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染一世》流薰一

4、丢脸的再见

　　“哎？叶小姐......”
　　再也听不进去什么等待几分钟的话，我气愤的大力推门。
　　“墨锦年！”
　　一抹黑色端坐在桌子前闭目养神，熟悉的脸好像什么都没改变，剑眉星目，神色严肃。可此时的我哪有这种怀念的闲情逸致。
　　“墨总的待客之道真是让人侧目啊。”
　　“哦，你来了？坐吧！”他似是没料到我会来，竟然吃惊地一下子站起来。
　　“对不起，墨总，我拦不住她。”
　　“算了，出去倒杯水吧。明前龙井，八十度水温。”我微微一怔，有些不自然地坐在进门的沙发上。柔软的沙发，竟然让我产生了回到四年前的感觉。
　　哎呀，真是想到哪去了。曾经在一起四年，记得自己的喜好或许只是他记忆力好。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了。发胀的大脑短时间内想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些头疼。
　　待那个小妹把茶端进来，我才回过神。我现在，在见墨锦年？
　　好似突然被撕开一个口子，心里有些难受。一直都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现在真正的站到面前了，却不知道该从哪提起。难道要问；你最近好吗？
　　“咳......”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听说你去了美国。”我清了清嗓子，他却先我一步问了出来，语气轻柔，随意的问了起来。
　　我曾想过他还会不会因为当时犯错觉得不好意思而尴尬，只是见他现在熟练客套的问着，倒是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恩，去了旧金山，如你所见，过得就这样吧。”喝了点热水，干涩的嘴唇才稍稍好过点。
　　“刚刚很不好意思，锦绣的工作人员一向这样，过了时间约会就取消。”很随意地把手搭在膝盖上，耸了耸肩。
　　“这样太不公平了，如果对方因为堵车等突发事件而迟到，约会就取消，怎么办呢？”
　　“锦绣是个注重时间观念的企业，高效出质量。况且，我们的确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他很官方的腔调，将我拉回现实，此刻---我是来谈判。
　　“墨总，我想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关于解约事项，你可以给我一个解释吗？”
　　“这件事锦绣已经做出回应，不解约，锦绣损失会更大，违约金会按照合同如约支付。如果你想知道具体原因，我会让秘书给你总结一份具体的数据文件。”
　　“你什么意思？”
　　“这批新型材料的部分化学物质严重超标，在承重和防湿方面试用时也和预期相差很大。”
　　“这批材料出厂之前质检部门不是已经通过审核了吗？”
　　他突然抬眼直视我，眼睛微眯，深邃的眼眸闪着亮光。英俊的脸上，似是有些笑意，“染染，在文明世界待久了，连思想都纯洁了？”
　　“你......”
　　“前段时间，廉政局查了些东西，不少官员落马的落马，下放的下放......”
　　“这批装饰对比帝佛而言很重要......”我轻轻地摸了摸发烫的额头，想想待会一定要去下医院。
　　“最好赶紧找其他材料替代，同类装饰在本市还有一家塑料厂。”他状似无意的提及，右手食指轻敲沙发。这是他紧张时会做的小举动，他很紧张？
　　“谢谢！”我站起身来，礼貌地点下头。他也立即站起来，似是要送我。
　　“留步吧，谢谢你的提醒。这次事出突然，打扰了。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会亲自登门道谢。”
　　“什么时候？”他立即询问，好看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啊？”这种客套性的话语，他竟然问出来。
　　“染染，我......”
　　“不好意思，墨总，我还有事。”怎么会突然心跳的很快，害怕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汹涌猛兽。
　　“染染......”手腕被他突然紧紧得勒住，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做。狠狠地下了一跳。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被你一拉，头很晕......
　　似是一个很熟悉的场景，新百广场的硕大喷泉涌出清凉的泉水，水流洋洋的滚下假山，巨大的激流溅得我一身。奶白色额长裙晕染出一朵朵花。
　　“不想感冒的话，披上吧，晚上气温会降低。”灯光中的少年面带窘意。
　　“我......你......”他坐在喷泉边，轻轻靠着我，吞吞吐吐地。很好看的男生，我不由一愣。
　　“叶卿染，我的名字。”
　　“染染？很好听的名字。我是墨锦年，我们见过面的。”他手指轻敲喷泉。
　　“不记得了。”
　　“我们是同班同学。”他耸了耸肩。
　　“哦，是吗？”
　　“你好像，不喜欢回家。”
　　“我没有家。”没有爸爸，没有家了。
　　俩个人，无言地坐着。
　　等我醒来，已经是晚上，熟悉的音乐回旋在充满药水味的房间里。我轻轻抬手，却看见输液的管子，原来在医院。
　　“咦？你醒了？好点了没有，你男朋友才刚刚走。，让你好好休息。”粉红色护士服的护士，扬着明媚的笑意。
　　“男朋友？”我刚刚，不是在和墨锦年......难道是做梦？
　　“是啊，你男朋友长得可真帅。”小护士双手抱胸，一脸崇拜,偷笑着离开“对了，你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我摸了摸床头柜上了手机，十六个未接电话。
　　“妈，我今晚不回去了。没事......您不用担心......是公司有事。嗯，早点歇着吧。”
　　“连经理，是我，和同没办法挽回，尽量弥补损失吧。尽快联系同类的一家塑料厂......嗯，价格加倍。”
　　摸了摸额头，烧已经退了。想了想，还是给墨锦年变了条短信，感谢一下。
　　梦里和他初见的场景好像昨夜才经历，现在想想，都已经过去十年了。幸福的时光偷偷地溜走，瞒过了我们。等时过境迁，回忆往事，徒留空叹息。突然有些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这样，奔三的人了，没有一丝长进，懵懂迷惘地凑合着过日子。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有多少人，是和我一样呢？明明心里想做些什么，想彻底摆脱过去，可是却总无能为力地面对现实。
　　在美国，经历过很多一生都忘不了的事。曾经也想过，如果以后再见到墨锦年，会不会哭嚎着骂他负心汉。可一次又一次地推倒这个想法，觉得是不是该成熟点，一笑了之，毕竟都不是小孩子了，如今真的见了，倒像见个陌生的合作伙伴了。现在想想，当时真的是想多了。
　　熟悉的旋律又一次打破宁静的夜，打断我胡乱的思维。
　　“hello，my girl？”他笑意盎然地问候着我。
　　“有事？”俨然我是没什么心情和他开玩笑的。
　　“西雅图下雪了...我...想你了。”下雪了吗？肯定很美。
　　“呵~真想看看。”
　　“染染，你不舒服？”他很敏锐的感觉到我的不对劲。
　　“嗯，有点感冒。”
　　“严重吗吃药了吗？”
　　“吃了，现在好多了。”
　　“你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要注意多休息。”
　　“嗯，知道。你也好好的，千千回国了，你一个人要注意按时吃饭。”
　　“知道了，我的小管家婆。”
　　絮絮叨叨说了些有的没的，他难得卸下严肃的语气，说起了公司的趣事，逗我开心。我说了些近来比帝佛的业绩浮动，和下季度的部分业务调整。只是对墨锦年，只字未提。
　　对宫勋，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理不清这些，只好放任它生长，它总会有自己开花结果的时候，不是吗？
　　千千总是说我不是一个擅于处理感情的人，我听了只是笑笑。我只是不明白，难道所有的事都非要有个明明白白？情感本就是道不清说不明的东西，仅凭个人理解猜测加以定义，就真的可以看透它吗？答案既然是否定，又为什么要自寻烦恼。

作者有话说

　　加油，谢谢你们！即使只有一个人，小一也会更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