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爱》Ｊ镜子

13、真相

　　白色的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我醒过来的第一感觉：医院。第二：我不会死。胸口的伤还是痛,不过比先前好多了。
　　“馨儿，你醒了？”齐御枫温柔地看着我。
　　“你一直都在吗？”我看到他的眼有点红。
　　“嗯！”他点点头。“还痛吗？”
　　“我们也在啊！馨儿。”齐御廷和齐御天抢过来。
　　“我看到了。”这两个人总是这么可爱。
　　“馨儿，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林凯端着一碗粥进来。
　　“好啊。”我摸了一下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来——”他舀了一勺送到我嘴边。
　　“啊”我张口接着，真香。
　　“林凯，你真细心！”我开心地赞他。
　　“好吃吗？”他又送过一舀。
　　“嗯！”我用力地点头。
　　“咳！”有人在发出警告似地清了一下喉咙。我一看，齐御枫三个都在怒目地瞪着林凯，哦,有人不高兴了。
　　“我自己来吧。”我害怕等下他会被这三个霸道的家伙修理得很惨。
　　“那怎么行？你受伤了。”林凯不答应。
　　“我的手又没受伤，没问题的啦！”我抢过碗。这样总行了吧。我瞪了一眼旁边的齐御枫。他只是盯着我不说话。好吧，不说就不说呗。我自顾自地舀着粥吃。突然觉得很没味道。房间里一时很静，令人不自在。
　　“林医生和那个院长呢？他们怎样了？”我打破了这种宁静。
　　“他们没事，过两天会过来。”齐御枫说到。
　　“真的？要不是他们，我可能……”我想着那时的情景，还是有点后怕。“那个杨巨雄真是个变态，说我长得像我妈就得死！唉！我都不知道我妈是怎样的人，有那么厉害吗？”
　　“对了，我真的不是你们认识的馨儿。你们还是去找她回来吧。”我心里涌的不是滋味，“我真的不是。你们不用对我这么好。我家就在这镇上，就是那个庄园。”
　　“馨儿，来，多吃些。”齐御枫送过一勺粥，咦？这碗什么时候到他手上了。
　　“不吃了！”我推开，“你们总是不相信我！”
　　“我们知道！”齐御枫放下碗。
　　“你们知道？”我叫起来。
　　“嗯！”他们同时点头。
　　“那你们还一天到晚的叫我馨儿馨儿的？你们愚弄我？”我怒。
　　“没有，馨儿，我们只是担心你。”齐御天靠过来。
　　“馨儿，你不要闹了，你刚做完手术。”齐御枫按住爬起来的我。
　　“不就是缝了几针嘛，不要你管！”我想甩开他。
　　“之前还有人说疼得想死咧！”齐御天插了一句。
　　“要你管！”我把枕头扔了过去。
　　“哎哟——”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
　　“馨儿，快躺下！”齐御天把那个枕头又拿回来，压着我躺下。
　　“滚开！滚啊——不要你们。你们去找你们的馨儿去吧！”我拉过被子把自己蒙得结结实实。
　　“馨儿，很快就回来。”齐御枫说。
　　馨儿过很快就回来？我拉开被子看看他。他们对我点点头。
　　“好啊。回来就好。你们不要理我好了。走吧！都走吧！”我又把被子蒙上。心里有种想哭的冲动，从此以后，我就一个人了，一个亲人也没有。他们都去对他们的馨儿好去了。我又觉自己简直莫名其妙，本来就是别人的，我又怎能霸占着？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我听到他们走出去的脚步声，还把门关上了。怎么办？真的走了。没人再关心我了。那些混帐东西！我真的只是馨儿的代替品，他们对我根本就不在乎！嗲地，你为什么不在！我恨死那个杨巨雄！我抓起被子擦了一把眼泪。
　　“思思。”有人把我的被子拉开。
　　“你们不是走了么？”我惊讶地望着他们。四个，一个也没少！
　　“怕你被子闷死了啊。”齐御枫笑着说。
　　“闷死了又怎样？关你什么事？还省了医药费！反正又没人关心我了！连嗲地都没有了！”我赌气。虽然我很想他们不要走。
　　“思思——”齐御枫把我的脸扳过来，“我从一开始就不把你当作馨儿，我一直知道你是思思，对不？不会因馨儿回来就不理你。你已经在我的心里了。”
　　“你不用在安慰我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们一样，恋妹成癖！想从我身上找馨儿的影子罢了！我才不稀罕！”我把脸又扭一边。
　　“思思！”齐御枫又把我的脸扳过来，他的眼睛在冒火，“我没有恋妹癖！他们也没有！我们从你进齐家时就知道了！除了我妈妈之外，我们一直瞒着她，她对馨儿一向很偏疼。我们怕她受不了。我们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妹妹。”他顿了一下，“而且馨儿，她已经死了。”
　　“死了？”我呆了。
　　“是的，在那场车祸中。在医院时，林医生做了手脚。她被当成你运回了乡下。你看到的那个骨灰就是她。而你被他整容成了馨儿，来到我们家。”齐御廷接着说。
　　“林医生？为什么？”我有点受不了，这跟林医生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个还是林医生回来再说吧。你先休息一下。”齐御枫说。
　　“不行！我要去问个明白！”我又起来。
　　“思思!”我又被按回来。
　　“这个问题我来说吧。”
　　“院长？”我看着走进来的人。
　　“嗯。吃了不少苦吧，思思。难为你了！”他拉了张椅子在我的旁边坐下。“你躺下，我才说。”我立刻乖乖照办。
