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不倾城》清槡

2、出宫

　　1出宫
　　蓝谷110年，四月科举金榜揭晓，有一批后起之秀入朝为官，此时已是蓝古国建国已有110年了，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这厢蓝谷帝蓝翔在举行殿试，那厢本该在坐一旁小脚凳子上旁观的太子早已不知何去……太子蓝齐容悄悄溜走出了：“父皇问的几个问题我心中已有答案了，看他们的回答也没什么趣味，况且父皇如今正高兴着呢，我还不如去瞧瞧哥哥呢。”心中这样想着，小脚步一拐就来到了栖凤宫旁边一座不起眼的小宫殿里，里面装扮的似是个佛堂，却也不算是，每日也就一个太监来逛逛看看门，只有皇后身边的宫女柳云每日会去打扫一番，说是皇后偶尔会进去静静心，还有太子殿下每次受罚就在里边，既离母妃不远安全保证又能起到惩戒作用。皇宫之中只有四人知晓这不起眼的小阁楼里地下有一条延伸至宫外的密道。通入的是一天人迹罕至的上山小路。
　　蓝齐容又趁着没人知晓悄悄的进了密道，约莫一柱香的功夫他便来到小路上，虽有些累，心中也是甘愿的，好些日子未曾上山了呢，父皇近来功课催得紧根本脱不开身。蓝齐容整理了一下占了灰尘的衣服有向山上走去。
　　“哥哥，哥哥……”走进了一个小院子，虽不华丽却也不失精致的楼宇前面宽大的院子里，四周桃花开得妖艳，只见不远处一个孩童手持一把木制小剑练习，若不细看，几乎看不出来他与眼前唤他的孩童脸庞的差异，他二人有着相同的容貌。“哥哥，你怎么又在练剑？没次我来找你不是在练剑就是在看姑姑带过来的书，你要是再不好好休养身子，我可要生气了。”
　　“容儿，你今日怎会过来？你看不见我时早已休息过，我一个人无聊，自然是要找些事做的，你，莫要担心。”
　　“那哥哥今日陪我下棋可好？还有，容儿要听哥哥吹箫。”说罢笑嘻嘻的接过那孩童手中的木剑置于一旁的石凳上，抽出腰后别着的一只玉箫递给眼前的人：“这是前些日子父皇上次给我的玉箫，我瞧着它很适合哥哥，今日就带过来了。嘿嘿。哥哥喜欢么？”那孩子伸过手来摸摸齐容的头：“容儿送的，各个自然喜欢之极。”听他这样说，蓝齐容笑容越发灿烂：“那我就推哥哥去湖边吹会萧。”走到男孩身后，推动轮椅……两个孩子向湖边走去。这孩子正是十年前险些早夭的男孩，幸会皇后的师妹柳无忧及时赶到，抱走了即将被丢弃的孩子，施针过后，不料真是救了他不过腿上的残疾却无能为力了，她并未隐瞒什么，孩子无生命之忧后，全国大势已定，孩子在不能以皇子身份出现，所以无国人知晓他的存在，除了……叹息之后她为孩子取名司徒默。
　　湖边有淡淡的风吹过，四月的天气，柳树已经葱葱郁郁了，带着水气的风吹得人面上一阵凉爽，将轮椅上的人推来之后，蓝齐容拍拍小手在旁边的石块上随意擦了擦撅着小屁股就坐下去了……“容儿。”把盖在身上的毯子递过去，“坐在这个上面，小心着凉。”然后如愿的吹起了呜咽的箫声。蓝齐容就是喜欢听哥哥吹箫，他也喜欢箫声，听着着有点悲伤不过心里很平静，而且，在皇宫里他有好多课业要学，他是皇宫唯一的皇子肩上的担子可是重很多。“哥哥，明日太傅又要来给我讲学，父皇也说该学学为君治国之道了。”
　　“今日朝堂之上有来了些新人，他们都好年轻，不过我听他们与父皇讲话，额……他们还是很有才华的。”
　　……他在旁边吹，他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诉说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几曲作罢便听到远远地有人上前的声音。“怕是午膳时间了，容儿，我们先过去用膳吧。”
