顿痛骂，然后决定明日上门道歉。

　　“发生什么事了？”炎亚纶看见汪东城苦着张脸走进房间，奇怪地上前询问道。
　　“唉……别提了。”汪东城摆摆手打发了炎亚纶的好奇心，这种丢脸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为好。
　　看他不高兴说，炎亚纶也没多问，只是很紧张地扯住汪东城的衣服对他说：“大东，我想到现在，觉得那个女人还是有问题！”
　　“怎么说？”汪东城纳闷问，今天不都已经证实女人没问题了么？
　　“还记得我跟你说，那天晚上我看见女人鬼鬼祟祟地走在路上吗？”
　　“记得啊。”
　　“重点来了。那天晚上女人是朝着汪府的方向笔直向前走的，但是我们今天看到的那户人家跟汪府完全是两个方向的！”
　　经炎亚纶这么一说，汪东城忽然想起来了，他们是在回汪府的路上碰到的女人，然后转身跟在女人后面的。这么说起来，方向确实是不一样。
　　一个妇道人家，子时不呆在家也就算了，还是从家里出来往外赶？这确实有问题。
　　汪东城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接踵而来，搞得他头都大了。逻辑都有些绕不清楚了。
　　“是不是？”炎亚纶见汪东城没反应又一遍问道。
　　“这的确是很奇怪，但我刚刚也碰到了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
　　“我和许颜在逛夜市的时候，碰到了老伯。”
　　“那你问他没有？他老伴的事情。”炎亚纶追问说。
　　“问了啊。老伯给出的答案是，他老伴的精神状况有问题，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我们今天恰好碰上了她不清醒的时候。”
　　“什么？”炎亚纶不敢相信地说道，怎么说，这也太扯了。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相信老伯。二，相信他老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