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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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穿透时间与空间的阻隔，在笼罩高廷城堡上空压抑的真空薄膜上划开了一个小口。
躺在地上的人们陆续醒来，揉揉眼睛，惊讶地看着身下的草地，还有自己满身不知来历的伤痕。而等他们稍稍抬高视线，脸上的表情则由惊讶变成了难以置信——
高廷主塔消失了。
没有留下任何瓦砾、碎片，就这么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这时，只见从城堡大门里跑出了一点黑色的身影，迅速地向他们靠近。
由于来人的行动速度奇快，众人很快认出那是帝国最耀眼的少女天才，大魔武师弗洛拉·芬奇。他们还发现，她的身后背着一个人，看轮廓，像是个颀长消瘦的少年。
“快！这里有没有医生！他需要治疗！”
弗洛拉如一阵风般飞快地冲入人群，大声问道。
>谢天谢地！他还活着！<
“我来看看。”一个长相冷艳的青年女子排众上前，“我是帝国病院首席治疗师。先把病人平放下来吧。”
弗洛拉终于松了一口气。
最后那一刻，是少年痛苦的＊呻＊吟＊声将她的生之意志拉回了体内，最终及时收敛了那毁天灭地的能量，转而向上爆发，才只是吞噬了皇宫的一座高塔，而不是将整个王都夷为平地。
“海瑟呢……朕的王后呢？”国王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死了。”弗洛拉冷冷地回答，“这场动乱原本就是由她一手策划，企图借此获得巫王的力量。”
“你胡说！”国王不能接受，愤怒地咆哮道。
“芬奇小姐，请问你是不是私自服用了禁药，改造了身体？”王相克莱恩·史宾纳垂着眼睑，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此时少女脸上尚未褪却的妖异紫纹清晰可见。
“禁药……”国王查理七世准确地抓住了这丝讯息，“妖女！你私服禁药改造身体，却在这里口出狂言，污蔑皇族！只怕想独吞巫王力量的人是你吧……是的！一定是这样！正义的皇后破坏了你的计划，于是你才杀人灭口……你蓄意谋反、残害皇室、妖言惑众……你罪无可赦，理应当斩！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妖女拿下，速速斩首示众！”
“……哈哈哈哈！”弗洛拉怒极反笑。她放肆的大笑声中却透出刺骨的悲凉，听得众人面面相觑。
“你！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也想随这妖女一同造反么！给我拿下！”国王见没人响应，不由痛斥道，几个侍卫不得不听命上前，企图将少女收押。
“谁敢！”弗洛拉大喝道。
只见她长发散乱，衣衫零落不整，身上血痕随处可见，但她反手祭出十字长枪，祖母绿的眼珠里射出不容侵犯的光芒，整个人立在那里，如同不倒的战神。
“我为了你高廷皇族拼命战斗，甚至不惜舍弃本姓、献出心脏向你们宣誓效忠，而现在，在我力挽狂澜保了你们平安的现在，你却因为一个恶毒的女人，怀疑我私服禁药，指控我妖言惑众，欺君作乱……好！好！我，帝国大魔武师，月下骑士罗德里克·海纳之女，弗洛拉·海纳，还没有那么低贱！”弗洛拉利落地转身，而后站住，“如今外族压境，战乱不断，高廷皇族却在这里内斗，损毁着宝贵的战力……你们真的想亲手毁掉这个积累几代先祖荣耀的无上国邦吗？”
少女的视线钉死了一旁静默的王相克莱恩·史宾纳，仿佛最后这句话只是对他一人说的一般。然后昂首离去，气势逼人，无人敢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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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弗洛拉走出皇宫，凭着潜在的意志来到一处偏僻无人的小巷，终于气势一松，不由软倒下去。
又是在即将接触地面之时，她的身体被及时捞入了一方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教父……”她知道自己在发着低烧，苦笑了一下，想到当初自己决定服用禁药改造身体之前，教父摆在她面前的机密研究报告。记忆中的视线锁定在实验废止原因一栏：……初兆为低烧不断，之后试验体精神混乱，导致嗜血发狂……决定废弃实验体，终止实验。
>抱歉父亲，女儿令家族蒙羞了……<
“法塔还在高廷……”看着教父点头表示理解，她终于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列看着怀中的少女，不禁叹了一口气。
还记得那夜，他于行刑之前在地牢里单独探望她的父亲，罗德里克·海纳的时候，他从袖中拿出之前罗德里克因立大功由高廷封赏的夜莺栖橄榄枝金像，想劝他服软，借旧情保全性命。
罗德里克接过金像，却是一用力掰断了夜莺下面代表高廷皇族的橄榄枝，说：“我海纳一族以夜莺为徽，如今夜莺已无枝可栖。”然后他仅将夜莺收入怀中。
“请代我照顾小花。”
此时，列看到从弗洛拉怀中滚落的夜莺像，罗德里克最后的嘱托回响在耳边。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绵绵的小雨，染血的夜莺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一滩小小的水泊旁。夜莺像上镀的金泥已有剥落，露出其下苍凉的铜坯。雨水渐渐冲刷掉了夜莺身体上面尚还新鲜的血液——那是弗洛拉的血。那上面还有一层暗红色的血迹，无论如何冲刷不去，那是其父被砍头时，从颈子里喷出的含冤热血。
列拾起夜莺像，抱着少女起身，然后说到：“出来吧。”
“我，我也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莱娅从一旁阴暗的巷道中闪身而出，怯怯地嗫嚅道。她本想以少女的安危为要挟，与列进行交易，谁知道就在她刚说出交易内容之后，高廷城堡就被炸上了天，好不容易生还而出的少女却被诬陷，罪至斩首。
“还好……”她又往男人的怀里瞥了一眼，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当前事态。天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将大宗师都束手无策的巫王克鲁格打得魂飞魄散，将宏伟得堪称奇迹的高廷城堡化为风中齑粉。
男人用眼神打断了她的思索。
“我答应你的提议。”
说完他便抱着少女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