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青刹之毒 ...
-
日子重新回到以数银子为中心的时候，我觉得安心了。觉得我的小楼，我的姑娘，我的师兄，我的一切都让我成了幸福快乐的代名词。
九月，最热闹的事自然是登高大赛了，我一时兴起，要组一支女队参赛，正阳说我胡闹，可是也拿我没辙，因为我是老板啊，我是莫老板。
这场盛事让楼里的人手不够用了，所以我把别馆的人都叫了回来，也包括莫琼。
再见到莫琼的时候，倍感欣慰，果然是美人一名，眉清目秀，眼里是聪明和温顺，不见愁苦。呵呵，做艺馆老板也是要有天分的嘛，我的鉴赏力可是一流的。
“小姐。”她毕恭毕敬地上前行礼。
“怎么叫小姐，我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们都叫我莫姑娘，或者叫姑娘也行。”这次发现，真的对她有不一样的亲切感。
“莫琼身无一技之长，只想贴身侍候小姐。”看我犹豫，她接着说，“莫琼的命都是小姐的，这能做这一点事来报答小姐，还请小姐成全。”
“哦，那还是叫姑娘吧。”其实我也想真的有个人可以一直陪着我。
正阳也说有个人贴身看着我也好，我对“看着”两个字表示强烈抗议。
渐渐习惯每天睁开眼的时候都有个人等在旁边，她会用浸湿的热毛巾帮我擦脸，等我慢慢清醒。恍惚中会觉得又回到了山上的生活，只有三个人，师兄、师傅、我。虽然现在知道了师傅更重视的是师母万芳，但是我也有了跟我姓的莫琼，所以又扯平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一定要赚的，打平我也会很开心。开心，这是我对自己的唯一要求！
之后，日子又有了一个小突起，本来是件小事，谁知差点把我的小楼闹了个天翻地覆。
那天晚上，我和莫琼照常回房休息，我在洗脸，她去替我铺床。
“啊！”一声尖叫，我冲进里间。
“怎么了，莫琼？”我走近，抓住她让她镇定。接着就看见我自己的床上的斑斑血污和一个穿夜行衣的男人。
有几处刀伤，刀刀狠厉，伤口很深。“莫琼，倒盆热水来，然后你先去休息，有事我叫你。”好久没有一个这么需要我救的人了，太好了！
“姑娘！”
“快去。”我把烛火移近，发现他眉头紧皱，脸有点扭曲，晕着，没有知觉。相貌，唔…堂堂。脉象微弱。他看起来武功不弱，那么，要命的伤应该是…我继续检查，眼神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儿，移开。两颊、耳后各有三寸青色淤痕，看来是中毒，而且这毒我还很熟。唉！
紫、青、蓝、白四人，既是皇上的贴身近侍，同时又是师兄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最信任的忠臣死士。为保他们的安全和任务完成得万无一失，我为他们四人分别制毒，藏于武器之中，必要的时候催动机关，毒会自动染于刀剑之上，即使对方功力深厚，遇见这毒也只能等死。这四种毒毒性各不相同，鲁莽用药只会加速毒发。况且解药必须用天山雪水调和成丸，即使我现在马上去取雪水制药也来不及，所以如果真要救，就只能去找师兄求解药。
可是这个人既然是青刹所伤，也就是说他是师兄要杀的人，头疼啊，头疼！
“救不救你呢？”我的眼睛重新回到男人脸上，它有点留连，不知道这样一张清俊的面孔，会有一双怎样的眼？
独门“护心丹”一颗，金创药若干，毒发可以延后一个月左右。幸亏青刹的毒毒性缓慢，如果骑马飞奔，应该来得及。
大致交待了一下楼里的事，借了一匹好马，又一次直奔京城。算起来，已经是第四次了，这一年，什么也没干，全耗在路上了。
“出来吧！”师兄走进御书房，待了一会儿说。
我不出声。
“别躲了！你是用令牌进来的吧？而且你平日酒喝得太多，身上‘芙蓉酿’的香味越来越浓了。”师兄的声音低沉又严厉。
“哥！”我只好大叫着冲出去，可是他绕开我，自己坐在龙椅上。
“怎么有空来这儿，莫老板不是忙得很吗？这宫里高墙大院的，别把你闷坏了。”
“哥，别气了，歌儿不管是在秦淮还是在宫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不是在哥的手心里？”我一边说一边试探着靠近龙椅。这个世上我心甘情愿讨好的人，就只有李隆一个，谁让人家是皇帝呢？
师兄看我一眼，移开一点，拍拍身边，让我坐下。“家国天下，哪还有时间生你的气。”我扫过案上的奏折，看着师兄有一点疲累的脸。“说吧，上次你主动来，是为了银子，这次你要什么？”他挑了挑眉，笑着看我。从他的微笑里，我可以感觉到我是十分受欢迎的，我是可以让他轻松的人，因为我既不用争宠，又不想分他的江山。
“哥当然是以家国天下为重啦，所以举国上下都称颂您是一代明君贤主啊。”
话刚说完鼻子就被狠狠地刮了一下。“好了，说吧。”
