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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六章(本篇完) ...

  •   “当然,明年本大爷就会率领冰帝网球部,夺取全国联赛的优胜,不好意思,听说青学高中的网球部很弱啊。”

      迹部架起那条没有扭伤的腿,姿态傲慢的靠着沙发,慢条斯理的说,一如他惯常和对手说话的态度。

      “可是,联赛优胜你就满足了吗?”手冢努力在克制,但急切之情却掩饰不住,“你不是说过,说过——”

      “说过什么?”
      “送我离开U17集训地的时候,你说过‘本大爷也会去,总有一天会追上你’!”

      手冢眼神专注,吐字清晰,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克制情绪,力求把这句话说的一字不差。

      迹部一直都在刻意漠视手冢的暗示,但眼底乍然擦亮的光焰,以及绷紧的面颊上不规律跳动的泪痣,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原本以为这家伙无牵无挂的奔前程去了,在登上了更高更华丽的舞台之后,谁还愿意往后看?
      低级的赛场和曾经的对手,跟他都没有关系了吧?

      真是没想到,这一句话连自己都有些遗忘了,他还牢牢的记在心上?
      也就是说,其实他一直都在等着自己追上来,和他起头并肩的追逐梦想?

      “对吗,迹部?”没有等来迹部的及时回应,手冢又谨慎而热切的追问。

      “对,本大爷是说过这话,不过——”迹部松了口气,唇角一挑,给了手冢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不过之前还有一句话吧?”

      “什么?”手冢不解。
      “在此之前,我还说过,‘这支队伍就交给本大爷了’。”

      “呃……是的……”手冢有所领悟,慢慢垂下眼睑,嘴唇闭上后,又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要怎样措辞。

      “本大爷三年前就承诺过他们,胜利属于冰帝,结果让他们等了这么就,想起来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迹部的尾音化作一个轻轻的叹息,消失在手冢耳边。
      记忆之中,他还从未这样“感性”过,他总是豪言壮语,指划喝令,目空一切,掷地有声不是吗?

      这让手冢更加不安,再顾不上曲折含蓄的提醒迹部,直接道出了心里最渴望知道的答案的那个问题,“可是你对我的承诺呢?”

      “啊嗯,对你的承诺?”

      迹部显然疑惑的样子,对手冢的热情是一个挫折,他愣了一霎,脸红了,语气已有些摇晃,“难道……不是吗?”

      两人对视良久,迹部突然仰头,甩出一串大笑,“哈哈哈,你会错意了,手冢国光。”
      “我会错意了?”

      “当然,本大爷那句话的意思,只是在说自己,可不是什么给你的承诺,别太自以为是。”
      “啊……”

      手冢的神情僵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在极度的震惊、难堪和失望中挣扎了片刻,双手用力的互握,再度鼓起了勇气。
      “好,之前是我会错意了,那么,现在可以听听我的意思吗,迹部?”

      “说啊,本大爷上来,不就是跟你聊天的吗?”迹部笑的春风拂面,说的轻描淡写。

      手冢的身体缓缓的向迹部倾过去,温和、耐心又坚定的锁定了他的视线,不让他再有闪避的机会。
      “迹部,你有梦想,也有实力,你鼓励我到这里来,为什么又把自己局限在全国级?你已经参加过远征军,应该知道世界级的赛场才更适合你啊!”

      赫?没想到,这家伙能利索的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

      迹部果然没有再避开,他是真被手冢吸引住了,歪着头,饶有兴味的审视着他,突然“哈”的一声,也把脸面凑了上去,在距离那双眼睛咫尺间距的地方停下,不知是捕捉手冢的细微表情,还是盯着他瞳孔中自己的影子。

      “喂,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本大爷了?”

      猛的被迹部迫上来,被他热热的口气扫在脸面上,他的眉眼,他的泪痣,他唇边一抹悠长不明的笑意,让手冢倍感压力,不觉往后缩了缩,讷讷的说:“这个,一直以来,你也很关心越前,以及帮助我们青学,还有……”

      最后的“还有我”,梗在手冢的舌根热辣辣的地方,怎么都说不出来。

      “不不,你又会错意了。”迹部竖起手指,在手冢的鼻尖前晃了晃,“本大爷只是对太弱的对手没有兴趣,敲打你们青学,还有越前那个小鬼,纯粹是为了自己,还有冰帝而已。”

      “只是……这样吗……”手冢眉头一皱,还是在迹部的干扰下,稳住了目光。

      “你以为什么?为了青学?还是为了你手冢国光?所以你为了‘报答’本大爷,才说什么梦想实力的话么?嘿嘿,本大爷可是实实在在花了气力,你现在动动嘴皮子,这样就算还本大爷人情了?”

