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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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到对方回过神来，沈琼意就已经抱歉地笑笑，然后略微欠身以表唐突，转身挤开围在包厢门口的人群，走入了包厢里面。
剩下一干人等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知回应。
还是先反应过来的同学跑到过道，对着大惊失色的路人不停道歉。同时也在心底暗骂沈琼意的行为。
蒋斯珀从头到尾没有发表任何一个字。连提议的班长也只是尴尬地站在门口。过了好一会儿，班长在路过蒋斯珀时候悄悄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道：“抱歉了兄弟，不知道会搞砸成这样。”
蒋斯珀摇摇头，表示谅解：“她就是这样的性格。”
班长只能干笑着坐到远处。
当蒋斯珀再转头看向沈琼意时，却发现她仍若无其事地坐在程川旁边喝酒，说说笑笑，似乎并未发生任何事，也似乎并非发觉她自己已经将今晚的气氛弄僵。
沈琼意忽然察觉到有人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也只得淡淡回视。
于是蒋斯珀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沈琼意状似无意地瞥了他一眼，神情满是淡漠和不屑，还颇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于是他在这几年内好不容易培养的耐心忽然全无。他怒从中来，恨恨地只想将沈琼意抽筋剥骨——她就这样嫌弃他！宁肯冒着搞砸全场的风险，去吻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也不愿意靠近他半分，也不愿意再与他有半分干系！
想到这儿，蒋斯珀在盛怒之下快步走到沈琼意身旁，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扯起，拉出包厢。用力之大甚至让沈琼意感到手腕阵阵发痛，甚至让她不小心没拿稳手中的酒杯将它摔在了地上。
沈琼意紧咬着下唇，耐着性子拼命挣脱，换来的却只是他怒气冲冲地回头狠狠一瞪。
沈琼意看到他这样霸道的样子，却怒极反笑，索性什么也不做，任凭他将她拉到了楼道无人处。
蒋斯珀反手将门“嘭”地一声重重关上，然后快速锁上。同时左手也未闲着，而是狠狠地将沈琼意按在墙上。凭借着身高优势，自上而下盛气凌人地俯视着她，眼神里满满都是愤怒。
沈琼意躲也不躲，坦荡荡地直视他以回应，什么也不说。
一秒，两秒……十秒……
蒋斯珀本以为沈琼意会气急败坏地问候他全家，就像从前的她生气的时候一样，却不想她仍然还是如此地沉着冷静。
他有些意外，忍不住开口问：“我都把你带出来关在这里了，你就不问我要干什么吗？！”话语末尾因为愤怒而语调微微上扬。
沈琼意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嘲笑般地开口：“干什么？干我吗？”
蒋斯珀设想了她万千种回答，甚至连破口大骂或者是继续冷漠的都有。但却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样。
听到她这番话，蒋斯珀一腔怒气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只有酸涩、无奈，或许还有些好笑。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在他所不知道不明了不晓得的这三年，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
尖锐、愤懑、处处不留情……
究竟又是什么，让他们之前的情分，在历经了分开的漫长三年时光后，显得如此地不堪一击？
蒋斯珀不知道。
他只得叹气，慢慢松开了握住沈琼意手腕的左手。然后浑身无力地侧身靠在她身旁的墙壁上，低着头，朝她摆摆手，“你走吧。是我唐突了。”
沈琼意被他这番落寞的样子弄得有些儿莫名其妙，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伶牙俐齿地继续回击：“我走？这地是你的吗？你叫我走我就走。”
蒋斯珀抬头颇有深意地看着她。那讳莫如深的眼神让她有些儿发慌，让她想立刻离开。
于是没等蒋斯珀回话，沈琼意立即拍了拍裙子上因为被压在墙壁上而沾上的灰，蹬着高跟鞋，“噔噔噔”地离开了。
只剩下蒋斯珀一人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发怔。