　　“我跟林医生都是你爸爸以前的部下。你可能不知道你爸爸以前是做什么的？二十三年前，有两个帮派，御影帮和青天帮，我想你们可能知道？”他看着齐御枫他们。
　　齐御枫点点头“这两个帮在那时的□□中很有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帮人互相残杀，听说所剩人没几个，也就消失了。”
　　“是的，我跟林医生就是那场打斗中幸存下来的。我们是青天帮的，你爸爸郑子豪就是青天帮的帮主，而另一个帮主就是杨震。其实那场打斗就是为一个女人，林思，你妈妈。”院长看着我。
　　“我妈妈？他们为我妈妈？”我有点按那不住了，想也没想到，我嗲地曾是□□的帮主。
　　“是的。你妈妈。”院长点头，接着说，“当时两位帮都正年少，你妈妈年轻貌美,很难令人不动心。两个人同时爱上你妈妈，但你妈妈答应了你爸爸的求婚，这令杨震很生气，派人把你妈妈绑架走了，还发话说要马上跟你妈结婚。我们青风帮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纠集了所有兄弟到御影帮要人，杨震坚决不让！就发生了那场灭帮的事。两帮的实力都差不多，损伤也差不多，那场事以后，你爸再也无心做帮主，跟你妈就退出江湖，到了这。而杨震也走到了商业圈。然而一年前，杨震的弟弟杨巨雄却派人来跟踪调查你，你爸爸发现后就决定要带你出去,没想到却出事了。”院长难过地停了一下。
　　“调查我？为什么？”奇怪了，我有什么好值得他来关注的。
　　“你跟你妈当年几乎是一模一样。你爸很担心他们见到你，把你当作报复的对象。更害怕你因此受到伤害。”院长把眼镜拿下擦了擦，又戴回去。“你们出事后，送到我这，你爸爸临终叮嘱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不能让杨震见到你。当时杨巨雄的人也在医院盯着，把你送出去或留在医院都很危险。我跟在圣明医院的林医生商量，刚好齐馨儿出事送到那了，而且已经没办法挽回了。林医生就建议把你们两个互换身分，因人你们的身材高度都差不多。重要的一点是可以保护你。齐家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于是在我的安排下，你们就被换过来了。真是对不起，没能先得到你们的同意。很抱歉。”
　　“那我的脸呢？”
　　“这个，是我做的。要想换身分，只能这么做。我根据林医生给的齐馨儿的相片做的。委屈你了。思思。现在这事了结了，我可以给你恢复原来的样子。”院长站起来，对着齐御枫他们，“对于你们，我只能说对不起。”
　　“当年青风帮中精于易容的‘千面狐狸’是不是阁下？而‘鬼手神医’应该就是林医生吧？”齐御枫看着院长说。
　　院长点点头，“都已经过了二十几年了，现在我只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唉！思思都这么大了。”
　　我只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不现实，电影中的故事竟在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易容？“千面狐狸”，还有自己的遭遇。原来现实中真的存在这样的故事。
　　“那个在林姑家的真的是我嗲地了？”
　　“嗯。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把他接回来吧。”院长抚着我的额头，“还有，庄园也可以收回来，那是杨巨雄利用关系抢去的。林医生已经去警局办这件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有什么用！我嗲地已经不在了，家也不是原来的样子，我要那一堆冰冷的建筑有什么用？我想要我嗲地回来。”我叹着气，不争气地流着泪。
　　“思思，你还有我。”齐御枫枫握着我的手。
　　“对，还有我们。我们会跟以前一样地爱你。”齐御廷和齐御天异口同声地说。
　　“谢谢。”我看到林凯呆呆一个人在一边，可怜的人。“林凯，对不起。”
　　他抬起头来看看我，“你不用说对不起。”他很黯然。“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她，不该……”
　　“你的卡。”我把手放到口袋，想把那张卡找出来。
　　“不用了。你留着吧。那本是馨儿的。看到它我会更伤心的。”他把头埋进手心里。我想他可能很想哭吧？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以后再给他吧！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没意思。也不想说话了。
　　“思思”齐御枫叫了一下我。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候静一静。”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接受不过来。
　　“好吧。你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们。”
　　他们全都出去了。我望着天花板发呆。想想发生事，一切是多么不可思议。

