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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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路的单身公寓离学院并不远，三条街区的距离，即使算上上下楼时间也不过十五分钟。房间布置得很简单，干净整洁得简直不像一个男人的房间，一厅一卧，还有个开敞的小阳台，张良顺着微敞的卧门望去，勉强能看到招摇的绿色，满满的把整个阳台的扶栏都占满了。不过这里似乎并不怎么来人，客厅里有隔出一部分来做书房，并且毫无装饰遮挡，一面墙的藏书看起来蔚为壮观，以至于显得其他家居布置简洁得过分。书桌上有用角铁将书籍按类摆放好，数目倒是很杂，倒并不仅是专业方面的。电视柜上没有影碟机，没有游戏机，甚至连电视的遥控器都放在了客厅茶几的下层，这是几乎不看电视人的惯常作法。张良状似随意地望了望，心下断定，颜路这人平素定是极其自律，生活圈子简单，也鲜少有娱乐项目，简直不像活在这个时代的人。脑海里莫名跳出一副古代夫子的模样，峨冠博带，似乎也莫名地合适。
这会儿颜路才换了件衬衫出来，因为房内暖气很足，便没有再套线衣，袖口也没有扣，松松挽起来，手肘以下的部分都露出来了，雪白的一片。
张良一瞬间觉得屋内的暖气实在是高得过份，微微偏过头去，垂目抿了口茶，这才看似随意地开口，“师兄真是急才智，呵呵，果香味，醇和酸的酯化反应，酒和醋吗？吃醋……呵，中华语言果真比这些舶来品要好得多，太妙了。”
张良的声音很好听，温温润润的，语速、音调都恰到好处，特别是笑的时候，像极了富尼耶在你耳边拉奏波兰舞曲，颜路听得耳根子都快红了，所以即便这话里有揶揄也不觉得那么具有攻击性或者说现在的他也根本发现不了话里的揶揄。
但缓过劲来，颜路还是觉得刚才的自己傻极了，他明明不爱与人争斗，况且那话对于一位女士实在太失礼了。怎么就一时忍不住犯了傻呢？但看张良笑得开怀，也只能心情复杂地保持了沉默。
半晌，颜路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嗯？你跟着来做什么？今晚你跑了这是什么事，赶紧回去！”不由分说地推了他一步。
只见姿容端丽的男子顺势倒在了公寓沙发上，拿靠枕遮住脸，含混不清地说，“哎呀，霜寒露重，一个人走夜路多可怕。师兄，你收留我吧！”还作势有努力爬起来，但是失败了的样子。但是那小幅度的动作在颜路看来充其量只是滚了45度不到。
颜路有些头痛地看着他，这孩子，撒娇卖萌都使出来了，就那么不想回去么？“别任性，快起来。那里又没有洪水猛兽，闹什么别扭？”说着也坐到了沙发上。
“有的，怎么没有。”张良放下靠枕，笑眯眯地盯着颜路，“你看，你不就被红颜猛兽给赶回来了么？”
颜路一时语塞，然后尽量用舒缓的语气说，“其实公孙老师也就是……嗯，急躁了些，你下次也应该好好与人说话，别总是那般敷衍。”
“师兄是在教训我？”
因为遮住了脸，他无从得知张良的表情，愣怔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垂下眼睫，神色有些暗淡地说，“不是，我……”其实，他并没有资格教训别人，刚才夹枪带棒说了那些浑话的不是自己又是谁。他与她是什么关系，他与他又是什么关系，自己倒是交浅言深，管得太过反而显得不识人情。
“嗯，我知道，开玩笑的。”张良抱着靠枕，这会儿已经坐起来了。一反常态地打断了颜路的话，眼底闪过点点笑意，“师兄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张良都会听。”
颜路惊讶地看了男子一眼，迅速低下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好啦，我走了。再让师兄说下去，岂不是我太不知趣？”张良状似无奈地耸耸肩，很少有人能把这个动作做得那么自然，但很显然，他就是其中一个。男子把抱枕放回布艺沙发上，几步就跨到门前，转过头，如耳语般低叹，“师兄身上的果香味，我很喜欢。”
“什么？”屋内的男子迷茫地问道。
“唉，总之，以后请多指教，颜路师兄。”
咔嚓一声，张良的身影消失在寓所的大门外，但男子还是像那之前那般站立，仿佛对外界的事物变化无动于衷，半晌，沉吟道，“我是听错了吧，一定是，嗯，听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