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笼楼》光阴客子

11、七

　　你爹跟楚家老爷楚靖国是同乡，又是同一年中的进士，二人在朝为官也是相互扶持，因而楚宁两家甚是交好。你周岁宴那天，楚老爷携妻儿来庆贺，你爹和楚老爷在酒席间给你和楚家公子楚忆安定了娃娃亲。两家还互换了信物为证。”
　　“后来，楚家出了事被满门抄斩，楚家公子当然难逃一死。可今天，突然有人送来一封信，自称是楚忆安，隔日便亲自上门拜访。信中还提到了当时定的那门亲事，你爹这才与我商量起来。”
　　我听娘说完这些，心中疑虑消了大半，但仍有些不解:“既然如此，爹为何要发脾气？既是故交之子，不应该笑脸相迎吗？爹娘为何如此愁眉苦脸？”
　　“这是因为……楚家的灾难都是我们宁家造成的。你爹是怕楚家这次是来报复的，才不愿把你嫁出去。”
　　适时听到门口有人咳嗽一声，娘赶忙缄口不语，我抬头一看，是爹来了。
　　爹似乎听到了刚才娘说的话，叮嘱我说:“玄儿啊，此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你放心，爹会解决。你这几天就待在房里，不要出门，我会让丫鬟一天三次送饭菜来。”
　　“爹，”我走到他跟前跪下，“爹要怎么解决？”
　　“总之，爹是不会让你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的。”
　　“爹，楚家与我们宁家到底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但我自小牢记爹娘教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爹既然与楚老爷定下婚约，不管楚公子身体是否康健，即便是他已不在人世，宁乐玄也应嫁于他，一生不悔。”
　　“胡闹!婚姻大事岂是儿戏!你一个女儿家知道什么利害轻重!夫人哪，这……都是被你给宠坏了啊!”
　　“难道爹要食言？那玄儿也告诉爹，如若宁家真的亏欠楚家，玄儿愿意替宁家还债，直到爹娘不再对楚家愧疚为止。”
　　“玄儿啊，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就让爹娘替你做主吧。你先听你爹的，这几日不要出房门，就当爹娘求你了。”
　　“娘……”
　　爹完全不顾我，转身就走，娘也随之而去。房门被反锁，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第二日，爹果真派人送了饭菜来，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我吩咐罗裳佯装去厨房拿点心，实际是为我打听外面的情况。
　　片刻之后罗裳就回来了，她把我拉到内室，避开房间门口的小厮，小声对我说:“小姐，果真有客人来了!”
　　“当真？你可曾听到些什么？”
　　“我不敢走近正厅，只是远远的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来人自称楚忆安，是来拜访老爷的。”
　　楚忆安，应该就是昨天爹娘所说的那位了。
　　“还说什么了？”我着急地询问。
　　罗裳眯着眼思索:“对了，他像是拿出了一个什么玉佩，说是为当年的约定而来。”
　　“那爹怎么说？”
　　“罗裳不敢逗留太久，没听到老爷怎么说……”
　　“哎呀!……嗯……这样，罗裳，你还要帮我一个忙。”
　　“小姐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