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百花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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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百花宴是整个后宫的盛事，又因着沈庭芳第一次进宫，苏氏害怕她又莽撞的乱说话，便直接换了她身边的小丫头，让一个曾在后宫当过女官的赵嬷嬷跟着。“我们五娘年幼，还要多麻烦赵嬷嬷了。”苏氏也算是诚心诚意的拜托赵嬷嬷。赵嬷嬷不敢受了苏氏的全礼，蹲下身福了福：“夫人折煞老奴了，请夫人放心。”苏氏看赵嬷嬷应了，这才放心。
因着是进宫，沈家也是将装陈一新的马车拿出来用，安氏同老太太一车，苏氏同薛氏一车，而沈庭玉自然和沈庭芳一车。因着路途不是特别的近，沈庭玉一上车便只闭目养神。沈庭芳倒是掀开帘子东看西看。“四姐，你说我们进了宫，能看见谁呢？”沈庭芳盯着沈庭玉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京城里世家众多，又能是我认得的？”沈庭玉听见沈庭芳的话，也只是淡淡道。“姐姐进宫次数多，自然比我知道的多，我不是问外臣家里，而是问宫里有谁来？”沈庭芳依旧不死心。“百花宴由太后所举，太后娘娘自然会在，另外后宫里的娘娘们自然也会在，还有素和公主。”沈庭玉不想多说，但又不能不理沈庭芳。“我是问像……三皇子他们会来吗？”沈庭芳还是憋不住自己的心思，把实话摊出来了。沈庭玉听见沈庭芳这句话，猛地睁开眼睛，瞧着沈庭芳。沈庭芳被沈庭玉盯得有些发毛，沈庭玉刚要开口，却听见身旁的赵嬷嬷开口了：“五小姐慎言，皇宫不比沈府，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况且此事，也不是五小姐一个闺阁女子该谈论的。”沈庭芳听见赵嬷嬷教训她，一时有些不忿，道：“我与四姐姐说话可有你什么事儿。”沈庭玉听见这话，本想开口呵斥沈庭芳，却又想看看赵嬷嬷如何应对。
想到此，沈庭玉便没有开口，赵嬷嬷并没有在意沈庭芳的不满，微微一笑道：“小姐此言差矣，奴婢是三夫人派给小姐的，本来奴婢也不在小姐身旁当差，只是今日不同往时，夫人其心，小姐自该明白，若是小姐自个儿拎得清楚，奴婢自也不会多说，但若小姐多言，奴婢自要出言相劝，否则怎么对得起夫人，若今日小姐不安稳，奴婢难辞其咎。”赵嬷嬷这连珠炮一样的话倒把沈庭芳给吓住了，一时间竟也不说话。此时沈庭玉心里也是对赵嬷嬷心里生了几分佩服，果然宫里出来的对付沈庭芳还是非常简单的。
除此之外，沈庭玉又细细想了沈庭芳刚刚的话，竟没想到，沈庭芳竟然有这样的心思，她自己小小年纪自然是没有什么大心思，一定又是白姨娘的撺掇。听沈庭芳的意思，是属意皇子们，想成为皇子妃，且不说沈家这样的人家百年里都没有这样的荣幸，沈庭芳又是庶女，宫里的娘娘就是瞎了眼也不可能看上沈庭芳，而沈庭芳为了达到目的估计只能用些龌龊手段，能不能成功且不说，就算成功了也只可能是个妾，不可能成为侧妃或者妃，还非常有可能败坏沈家的名声。自己没有说亲，沈家族里的诸多妹妹也是。沈庭玉不知道白姨娘怎么给沈庭芳教的，她只能三百六十度防着沈庭芳了。
片刻后到了宫门，自有太监引着换上宫制的青帷车，宫门离后宫内廷自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因着赵嬷嬷刚刚字字珠玑，沈庭芳倒是老实了很多，也不多话。
终于到了举办百花宴的朝华殿，来的外命妇这么多，自然不能让所有人都去太后公里叨扰。朝华殿不仅用来宴请，自然也用来招待外命妇。看见沈家一行人自然有宫女引导几人，“不知姑姑怎么称呼？”沈老太太人精一样的，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沈老太太也十分客气。“奴婢纭衣，老太君这边请，太后娘娘专为沈家辟了单独的厢房，离宴席开始还有一会儿。”纭衣微微笑道。
到了给沈家准备的厢房，纭衣这便要告退，玉娇自然知趣的上前递过红包，纭衣从善如流的接过，道了谢才告退，沈庭玉她们刚要坐又进来一个衣着与纭衣有着很大不同的宫女，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见过沈老太君，沈夫人，奴婢是素和公主身边的紫檀，公主听闻沈四小姐进宫，便差使奴婢来请，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待开宴同公主一起出席便好。”沈庭玉听了紫檀的话到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素和公主对自己倒有了几分亲厚，沈老太太倒是及时反应了过来，道：“劳烦姑姑跑这一趟，四娘快去吧。”沈庭玉这才起身，忽然听见身后沈庭芳嘟囔了一句：“我能不能跟四姐同去啊。”屋内众人都皱了皱眉头，本来带着庶女前来参加百花宴已经是越矩了，更何况公主相请，没头没脸的庶女怎么能跟着。“本来带五小姐去也不是不行，只是公主身边都是嫡小姐，奴婢害怕照顾不到五小姐。”紫檀这话说的已经十分直白，沈庭芳的脸骤然失了血色，沈庭玉冷眼瞧着，这都是沈庭芳自找的。沈庭芳心中怒火中烧，但好歹她还记着白姨娘的叮嘱，死咬着下唇。等我当上了皇子妃且看我如何收拾你。