　　来人是一个年纪稍长得小伙子，长相平平，是那种丢到人群里就认不出来的人。来的路程走了一半见着自家主子已经朝这边走来也就没有上前了，返身折了回去。进了屋子，桌子上放了了平常之极的三菜一汤：“容儿，这里饮食不及宫中，你莫要挑剔嫌弃才好。”“哥，哪有的事，虽是平凡的膳食，只要与哥哥一起，吃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啦。”言语之间流露出的小女孩姿态惹得司徒默微微一笑。“哥哥，要是你能回宫就好了，那样父皇和母后就不会让我学那么多东西了，而且，我天生就愚笨许多，不喜欢那些东西。”听蓝齐容这样说，司徒默心中不是不难过，他也想见见父母，只是师傅告诉他见不得，不知道少人寻找父皇母后的错处，他已然成了他们的负担，就连妹妹都不能……只能从小当作男儿养，习得是为君治国之道，练的是防身护体之术，若非是她哥哥，自己真的也会把眼前的人当成某家的小公子少爷。
　　“容儿，你不喜欢那些么？整日有爹娘相伴，还有太傅教导？”
　　“还好啦，只是……”
　　“好了，饿了吧，先吃饭吧，记住，那些话以后可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说起，要懂得谨言慎行，即使在我面前也说不得。”吐吐舌头，蓝齐容就吃饭了，他了解哥哥的意思，皇家子女，哪个不是自小懂事识大体，不过他也只是在哥哥面前说说，还记得有次下了课，他去母后那儿休息，便抱怨了一下，不料被父皇知晓了，在小阁楼里跪了两天一夜，滴水未沾粒米未进，要知道父皇虽是严厉这样的责罚已是十分严重了，还有母后居然也没劝解，他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从此除了偶尔去看望哥哥和哥哥说说，许多话，在宫中她也只是埋在了心里。

　　蓝谷帝蓝翔下朝之后，发现太子不见了竟也没很生气，身边的常泰自下朝就战战兢兢，他不过出了一会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瞥见另一边的小凳子上太子已经不知何去了，当时陛下正与下方的进士相谈正欢他亦是不便打扰，心里估摸着太子殿下不要乱跑才好，那他受到的责罚或许会轻一点，不料陛下只是询问了一下也没有龙颜大怒就径直去了栖凤殿，虽有些不解，他毕竟跟随帝身旁多年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也就尾随一路去了栖凤殿。
　　“哈哈，君如，你可知今年科举给郑朕真真的送来了几个人才啊。”
　　“那可是真是，恭喜陛下了……看来日后齐容登基之后会有许多人帮他打理朝政，希望它能轻松一些。”说罢看了看皇帝身后，“怎么今日，齐容不是没有课业么？他没随你一起来？”
　　看了看常泰，常泰见皇帝看来扑通一声跪下：“陛下，奴才这就去找太子殿下。”
　　“不用了，你们先下去吧，太子许是顽皮，玩累了自然会回来。”等太监宫女一干人等都出去了，蓝翔才对司徒君如说：“齐容应该是进了密道吧，也罢，他也好久没出去过了。”“我好想见见他，听无忧说他叫司徒默，你说为何上天不善待我们的孩子？”说话间泪水已经浮上了眼睛,“唉！也罢，不见就不见罢，只愿那个孩子一生平安。你……日后好好照看齐容便好，切记不要多想默儿的事，既知想多了无益，齐容……日后再作打算吧，只是更苦了这个孩子了。皇兄可从没放松警惕啊。”
　　“陛下 云丫头带来了无忧的话，说默儿腿疾恶化，须带他去雪山寻找我师父，雪山千里之外，不知此生还能否见见我的孩子。”说完，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了。蓝翔见状上前轻轻地将妻子抱在了怀里，相对无言，他又何尝不想见见那个孩子，他唯一的儿子，只是，天命不可违：“罢了罢了，天命啊，眼下，只希望齐容能一生平安。”言罢，抱着司徒君如在桌旁坐下。“那这几日，就让齐容随意一些罢。”
　　“嗯，话虽如此，却不能让他荒废学业。今年他已经十岁了，再过几年磨练磨练，皇位也该传给他了，我们还能逍遥快活几年。君如……放心，答应你的我必然会做到。”
　　“陛下……听到这句，司徒君如心下满足许多，当初相识不知他是君王，如今在后位那么多年，知晓了他的难处，不曾想过，当年的心愿他还记得。记得就好记得就好。她还是幸福的。
　　“话虽如此，该罚的还是要罚的，警示一下也好。等齐容回来之后，让常泰陪他在隐阁跪一个时辰。”司徒君如听罢也没反对，“你才下朝，今日奏折还没批吧，现在也该传膳了，在这边用过膳后再去御书房吧。”略微思索一番，蓝翔笑着说：“好，先用膳，不过今日我想在你这儿多待会。来人。”