      迹部说着说着,不觉眼神和辞锋都越发犀利起来。
      虽然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完全不一样,但他就是忍不住要把话说的如此难听,因为手冢的态度让他非常不舒服。

      他反感手冢欲说还休,遮遮掩掩的样子。诚实一点吧,手冢国光,你到底想说什么,痛痛快快的告诉本大爷!

      迹部拍了拍手,站起来,“好像没什么话题了吧,本大爷要走了,劳驾送我到楼下,顺便叫个车。”

      “等一下,迹部!”见迹部身体一侧,作势要走,手冢万分急切,几乎是条件反射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

      这个姿势,好像要把迹部拥入怀中一般,后者也不闪避,和手冢胸膛顶胸膛的对峙。

      “啊嗯,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迹部,我……”

      不能退了,再退,就只能眼看他的背影消失,如果勇敢的再一步,就能听清他胸口的节奏,是否和自己共鸣!

      “好,和任何人无关,越前、青学或是冰帝,都没有关系。”一个停顿之后,手冢的手掌终于落上迹部的双肩头,“只是我,是我想你留下来!”

      迹部转头,目光落在肩头的手掌上,侧面看唇角似乎微微一动,却看不清是笑容还是讥讽,“哦?太孤单了,想要个同伴?幸村精市和越前那个小鬼不是在美国吗?还有不二周助,听说也有国外的职业球队向他发出邀请……”

      “不,不是这样的!”手冢罕见的打断迹部,手上加了一个陡然收紧的力量,“同样的,只是你,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同伴,不是其他任何人。”

      迹部的脸孔慢慢的转了过来,这下看清了,他的唇边噙着一抹笑意,一点快乐,一点取笑,一点讳莫如深,“这么看重本大爷,啊嗯?”

      “不只是看重,而是,而是……”
      刚才手冢情绪汹涌之下,把藏在心里的话倾泻而出,正畅快激动之际,被迹部透亮的眼神这么一看,那股子冲动登时被堵在半道上,脸涨得通红,最要紧的那句话,就差一点点,愣是说不出口了。

      “看你说得蛮有诚意,本大爷考虑考虑吧。”
      “那么……”
      “行了,剩下的,等你有能耐打赢比赛再说吧。”

      迹部拍上手冢的手腕,抹下自己的肩头,却在松手之前,也有一瞬加强的握力。

      墨尔本网球公开赛,来自日本的少年网球手手冢国光顺利突破第一轮,由于他是近几年来,出现在世界级职业网坛上最年轻的新生力量,虽然只是首轮晋级,也吸引了大批媒体的关注。

      当裁判宣布比赛结果之后,手冢立刻回头,在人头攒动,掌声如潮的看台上,寻找那个身影,却被一下子涌上来的镜头和麦克风,重重包围住了。

      迹部,你还在吗?
      我打赢比赛了,我有话想对你说啊!

      可惜,视线被遮蔽得严严实实,连珠炮似的发问不绝于耳。
      “手冢,能谈谈你现在的感受吗?”
      “你对自己本场比赛的表现还满意吗?”
      “怎么样,是否有信心晋级下一轮?”
      “手冢,日本的网球迷一直都在关注你,你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

      一直显得很焦虑,无心应对媒体的手冢忽然怔了一怔,转过身来,对着最近的一个麦克风,清晰响亮的说:“迹部,来吧,我们一起,冲击世界最强!”

      “咦,景吾少爷,他是在说你吗?”同行的老执事讶异的问。

      “哼哼,还真有胆子说啊……”视线不停的被穿梭的人影隔断,迹部依然望着下方的某个方位,骄傲明朗的笑容,如同墨尔本晴朗而高远的天空。

      透过门缝,看见迹部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正要敲门的忍足又收了手,靠着门框,静静的等候,到听见里头传来终场的长哨音,和随时而起的欢呼喝彩。

      终于,雷鸣般的掌声渐渐小了,他才在门上轻敲了两下,推门进入学生会办公室。

      “啊嗯,你还没走?”迹部鼠标一划,关掉了窗口。
      “我是特地来告诉小景,升学的事,已经跟家人商量好了。”
      “哦?怎么样?”迹部脊背一挺,显示他的在意。

      忍足微微一笑,好像挺满意迹部的反应,却不是鲜明的欢喜,“我想好了,升入冰帝学院高中部,继续和大家一起打网球。”

      “是么,那很好,只不过……”一向敢说敢做的迹部,此刻似乎也有话难以启齿。

      “怎么了,小景?”
      “没什么,放心吧,今年的优胜是我们冰帝!”短暂的犹豫之后,迹部的拳头果断的敲在了桌上。

      “小景,你去吧,那里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

      “现在,让我也说一次那句话吧。”忍足向迹部伸出手掌,笔直有力,“这支队伍,就交给我了,很快我也会追上你的!”【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六章(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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