　　两天后，林医生回来了，他带回了馨儿的骨灰。跟他一起来还有杨震杨宇。我看着这个冷冰冰的男人，他真的曾那么狂热地爱着我妈妈？爱情真的那么伟大？让两个男人为它不惜一切？他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我想他可能想从我身上寻找我妈妈的影子吧。我有点害怕，不知所措。他突然点点头，拿出一张纸。“这是你家的地契，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付钱给你。毕竟已经不一样了。”
　　我想要，可是正像他说的，“已经不一样了”。可是不要，那是我嗲地的东西，还有我妈咪还是在那的，如果我要了，那一大堆建筑有何用。一切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我拿着那张纸发呆。
　　“还有这是我给你的赔偿。”他又递过一样。
　　“这个，我不要。”我推开。
　　“拿着吧。是我们应该给你的。我不知道阿雄是这样弄到这个地方。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发生的。虽然，我一直没有忘记林思。但是我不是这样的人。”杨震把它放到我手上。
　　我看了看林医生，他点了一下头。我只好拿着。
　　“能不能说说你跟我妈的事？”我小心地看着他，因为我真的很好奇。
　　他沉默着，不吭声。
　　“算了，如果你不想说。”我想叫他一个那样的人，在自己情敌的女儿面前说那样的事，他一定不肯。然而，他看了看窗外，开口了。
　　“林思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我们是因为一场意外认识的。她是那样的清纯美丽，深深的震撼着我。然而她又是那样的温柔，让我不敢接近她，怕她受到伤害。那时是在帮派，打打杀杀是常有的事。我深爱着她，可是因身分不敢表白。然而有一天，她却说要嫁给郑子豪，那个也一样跟我在腥风血雨里过日子的人。我一直以为，她是我的，就算不是，也应找个比我好，比我强，能给也安定的生活。没想到，竟是郑子豪，我妒忌，我发狂，不甘心，我用强的手段把她留下来，我要跟她结婚。然而她却说，她爱的是郑子豪。与身份无关，当时我心里恨啊。恨自己不把握机会，恨她竟要嫁给郑子豪。而这是时，郑子豪上门来要人，双方都不肯让。就发生了那场事。那次，我们双方都损失惨重，此后我们也都退出了□□。我一直没有结婚。我没法忘记林思。我一直认为也许哪一天她会回来，我曾对她说，我爱人的位置会永远给她留着。然而她没有回来。阿雄一直为这个耿耿于怀，我知道，他也曾经喜欢过思思，只是他以为思思是我的，所以没说。但是思思嫁给了郑子豪。事隔多年，当他得知思思思已经过世，便找到了郑子豪。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做！我知道是我害了他，他只是为我好。他一直劝我找个人成家，但我没办法接受别的女人。”
　　“那杨宇……”我忍不住插了一句。
　　“杨宇的妈妈就是阿雄找来，一个跟思思很像的女人。我曾把她当作林思，但毕竟不是。她为我生下了杨宇就去了，我却始终没有给她一个名分。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但是我没办法！ ”
　　“爸爸。”杨宇在一边叫了一声。
　　杨震伸手制他，接着说，“那天，我在思园看到你，你的背影跟思思，哦是你妈妈，一模一样，我很震惊！以为思思真的回来了，后来我又以为你是阿雄故意找来的。阿雄曾经这么做过，杨宇的妈就是这样来的，要是你的脸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一定把你当思思了。唉！思思，郑子豪给你取的名字，用心良苦啊。”
　　“馨儿，馨儿”门被急急的打开，是齐家的妈咪跟嗲地。
　　“你有没有怎样？啊？馨儿。”妈咪焦急地看拉着我的手。
　　“没事。我，我不是馨儿。”我不意思地想抽回手。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不是馨儿了，而且真的馨儿就在一边。齐御天的手上。我的眼睛瞄着那，馨儿，你可不要怪我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哭泣着。
　　“我……”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求救地望着齐御枫。难到他没跟他们说清事实？他看看我，叹了口气走过来。
　　“妈，不要这样子。”齐御枫轻拍她的肩，意示齐御天把骨灰拿过来。“她不是馨儿。馨儿，她，她，已经不在了。”
　　“我不相信！是你们在骗我！怎么可能？”妈咪推开齐御天捧过来的骨灰。扑在嗲地的怀里哭着。嗲地轻揽着她，拍着她的背。
　　“文莹，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吗？要坚强些，馨儿已经不在了，她是思思，一个无辜的孩子。不要为难人家。我们是来接馨儿回家的。你这样，馨儿会很难过的。”
　　妈咪还呜呜地哭着，“我就是不相信，馨儿——”
　　“妈——”齐御天捧着馨儿的骨灰蹲在旁边，“妈，你要是不认馨儿，她会很伤心的。”
　　妈咪擦着眼泪，抬起头看着齐御天怀里的骨灰，慢慢地伸手过去，试着摸了两下，又抬头看一下嗲地，嗲地对她点点头。她突然抢过来，抱在怀里，眼泪流得更凶。“馨儿，馨儿”
　　有亲人多好,我好想我嗲地。
　　“林医生，我要去看我嗲地。”我流着泪抱着林医生的手。
　　“等你的伤口好了才能去。思思。”他抚着我的头发,轻轻地，充满了慈爱。我突然觉得他好像我嗲地，我冲动地抱着他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