——原来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她开始穿起了高跟鞋。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曾经。那时候的他们，仍然是令人艳羡不已的天作之合。沈琼意留着干爽的黑色直发，最喜欢的就是仰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发笑，然后忍不住凑近了吻他。
他会笑着抱起她，逼着刚刚到他肩膀的某人与他平视。
他会若有所思地暗示她的身高太矮，只为换来她羞恼的回答：“明明是你太高！长颈鹿！”
于是他会劝她：“你也是个女孩子，是必须要穿高跟鞋的啊。下次穿高跟鞋给我看好不好？”而她则会别扭地转过头去，气鼓鼓地不理他：“才不要！穿着我难受！”
而作为回击，他会忽然猛地将她放下，看着她受惊后尖叫和张牙舞爪的动作，“那我就把你的平跟鞋都扔掉！”他恶狠狠地说。
而如今……而如今，那一个万分抵触的女孩，已自觉的，自发的，自己主动穿上了高跟鞋。
蒋斯珀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原来他不知道的，已经太多太多。他错过的，已经太多太多。
——
回包厢之后，沈琼意面色平静。但扛不住众人看戏般的神情，她不想再呆，很快收拾好了东西，留下一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就匆匆推开门离开。
却不想迎面碰上了整理好情绪刚回来的蒋斯珀。他有些讶异和失落，问：“就走了？”
沈琼意敷衍地点了点头，只想赶紧摆脱他，于是快步离开。
蒋斯珀却仿佛丝毫不明白她的意图，追上她，拦在她前方：“我送你。晚上这一带不太安全。”
沈琼意看着他的脸，忽然有些恨得咬牙切齿。这人，为什么就这么不识趣呢？
蒋斯珀陪着沈琼意一路走了很远。
时间太晚了，又是在这一条著名的娱乐街上。这时街旁站满了玩够了，正准备回家休息，明日上班的正在打车的人。
沈琼意只想早点离开，却天不遂人愿，事与愿违。等了半小时有余，不是没有空车，就是被前面的人快步抢占了位置。她有些气馁。
“饿不饿？”蒋斯珀突然开口。
沈琼意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但不知怎么的，声音竟然率先作出了反应。
“饿。”在沈琼意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她自己就已经给出了回答。沈琼意后悔不已，直想狠狠揍自己一顿。
“好，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这时候打车太难了。”蒋斯珀紧接着跟话。像是怕她反悔。
她只好僵硬地点了点头。
大排档。
沈琼意百无聊赖地翻阅着菜单，试图逃避这尴尬的气氛。因为神游天外，在她翻了十几分钟却仍没有点菜，一旁等待的服务生都有些不耐烦了。
蒋斯珀见状，淡淡扫了她一眼，指着菜单上一个菜说：“你就拿这个？”
沈琼意抬头，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分开三年了，她刻意将自己的饮食习惯改掉，想要尝试和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可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喜欢什么。
她只得点点头，算是默认。
很久很久的以后，沈琼意某天突然想到以前他在逛街吃饭时候总是能挑出她最喜欢的东西，也耐不住追问过他：“为什么你总知道我想要什么啊。我又没有告诉你。”
他开始也是避而不谈。而在被缠了许久束手无策以后，他只是笑笑无奈地回答：“我知道你喜欢一件东西的时候的眼神。因为，你在那几年里，每天都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
回到家后，沈琼意匆匆洗了一个战斗澡。
在洗去了一身疲惫之后她躺在了床上，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整个晚上发生的事情。从饭店到KTV再到大排档。她忽然又觉得有些懊恼。
明明，明明自己就想要装作不在意，想要变得更加理智，想要在他面前变得看起来无坚不摧。可为什么又会在他的一激再激之下着急地破了功，变得她所讨厌的幼稚而又斤斤计较的样子呢？
可是又为什么蒋斯珀的样子和反应，就好像只是一个因为她吻了别人而单纯吃醋不满的男朋友，而不是分手多年、不复往来的前任呢？
为什么他对他们从前歇斯底里地争吵、激烈分手的一幕好像忘记了一样呢？
沈琼意不明白。
唉，算了算了。不想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以后，也应该不会再有机会能看见他了。
沈琼意后悔地在床上翻了个滚，抱紧了枕头，闭目养神。之后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