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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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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多少个人能够和他一样把账赊的这么理所当然。
我用手撑着脑袋,看向那一桌——蝎和往常一样默默地吃着面条,面无表情。他站起来,走向这边——
咦?
这是要付钱的节奏么?
我清醒了一点。蝎已经连着七天都在这里混吃混喝,哦不,是暴饮暴食,说混吃混喝真是太抬举他了呢。
他站在柜台前,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我……”
“总计是二千零五十三日元,不过我可以看在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上抹掉零头——一共是二千日元谢谢惠顾。”
蝎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黑了。
我们同龄,在小时候我经常去西边的沙漠打猎。偶尔也会遇见那么一两次,一般他都是直接无视掉我,顶着那张面瘫脸走过。
当然,有那么一次意外。
我在沙漠上捡到一只已死亡的猎物,然后蝎走过来,一点也不绅士地从我手里夺过,说,“这是我打的。”
“可是,这是我捡到的。”
他看了我一会,眼中无嗔无怒,很慢地抬起手来——我视死如归地闭上眼。
“你看它伤口的裂痕,这是我的查克拉线划的。”
咦咦?他居然在跟我讲道理?
“但是……”
你问我然后?这怎么会有然后呢。我怎么会告诉你接着我肚子叫了一声,蝎愣了好一会,一脸慈悲怜悯地把那只死物递给我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呢?
“怎么了?”见他一直没回话,我抬起头看他。
“没什么。”
各自沉默了一会,他很慢地伸出手来,把一只傀儡放在柜台上,“这个给你。”
“什么?”
蝎已经走了。我走到门口,远远地看着他。早晨熹微的阳光落在青石路上,凉风温柔地拨动摇曳的青叶,安安静静的模样。而小巷深处,他的背影有些模糊。
“结账!”
我连忙回过头,应了一声。
后来啊,我想,如果那天我能问问他,摆出自己少有的温柔,能够忍受住他的冷漠,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吧。
可惜,没有如果。
第二天时,听见客人说,“白川,你听说了吗?”
“什么?”
人就是有个通病,要在说话前问一句“你听说了吗”,还真是奇怪呢,你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就是那个——三代目被杀了。”
我顿了顿,缓慢地转过头看他,停下笔,“怎么会……”
“啊,你应该知道的嘛。就是那个千代婆婆的小孙子啊,红头发那个,叫什么,什么……”
“蝎。”
“对,就是他,他叛变了。”
“啊,是这样。”我笑了笑,“是这样啊。”
竟然出人意料的冷静。
打烊后,我回到房间,从衣柜里拿出那个昨日被我闲置的傀儡。拿在手里玩了一会,有点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天际呈着黯淡的灰蓝色,月光被窗棂分割成一个个扭曲的图形落在木制书桌上。我伸出手熄了灯,摸黑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