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痕（穿越）》几多

4、第 4 章

　　那男子似也想打破尴尬，他扫视整个书肆，轻声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在？”
　　我闷声道：“恩，下午店里冷清，只要一人看店就行了。”
　　他展眉，隐有笑意：“你在干什么？大扫除？”
　　我有点不自然，刚才在他面前出了一次绌，只想快点打发他走，俊男饱饱眼福就行了，还是不要有什么交集的好。我快声问道：“你要什么书？我帮你找！”我期待他说没有，那就可名正言顺地赶人了。
　　他挑眉，笑道：“我要那本《柳山集》。”
　　我一听，火一下子窜上来：明明看见我费力地放上去，还害我摔下来，这不是耍我么？我强忍怒火。我一直坚信‘顾客即上帝’的原则。我拉下脸，冷冷地道：“既然公子想要这本书，我们岂有不卖之理，这就取来。”
　　我再次踩在凳子上，有了刚才的惨痛教训，我更是万分小心。感觉身后的视线一直盯在我的背上，我身子僵了下，强自镇定，缓缓地把书取下来。我把书递过去，示意他付帐，然后滚出我的视线。
　　他轻笑：“我姓苏，名慕白，刚才得罪了。”他深深地看我一眼，接过书，转身出门。
　　苏慕白？我撇嘴，嘀咕道：我还李慕白呢？想着：李慕白可文武双全，看你着“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他是那种精瘦型，否则哪能把衣服穿得这么好看？我知道我这是在拼命的诋毁他。嘿，谁叫他。。。
　　突然，感觉一个黑影罩住我，我骇一跳，他竟在瞬间又回到我身边。我瞪他。他笑吟吟地看着我，轻声道：“我是苏慕白。”
　　我一愣，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你是苏慕白。”随即一窘，原来他听见了。我干脆道：“李慕白是我仰慕的人，他呀，温儒俊雅，文武双全。。。”当年看《玉娇龙》时，确实很欣赏李慕白，他是我少年时心目中的偶像。现在虽忘了那小说的人物情节，但李慕白仍印在我心中。瞥见他似笑非笑，眼中似鼓励我继续说下去，我大放阙词，直把李慕白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世间没有能难住他的没有他办不到的事。那本名为《玉娇龙》的，都确实是出现在我少年时的梦中。我越说心里越是酸楚，那本小说，我是再也看不到了。我舔舔嘴唇，扫视一片狼籍的书肆，继续夸夸其辞。。。“要是他是我们书店的东家，一定能知人善用，管理有度，纵横书界，大放异彩。恩，顺便把雕版界也一并拿下。。。”我一脸梦幻，想象我的李慕白成为书商界的传奇。
　　突然，旁边一个声音响起：“你对你们东家有意见？”
　　我撇嘴，不以为然，顺口道：“哼，我们东家啊，神龙不见尾，就会装神秘，这书店迟早要被他玩垮的。。。”我募地住口，暗骂自己大嘴巴：你还要不要活啊，衣食父母岂是我这大不敬的。
　　我讪笑，转头，苏慕白温和地看着我。我心里莫名地一慌，别开眼，努力地掩饰心虚。
　　苏慕白淡笑，半晌，才缓声道：“这书店确实是该整顿了。也许。。。你们东家想要的就是这局面呢？”
　　我一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疑惑道：“你的意思是，也许我们东家不想改变现状，仅想维持这个局面，难道他不想不把他的书店经营得有声有色么？”我顿了顿，了悟道：“原来如此呀。原来他不在乎他的书店。人各有志，这可以理解。”
　　苏慕白的眼里满是笑意，似是赞赏，我脸一红，觉得心里暖暖的，感觉一下子与他亲近了不少。我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东家的想法？”
　　他笑得意味深长，轻声道：“我与你们东家认识。”顿了顿，我们是非常熟捻的朋友。
　　我疑惑，想问个所以然，但考虑到毕竟是东家的私事，只好作罢。想到在现代，我们对于打探老师甚至是军训时教官的八卦私事总是乐此不疲的，那时同学们大胆地提出花样百出的刁钻问题。。。我心里一酸，好想念她们啊，好怀念那段青春飞扬的生活啊。想到此时的我为讨一口饭吃，窝在这里打杂，心里真不是滋味。
　　我嘀咕道：“我们东家真是怪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别人拼命追求的，他却视若无物，那他到底要什么？”我撇嘴：“我要是他，定要把书店发扬光大，哪有钱不赚的道理？恩，我只要拥有一间小书店就满足了。。。”
　　瞥见他似笑非笑，我傻笑，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我恼道：“你笑什么，你笑我异想天开么？”
　　苏慕白敛了笑意，正色道：“我没笑话你。我笑我自己。”话题一转，轻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尊重你的想法。”话一顿，他的脸上似有无限惆怅，缓缓道：“有梦总是好的，只要坚持，一定会实现的。”
　　我被他的惆怅所感染，顿觉得茫然：梦？我的梦想在哪里？我连家都回不了，何谈梦？怔愣中，苏慕白转过身，准备离去。
　　我一个激醒，突然感觉不舍，好似他离去了，又只剩我一个人孤单单的。
　　我大声道：“苏慕白！”
　　他脚步顿住，转身向我笑道：“怎么拉？”
　　我上前，迟疑道：“苏慕白，我们。。。我们是朋友吗？”
　　我紧张地望着他，好怕他拒绝。我想，我大概是这段日子太压抑太寂寞了，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真的不想错过呀。
　　只见他先是一愣，继而展开笑脸，果然让人如沫春风。他笑道：“我们当然是朋友。”向我眨眼：“可不要把我当作你的那位李慕白噢。”
　　我脸一红，辩道：“哪有。李慕白是我的偶像，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李懂那小子虽也可算得上是我的朋友，但那小子太小，很少有共同话题。相隔好几年的年龄可不是白差距的。
　　苏慕白轻笑：“什么是偶像？”
　　我被问得哽住，结巴道：“偶像。。。偶像就是自己心里非常喜欢的人，你喜欢他的一切，你觉得他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好的。。。恩，还有，偶像只能够远远地看着。。。”我断断续续地解释完，鼻尖冒出一层细汗，我不禁暗骂自己大嘴巴，干吗给自己出难题啊，同时羞愧难当，怎么连个‘偶像’也解释不清呀，也不知他听明白我的意思没？
　　只听得苏慕白笑道：“你的意思是，偶像就是你心目中非常崇拜非常钦佩的人，只可远观不可近。”
　　我脸再次红了。我低下头，不敢看向他脸上的表情。
　　他哈哈朗笑：“小兄弟贵姓？”
　　我抬头：“我叫冉创。已经不笑了，虚岁22。”
　　他看着我，眼中有惊奇又似深思，缓缓道：“我二十四，那叫你‘小创’如何？”
　　我点点头，在学校，同学也是这么喊我的。这一声‘小创’听着又是熟悉又是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