“嗬嗬，哥你放心，我这次不是来要钱的。”我小心地看了看师兄的脸色，才接着说道：“哥，你给我青刹的解药用用吧，快！我还赶着回去救人呢！”我已经尽量把解药那几个字含糊过去了，可是还是看见师兄剑一样的目光射在我脸上，让我毛骨悚然，完全下意识地提了一口气蕴在胸前。“最近，青刹不会只伤了一个人吧？”看师兄的样子也知道我救的那个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用毒的只有一个。”我是第一次知道师兄的脸还可以黑成这样。“你的毒不是万无一失吗？怎么也会有漏网之鱼？”
“青刹的毒本来就是缓慢狠烈，一旦昏睡就绝不可能再逼毒、散毒，除非有解药，否则必死无疑！”我小声嘀咕。看来这次真的是撞枪口上了，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这人你原来认识？”坐在我身边的人没有看我，缓缓问道，庄严沉郁。那种无处可避的压迫感让我清楚现在这个人不是什么师兄，甚至不是李隆，只是九五之尊！
“不认识，只是捡来的人而已。”我本能地起身想退到一边，谁敢和皇帝平起平坐？大不敬要杀头的！
一只大手抓住我，将我带回座位，声音已经缓和，“前几天南边进贡一种水果，酸酸甜甜的，我觉得你肯定爱吃，就留了一些。”师兄说。
我心里一暖，东边、西边、南边、北边，哪儿进的东西他不留给我？我整天呆在楼里，以前几年也不来一次，那些东西就那么存着，就算要坏了也不准别人去动一下。
“哥。”我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实际意义的，就像以前我经常在山上没事叫着玩的一样。
水果上来，红红黄黄的，我拈了一个放进嘴里，果然酸甜可口。
“有人想抢震日刀。”师兄微笑着看我吃得一手汁水，突然说道。
我的嘴猛然停住，张得老大，不能动弹，半天才缓过神来。“震…震日刀在师兄这儿？”
说起震日刀，江湖中人士是都知道的。怡红楼虽然不涉江湖，但是消息来源倒也方便，所以江湖大大小小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少。
所谓江湖无处不在，江湖中人成千上万，人在江湖，难免想成一番功业，更有野心者，想要一统江湖、号令天下。所以江湖上有很多关于称霸的传言，震日刀就是其中一种。
震日刀、芙蓉暖玉、震日心法，据说这是称霸武林的真正关键。而这三样东西的神秘无比，更是让这种说法平添了几分可信性。
江湖传言：震日刀由护刀家族世代保卫传承，到适当时候选择适当的人托付。不过这个家族向来神秘，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消息，甚至连姓氏、活动范围都没人知道。
“你认识护刀家族的人？”师兄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又问了一大串。“他们在哪儿？姓什么？刀在哪儿啊？在宫里吗？长什么样啊？我能看看吗？要不我拿回楼里给大家看看吧？”我欢呼雀跃着，两眼放光。一统江湖诶！你动心不动心？
“莫歌！”
“哦！”我做了一个您接着说的动作，不再作声。
“是有人联络了紫光，然后就有人送来了时间地点，伪装成一般镖局押送货物。为了掩人耳目，只有青刹带了一批影卫去了。”师兄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看着我，目光深邃。“结果半路竟然有人劫镖，人数众多，连青刹也受伤，无力再追，只知道坚持到最后的那个人中了青刹之毒。”
我知道即使我真的之前就认识中毒的人，即使我对震日刀有觊觎之心，师兄也不会就此杀了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师兄的眼光缓和下来，轻轻地暖了暖我的手。
“他们是冲着震日刀来的吗？”我问道。
“他们看起来并不知道是震日刀，但是我却不相信真有这么多巧合。”
“哥，不如这样，你给我青刹的解药，我帮你查查他们的目的和身份，怎么样？”是一个两全的方法，而且可行，不过也是冒险，冒一个和老虎谋皮的险。师兄是不会吃了我的，可是，只凭一张俊秀的脸，我真得可以相信我屋里的那个可以称得上绝色的男人吗？
“噢？”师兄的脸上挑起轻松邪佞的笑容，“怎么这莫老板突然喜欢多管闲事了，还自告奋勇地要帮忙呢！你不是总嫌楼里忙吗？”
“呵呵，这震日刀弄不好可关系天下苍生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我涎了一脸的傻笑。
“说说吧，看来这个人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师兄就是了解我，知道我都有些什么毛病。
“唔…长得还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青刹之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