沈庭玉带着半夏莲翘出了厢房的门，忽然想起了什么，在莲翘耳边说了几句话，莲翘便转身回去了。紫檀这才满脸疑惑的看过来，沈庭玉微微一笑道：“让紫檀姑姑见笑了，是庭玉觉着自己年纪小，倒也不用这么多仆妇伺候，祖母年纪大了，到有不少的麻烦，便让莲翘回去照顾祖母了。”紫檀莞尔，道：“沈四小姐好孝心。”沈庭玉这般说，自然不可能单单这般意思，她差使莲翘回去自然是为了盯着沈庭芳，虽然有赵嬷嬷看着，但沈庭芳的心思恐怕赵嬷嬷一个人顾不过来，使了莲翘，沈庭玉便放心多了。
虽然沈庭玉还是很疑惑为什么薛萦请了她过去，但是既然公主有请，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太后的寝宫，紫檀率先上去禀报：“京阳县主到了。”沈庭玉便趁此功夫瞧了瞧屋内的人。蒋成菡，薛萦，薛燕宁和一位不认识的年轻女子，上座自然是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臣女沈氏庭玉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给贵妃娘娘请安，素和公主，嘉怡郡主金安。”这屋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沈庭玉哪个也开罪不起，再同蒋成菡点头见礼这才算是完了。“快快请起，几日不见沈四小姐，便觉得又美了几分。”太后娘娘对沈庭玉十分亲厚，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沈庭玉都要受着。这才赶忙道：“劳烦太后娘娘记挂，是玉儿的荣幸。”“这便是沈四小姐，臣妾今日还是第一次见。”说话的自然是贵妃娘娘，沈庭玉也不得不转头去看。贵妃娘娘不过二八年华，锦衣华服更显的贵气逼人。“母后到没说错，倒是个机灵的。”贵妃娘娘称赞她，沈庭玉自然屈膝道：“贵妃娘娘谬赞。”因着事关素和公主的闺誉，当日沈家救治公主的恩赏自然是有别的由头，宫中人不提自然也不会有人敢提，但今日见太后和贵妃对她如此亲厚，自然也是记挂着这一份恩情。
此时薛萦却嘟起了嘴道：“皇祖母，母妃，沈四小姐可是我请来同姐妹们一起玩的，求求皇祖母放人，让我等趁着百花宴尚未开宴再去玩耍一会儿。”太后和贵妃听了薛萦的话只得笑着说她调皮不知礼，但也没阻拦，薛萦这才拉着众人到了偏殿。
“沈小姐，房中诸人你可都识得了。”薛萦笑着问沈庭玉。“大致是识得，嘉怡郡主有过一面之缘，成菡倒是常见，这位姑娘确实是头一回见面。”沈庭玉看了一眼燕宁笑道。“可还不从实招来，乱说什么一面之缘，京阳县主，嘉怡郡主和茂川公府的小小姐是手帕交的事情怎能瞒的过本公主。”薛萦笑骂沈庭玉，沈庭玉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摸不透薛萦和薛燕宁的关系，薛燕宁自小便不在京中，沈庭玉揣摩着薛萦才这般说。被薛萦拆穿到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倒是薛燕宁一句话解了她的围。“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素和公主乃是宫中的掌上明珠，我瞧着沈四娘想着若是让你知道了我们几人是手帕交，那可不得打翻了醋罐子。”听了薛燕宁的话，几人倒是化解了尴尬，沈庭玉的注意力就被吸引到了那个不认识的女孩身上，薛萦也顺着她的目光，这才笑道：“倒是我的疏忽，冷落我这个姐姐。”
沈庭玉一时觉得有些奇怪，素和公主明明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女儿，怎么就多了一个姐姐。“这位是薛燕琳，她的父亲是我王叔宁王。”薛燕宁说起宁王倒是面露几分难色，果然见薛燕琳的眼圈有些微微发红。沈庭玉这才想起，朝中王爷并不多，皇上除了斌君王这个叔叔之外，还有一位叔叔宁王，只是宁王在上一朝就是名不见经传，到了现在也是十分低调，因此倒也没有几人关注，大家说起来多说他平庸无能，但只有沈庭玉觉得宁王才是真正的智慧，只不过命不好，上个月宁王因病离世，而这位宁王也没有儿子，一生就娶了一位王妃，王妃早逝，如今宁王也离世了，这位沈庭玉没见过的嘉惠郡主就成了孤女。“姐姐节哀。”薛萦看见薛燕琳这样，赶紧安慰她。“郡主节哀，是我多嘴了。”沈庭玉倒也生出几分同情，赶忙安慰。“如今可是嘉惠公主了，父皇收了姐姐做义女。”薛萦这样一解释，沈庭玉才算明白。皇上真是好计谋，收了薛燕琳做义女，又得天下人心，若以后需要公主和亲，这位嘉惠公主恐怕又是被牺牲的人选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百花宴（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