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彼与此

4、生活就是一个圈

　　“柯小妞，上班时间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谈笑看了一眼正在埋头看文件的郑总，拿起手机走到了休息间。 “小小你干嘛呢？” “我，我还不是上班呗。”谈笑给自己接了一杯咖啡，昨天晚上和程偕一闹，回到家后她清醒异常，于是又看了三集一直追着的电视剧，结果现在哈欠连连，弄得郑总都问她昨天晚上在KTV玩到几点。 “我今天请假了。”
　　“啊？”谈笑一愣，开玩笑道：“怎么了，婚礼今天要彩排吗？”那边柯妮一直不说话，谈笑正措辞着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柯妮说道：“小小，我不想结婚了。”

　　“喂，您好，我是谈笑。”谈笑挂了柯妮的电话之后手机又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小笑笑，”那边一说话，谈笑就惊喜地叫道：“周晃你回来了？” “当然了，你都想我了，我能不回来吗？”周晃在那边低声笑着，他声音低沉，带着些沙哑，听起来格外温柔。“刚下飞机吗？累不累？”谈笑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柔软，周晃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看着玻璃外明媚的阳光，缓缓绽放出一个微笑，“听见了你的声音，就不累了。”
　　“说吧，小妮子，你是不是得了婚前焦躁恐惧多疑症了？”谈笑再一次牺牲自己的午休时间，跨过千山万水顶着炎炎烈日穿越无数条斑马线来到柯妮指定的咖啡馆，谈笑气喘吁吁地坐到柯妮对面，喝了一口咖啡之后问道。柯妮脸色苍白，“我也希望是我自己多疑。” “啊？”谈笑一愣，刚才那一长串看似专业的术语其实纯属自己随口瞎编的。多疑？这个词儿怎么给她一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谈笑头疼，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难同当吗？怎么最近自己遇到了点麻烦，柯妮这个准新娘也不顺利。
　　“我昨天晚上上网看家居装潢的时候看到一款挺喜欢的，然后我心血来潮给池羽拨了个电话，”柯妮说着眼眶就红了，谈笑起身坐到了她身边搂了搂她，柯妮顿了顿，声音中带了些哽咽，“那边刚接通，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个女声在旁边娇笑着说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真烦人，然后她好像在和池羽打闹着抢电话，我还听见她说，她说你就陪人家一晚上还要接电话……”柯妮原本还在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但说到这儿她突然伸手抱住了谈笑，把头埋在谈笑的肩膀上，谈笑感觉得到她的颤抖。 “那，说不定不是池羽呢？”谈笑在心里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比如池羽把手机落在了那里，或者一群人在开party，或者……谈笑正在想着怎样安慰柯妮，柯妮突然抬起头，“你不用想了，你现在想的我昨天晚上都已经设想过了，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柯妮深吸一口气，“我昨天在电话里听见池羽的笑声了，他说好好，我把电话压掉还不行嘛。” 谈笑微微皱眉，“那，池羽和你联系了吗？”
　　“联系了，但是我没接。”柯妮已经恢复了冷静，“我过两天出去散散心，你不要告诉池羽。”
　　“那你婚礼怎么办？” 谈笑追问道。
　　“随他去吧。”

　　柯妮情绪不振，谈笑想向她倾诉的愿望也泡汤了，她无聊的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本来还可以联系身在国外安胎的某乔姓女子，可是人家现在处于特殊时期，不能长时间使用手机。算了，谈笑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转身吩咐新来的实习生去楼下买杯现磨咖啡上来。 “谈助，”谈笑看向来人，是人事主管王纯，她正揉着太阳穴，看起来疲惫不堪，“郑总让你准备一下新领导的上任。”
　　新领导的上任谈笑早晨在邮件上看到了，醒目的黑色任命书，谢景铭，一个陌生的名字。对于这次总部直接空降的副总，公司上上下下议论纷纷，比如在最容易传播八卦的卫生间，谈笑就不止一次的听不同的女同事们讨论过新来的副总，永洋总部直接任命的副总。不过女性好像天生对于事业的野心不强，谈笑没有从她们的谈论中听出关于总部这个任命的一丝不满，反而好像大家还很期待，为什么期待呢？答案就在新来副总的身价和相貌上。不过在另一个卫生间，不知道答案会不会像这样没有丝毫侵略性，不过也许在卫生间里谈论八卦只是女同胞们的爱好。谈笑把该布置的事情都一一吩咐了下去，空降了一个副总，这对公司来说意味着什么？谈笑所在的分公司，即是不算是永洋所有分公司里规模最大的一个，但也绝对能算是效益最好的，如今总部突然派人，谁都猜不出真正的用意。
　　“方伊，你来安排新调任的谢总下榻的酒店和接风的饭局，安排好了之后给我看一下。”谈笑在MSN上指挥方伊，“准备一下，一小时后我去接机。”
　　谈笑在随后的一个小时内不停地接到关于公司同事对于新来副总的各个问题，她选择一律忽视，期间池羽打来一个电话，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池羽打来了第N个电话，谈笑也选择了忽视，她把池羽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柯妮的嘱咐倒是次要，主要是现在的她实在是分身乏术，一堆堆的文件需要整理，密密麻麻的资料需要分析统计，再加上一会儿还要去接机，谈笑忙的眼睛发胀，正当她十指在键盘上齐飞的时候，突然跳出一则娱乐新闻，谈笑本来准备关掉，可是看见新闻标题的时候玩心大起——《疑著名设计师周晃现身机场》，谈笑点开，是几张周晃戴着墨镜正在打电话的照片，像素还不错，虽然不是专业拍摄，但还是很明显能看出周晃嘴边的微笑，谈笑看了看网友评论，有人说被他的那抹笑电晕了，也有人说那人就是周晃，自己的朋友是机场工作人员……因为评论不需要注册，谈笑没忍住，也以匿名网友的身份发了一条“周晃周晃，我爱你。”这条评论在满篇的“周晃周晃，爱你爱你……”的衬托下显得平淡无奇，可是谈笑的心情一下变得很好，怎么也控制不住唇边绽放的微笑。
　　谈笑的接机很顺利，谢景铭就像所有商界精英一样出类拔萃，站在人群中辨识度很高。谈笑走近谢景铭的时候他正在低头用手机发邮件，等他看见谈笑的时候礼节性的笑了笑，“谈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