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盛世哀荣 ...
-
“这一次,并不是我要来见你,而是那个一直在驱使我的存在。斯莱林德,你是否记得,今天是欧利维安的生日,我想这个名字你应该还没有忘却吧。”
斯莱林德眼中浮出梦幻般的色彩,他说:“克雷普斯,那个人,他也来了吗?”
克雷普斯看着弟弟:“今天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相同,因为他回来了。回到这座风之殿上来了。这里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不是属于你我的。尽管他曾经被你轻贱。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该对他凶恶,他的力量远比你我强大,即使是今日的你,也不及他!”
然而斯莱林德的眼光依然停留在时光的某一点上,似乎从那里可以看到过去流转的光阴,似乎那里有一个存在正吸引他全部的身心,令他不可逆转的投身于那个方向。大殿上的一切对他来说好象都是空气,他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你终于回来了。”
我知道你会回来,那不是为我,然而,我已经足够。
在克雷普斯身后出现一张淡淡的阴影,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走入大殿,他仰起脸,眼波流转,似乎全神贯注于这座建筑的宏美和盛大。在这个春暮夏初的傍晚,他重新回到这里,好象数千年前他第一次踏足这里一样。风从大殿的石柱间穿梭而过,他的目光缓缓转向斯莱林德。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在这个人的身边,克雷普斯的光芒亦暗淡下去。他周身所带的强大气场令每个人都必须注目。如果一定要用笔墨来形容这个人,那么只有一种物体可以比喻他,那就是黑色晶石洛丝美格。灿烂,强大,优美,理性,绝对的不可动摇。
斯莱林德举起手,对大殿上的众人说道:“很抱歉,今天就到这里结束了,明日太阳升起之时,我就会消失在这座城市,请各位记住我的话,孔泰大人和托洛佐大人为新的议长。”
这个时刻,他的声音依旧是充满威严,不可更改的。法师们离开了大殿,他们向斯莱林德投去最后的一瞥。
在灯火辉煌的大殿上,他们看到法师的一生在迅速的流转过去,少年时代的桀骜,青年时代的壮美以及最后盛大的尊荣都在瞬间归于沉寂,他们中的有些人忍不住低声抽泣,因为他们知道,大法师的时间到了。
当所有人都退场之后,斯莱林德召唤爱司明尔,然后他转向来访者。
斯莱林德微笑:“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因为我想知道真相,是怎样的。”
斯莱林德看着他,依旧从容优雅,但却被复杂的情绪驱使,沉默良久。然后,他淡淡的说:“要想知道真相,除非可以回到过去。”
在对方灿若星辰的眼睛里,依旧没有任何一丝感情流露出来。爱司明尔望着他,他的确有一种盛大的美。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被掩饰的。奇怪的是,他感到这种美隐隐触动了他内心的回忆,久远如星光的回忆。
“那就一起回去吧。”他平静的说。拿出一块黑色晶石,里面折射出来的光,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稍稍凝视,爱司明尔便感到眩晕。脑海里飞快的闪过无数陌生的场景,突然间,眩目的白光将他周身包裹,一股力量将他推向某个未知的方向,即使是他自己,也无法掌控。
当他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仍旧身处在风之殿上,但是在圆形广场的中央,却是一个舞者。爱司明尔惊讶的发现,那正是那个来访者。只是此时的他看来非常年轻,忽然间,他明白自己已经回到了被毁前的雅赫维尔,也终于知道,原来风之殿曾经是一个剧院。
但是为什么在重建雅赫维尔的时候斯莱林德要修建这座剧院呢?
他转向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只是也年轻许多,光洁的额头上没有任何阴影,明亮骄傲的蓝色眼睛,灿烂的银色短发,白色的衣领上用银色绣出一对翅膀,这是少年时代的斯莱林德,还没有成为法师,只是一个精灵王族的男孩。
他听到他轻轻的对旁边的人说:“那就是赫慕兰斯吗?好象是带着光芒出现的存在。”
“是的,正是他。”回答的人,是少年时代的克雷普斯。
原来这里,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在这个地方,命运之轮开始转动,所有的宿命缓缓汇聚,并最终一起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而去。
在剧场的中央,爱司明尔看到一个身影,刹那间他几乎怀疑自己的神智,因为那明明就是他自己。银色头发,绿色眸子,一模一样的轮廓,优美的尖下巴和挺直的鼻梁到修长的眉毛都没有任何的分别,但是他听到别人称呼他为“欧利维安”殿下。
他突然明白了,原来斯莱林德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他是没有办法避免参与其中的,其实他们只是在等待着他的到来,因为那就是他,千百年前未曾转生的他,雅赫维尔统治家族的长子。
他感到眩晕。
身旁的侍卫在他耳边说:“斯莱林德殿下来了。”
他听到欧利维安,不,他自己的声音在说:“很好,自从上次在围猎时输给了我,他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
一曲终了,观众的掌声响起,他站起身,对侍卫说:“我要去后台找赫慕兰斯大人,你就在这里不要动,我不回来了。”
斯莱林德的目光追随着欧利维安,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