　　常泰听到传唤立马领着小宫女太监进入阁里，站齐，他自个进了内殿“传膳吧常泰，过些时辰你去御书房将今日的折子拿过来，下午朕要在栖凤宫休息。”“是，陛下。”没过多大会，已经一排排食膳整整齐齐的上来了。趁着今日的高兴劲，蓝翔已是肠胃大动。

　　山上桃树下，蓝齐容正歪着头看着思索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犹犹豫豫一白子落定之后，待司徒默再下一子，蓝齐容便又挎下了脸：“我又输了……”
　　“你下子举棋不定，优柔寡断，我已说过你多次。这样信心不足，自然是难赢了。”
　　“可是凡事不是三思而行么？父皇和太傅都是这样教导我的。”
　　“该果断是还是需要果断的，你看，这一步。”说着指了棋盘一角说道，“你原本是要下在这边，那我周边这一块就成了死角。毫无用处，可是你后来一犹豫，看了别处，改了思路，这样边忽略了这处，反而助了我。”说罢将手中棋子放下，“容儿，太傅应是已经教过你为君之道了，帝王之风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你的棋艺还需好好练，太傅教的，还需要认真学。”
　　“知道了。”见他脸上有沮丧之意，司徒默又接着说道：“不过，你学棋比我迟上一些，如今的成绩已经很是不错了。”
　　“哥哥，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天性愚笨，好多事情都学不好。”“呵呵，我的弟弟又如何能愚笨。哥哥相信你一定能做的很好。现在太阳已经西斜许多，你推我去院子外面走走吧。自从山里桃花开了，这回还是你第一次来呢，我带你去看花。”
　　两个半大的孩子，一路有说有笑，本给是一片幸福之景，却叫旁人看得心酸。阁楼里的陈忠看着小主子心里默默念叨。他本是一个孤儿，后来不巧遇到了柳无忧，她将他捡了回去还救了他一命，陈忠便认她做了主子，自然她一直带在身边喊她师父的司徒默就成了他的小主子。他是哑巴，口不能言，但小主子看的多了，多年下来耳濡目染他也识的几个字，与旁人交流起来也就方便了许多。
　　蓝齐容推着哥哥出了院子，来的时候眼里只有哥哥也就忽略了旁边的景色，此刻听哥哥说来这才发觉，这院内院外的花可真多，院子里的花她认得是桃花，可是院子外的她就搞不清楚了，“唉，幸亏你对这些花花草草不是很感兴趣，这样也好，与你百利而无一害，这么多年了，年年给你介绍一遍这里的花，可是今年你又忘了。”言罢，语气中是没办法忽略的宠溺。“只要有哥哥在，我来一回，你介绍一回，总是会记住的嘛。也对，我若是喜欢那些个花花草草，父皇和太傅会不高兴的。还是不要喜欢的好。”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别扭的皇伯父的女儿来过几次宫里，她远远地见着就觉得粉雕玉琢的人，甚是漂亮，他那时就想过若她在旁人眼里是女娃，那梳妆打扮之后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有一次在母后宫里。
　　“姑姑，我想变一下女娃，就一下下就好。”当时以他这样说，柳云立马就变了脸色，司徒君如知晓后，用戒尺打了他整整五十下，好几天手抖不能握笔，打过之后，司徒君如流着泪对他说：“你是蓝古国唯一的皇太子蓝齐容，货真价实的男儿，气候且莫说作女儿家的话，让你父皇知晓，惩罚就不只是这样的了。”自此他就再也没提过她是女儿这件事了。
　　“今日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记得遵循爹娘教诲，往后若没有哥哥在身旁与人交往要以诚相待，不过切记要有三分戒心。”
　　“哥哥，你是要去那儿么？”
　　“没有，我只是这样说，你回去吧，我让陈忠送你走……我，在这边看着你走。”
　　“不用了，我自己认路，那，我下次来见哥哥下棋一定要胜一局。哥哥，你等我。”说完就下山了，一路上不忘回头，让哥哥保护好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