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ol小短篇》耐踩耐脏的塑料花

4、剧情补全

　　这是以她们终于反目成仇的那一刻作为参考点，发生在那之前和之后的故事。
　　殷紫萍站在纳兰青桑对面，握紧了拂尘。
　　“这是最后一次了——回来我身边，或者我们决斗。”
　　“我不能舍弃我的族人，我也不会伤害你。我可以求大长老……”
　　“别天真了。我们，和他们，你只能选择一方。”
　　“对不起。”
　　她跪在毫无生气的殷紫萍身边，掩面哭泣。
　　“应该我说对不起。”
　　她吃惊地睁大了双眼，呆呆地望着重新站起来的殷紫萍。她什么话都说不出了，断肠草的毒素在血液里蔓延，她渐渐无法呼吸。
　　“魂常宛童，我新学会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就走了。”

　　十天前。
　　“太师父，纳兰师姐不见了，还有，藏经阁失窃。”
　　“人各有去处，勉强不得。”太虚道长抚着胡子叹息，“步临风，殷紫萍，莫忘尘，进应元殿来。”
　　“步临风去杭州，莫忘尘去金陵，殷紫萍去北京。找到她后带回来。”
　　“二位师兄请留步。”殷紫萍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怎么？”
　　“如果你们找到姐……找到她，请先通知我。”
　　“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因缘，只能由我亲手斩断。”

　　一个月前。
　　山海关被击破，神机营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
　　“既然已到了这一步，那么，上战场去吧。”太虚道长对聚集在广场上的弟子们说。方士训练师崂山道士和医师训练师杨济时都已全副戎装，正在挑选作为助手的弟子们。步临风、殷紫萍、莫忘尘、纳兰青桑四人站在入选者的队伍中，听着太虚道长的训导。
　　“不要怨恨，不要逃避。因为百姓的供养，我们才能不为世俗所扰专心修道。尽管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已是定局，我们仍要承担庇护他们的责任，直到最后一名逍遥观弟子献出生命。”
　　“可恶的金狗，可恶的通敌者！我定要为哥哥复仇，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殷紫萍双目赤红，恨恨地说。
　　步临风关切地扶住纳兰青桑，“你脸色不好，要不要休息？”
　　“我没事。我们来商讨战略吧。”她紧握着木剑上的玉佩，想起了那个一脸憨厚，许诺要给她平常生活的，已经马革裹尸埋骨沙场的甲士。

　　三个月前。
　　“听说城里最近有人在找什么萨满族的圣女。真奇怪，圣女这么重要，为什么不派百八十个人看着，放她到处乱跑？我看八成是找的借口，来探听消息的奸细吧。官府居然不管，真是毫无危机感。咦，师姐，你怎么脸色这么差？”
　　“啊，没事。我在想击蒙，他好像要去守辽东了。”
　　“别担心，袁大将军雄韬伟略，神机营也不是软柿子。说不定他们能把金狗打回长白山呢。”

　　半年前。
　　“我喜欢师姐，也喜欢哥哥。不管是谁我都不想失去！”
　　“对不起，紫萍……我明知道你喜欢他……”
　　“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说出来就好了……我退出。还有，这件事，别跟哥哥说。就让他永远把我当作妹妹好了。”

　　一年前。
　　“姐姐！我回来啦！”
　　“欢迎回来。咦，这是谁？”
　　“是神机营的霍大哥，来我们这里养伤的。我们结拜为兄妹了哦！”
　　“可不要有了哥哥，就不要姐姐了。”
　　“才不会呢。姐姐对我最好了，我现在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十天后。
　　“逍遥观的法术果然厉害，我们敌不过，还是退了吧，把全族都赔上不值得。女真部的死活，与我们何干？”
　　“但圣女失踪多日，至少等她回来……”
　　“别傻了，你以为只有我们才会清理门户？她回不来了。”

　　一个月后。
　　“金军退了！我们保住大明了！”
　　“谁要保大明？我们是为了亲人战斗，可不是为了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不是为了姓朱的！”
　　“趁热打铁多好。反正官兵差不多都死绝了，现在造反一定拿得下。”
　　“我们自己人也不是铁打的，再等等吧，说不定还能拉拢别的势力。”

　　两个月后。
　　“白莲教造反了！他们有妖怪相助！”
　　“万妖宫不会参与战斗的，我们必须保持中立，才能成为妖和人共同的庇护所。”
　　“三十娘！我不能看着我弟弟去送死！”
　　“那你就离开万妖宫吧。”
　　“风师姐！离开这里的话，你会死在血咒上的！”
　　“谢谢你，渐隐。但是，浑浑噩噩地活下去，还不如为了保护心爱的人去死。”

　　半年后。
　　逍遥观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击退了妖界，昆仑山出手封闭了两界的通道，大明子民终于解决了外患，开始了内斗。
　　莫忘尘站在九天应元殿前，对太虚道长说，“弟子回来了。”
　　“就我一个。”
　　他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
　　“以前，觉得逍遥观太热闹了。想冥想都抽不出时间找不到空地。”
　　“现在，又觉得太寂寞了。”
　　没有崂山道士。没有杨济时。没有御风。没有御水。没有慕贞。没有广德子。
　　剩下空荡荡的神武殿。空荡荡的百草堂。空荡荡的占星阁。
　　剩下太虚道长和两个鹤童。

　　“紫萍呢？”
　　“她说，她杀了同门师姐，理应被逐出师门。”
　　“她让我把这个带回来。”
　　包裹里是一摞医师秘笈，从千里光到十大功劳，从装备选择到修炼方向，事无巨细。
　　“送到百草堂吧。从今天起，你来当方士训练师吧。”
　　“还有，该招弟子了。”

　　一年后。
　　他坐在灵莲池畔，看着不断旋转的太极图。它发着幽幽的蓝光，两条阴阳鱼一闪一闪。从前师兄，师姐，师妹，还有他，四个人在那里或弹琴吹乐，或起舞弄剑，那样的幻觉旋转着，缩小成一粒砂，掉进他的眼睛里，又疼又涩。
　　新进门的弟子们被筛选着，资质一般的弟子去管杂务，出色的分别送到百草堂或神武殿。太虚道长亲自接过了教导医师弟子的职责，莫忘尘恍恍惚惚想起，以前举行门派闯关赛的时候，太虚道长也使用过悬瓠济世。
　　对了。他已经不叫莫忘尘了。他有了自己的道号，冲虚子。

　　那时候他哭着问太虚道长，为什么能够那么冷静，难道跟弟子们几十年的相处，都毫无感情吗？他那样回答。
　　“我已经习惯了。最短几十年，最长几百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离别。”
　　“以前我很伤心，冲上天庭想要质问天帝，为何要安排这样严酷的命运。太上老君阻止了我。”
　　“他说你们会回来的，让我等着，他说的是真的，果然你们都回来了。”
　　“你们是被标记的星星，无论怎样轮回，都注定要回到这里。”
　　“我们总有一天会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