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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池公子(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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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湘雨猛地回头见到来人,心里只冒出两个字:妖孽。
这两个字是司湘雨一时间能找出来的唯一的字眼。来人身材修长,一身黑色深衣,一双桃花眼笑得轻佻,鼻梁挺直,嘴唇却薄。那人十分自然的坐在司湘雨旁边的位置上,托腮望着她:“这才几个月,小美人从野丫头变成了公主,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司湘雨冷着脸:“阁下怕是认错人了。我不记得有阁下这样的朋友。”
男子面色凄苦的摇摇头:“我这样的美男竟也有被人忘记的时候……也难怪,毕竟那日夜黑风高,小美人看不清我的样子也是有的。可是我却对小美人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一直苦苦追寻你的踪迹……”
司湘雨只觉得此人脑子有问题,抬手就要喊人把他轰出去。那人却不管不顾,继续说道:“那夜月光澄澈,我始终记得小美人后腰上的一朵雪花……”
司湘雨猛地捂住他的嘴,眼睛瞪得好大:“你,是你?!”
那名男子被司湘雨捂住了嘴巴,目光却依旧深情,点点头。
司湘雨记起了此事。她从巫樊山上下来之后,因为不想让哥哥的人找到,便一直挑选深山密林穿行,如此走了几日,只觉得浑身粘腻,十分不爽快。终于那一日到了涉水镇附近的山脉中,于密林间竟发现了一个水潭,水质清冽。司湘雨十分欣喜,便想要沐浴。虽然这里人迹罕至,她还是怕会被人撞到,特意等到入了夜,万籁俱寂,才脱了衣衫,潜入水中,在月光下畅快的游了起来。
游了几个回合,感觉到清冷的山泉带给肌肤舒适的凉意,她便停下,踩着水打散了头发认真梳洗。彼时皓月高升,照的林间水面十分清亮,司湘雨不由得放松了心神,认真的享受着片刻的惬意。
也只是片刻的惬意,突然在水潭另一侧,响起一阵水声,一个人从水底冒了出来。司湘雨吓了一跳,忙将身子没入水里,只露出头在水面。她心里暗想,方才我明明察看了一圈,这里没有人。什么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近我呢?
只听那人戏谑的声音响起:“不料这山林月夜还有这样的美人沐浴,莫非是山中的仙子不成?”竟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司湘雨大窘,不知所措,只能将身子更多的没入水中,喝道:“登徒子!”
那人倒委屈起来:“美人这样说便冤枉了在下。美人下水之前在下便已在这里了,不是故意偷窥美人的。倒是美人适才宽衣解带,让在下大饱眼福,在下不胜感激呢。”
司湘雨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原来自己已经被这个人看光。那人竟一边向司湘雨这里游过来,一边道:“如此良辰美景,你我二人赤诚相对,实在是有缘,不如我们再做些什么,才不辜负老天的美意……”
司湘雨又急又恼,抬手拍起一道水箭射向那人,却被轻巧躲过。司湘雨急了,左右开弓,密密麻麻的水箭扑向那人,那人见招架不住,竟一缩身潜到水下。
司湘雨怕了,若是他在水下潜过来……不得不凝神注意周围,一边悄悄向岸边游去。
片刻后,那人在另一端的潭边冒出了头。司湘雨松了一口气。
那人叫到:“好厉害的小美人,在下怕了。现在我要起来穿衣了,美人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在下,是想要看看在下的身材如何么。”
司湘雨被他连番挑逗,已经气结,也不说话,只闭上眼侧过头去。
那人目力甚好,看到司湘雨脸上两团红晕,却倔强的梗着脖子,只觉得好笑,也不再调戏她,三下两下穿好衣服,道:“小美人,我好了。”
司湘雨却不肯睁眼,只怕他骗自己:“你若穿好衣服了便赶紧离开。”
那人倒是有几分恋恋不舍:“你我二人如此有缘,后会有期了。”说罢,便纵身消失在密林间。
司湘雨等了片刻,周围再也探查不到他的气息,才赶紧上岸穿衣,飞也似的逃离了水潭。此后,司湘雨决定不再在野外露宿,即便被哥哥的人找到,自己执意不肯回江阳就是了,开始走起了大道,一路顺利来到了江都。
被捂住嘴的男子观察着司湘雨的神色变化,由起初的惊讶,到回想起后的羞涩,看着淡淡粉红爬上她雪白的肌肤,只觉得有趣极了,更想使坏,于是嘴唇便不安稳的挠着司湘雨的掌心,直到她倏地缩回手,不由得脸上笑意更盛。
司湘雨犹豫地问:“你,你可有告诉旁人……”
那男子潇洒的摇摇头:“此等艳遇,只可独享,哪能告诉别人呢。”
司湘雨略平静,道:“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那男子道:“在下适才说了,在下对美人一往情深,自然将美人的容貌身形深深的刻在心里,当然一见面就能认出来。”
司湘雨无语。那夜她实在慌乱,不曾细看那男子的模样。不过听他的声音,再仔细端详面部轮廓,的确应该是那人。
司湘雨道:“不知阁下大名?”
那男子想了想,道:“你便叫我‘池公子’吧。”
池公子?司湘雨努力想着,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号啊。那人见司湘雨苦思中,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美人,后会有期。”
司湘雨刚想道:“别走。”那人身形一晃,便已不见了。司湘雨追出望月楼,哪里还有此人的身影。田卫三见状过来问何事,司湘雨便问他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池公子”,田卫三也茫然的摇摇头。司湘雨便将那人的身形面貌描述给田卫三,田卫三依旧茫然,原来田卫三竟不曾留意到望月楼来过池公子这样一个人。司湘雨暗道此人果真身手了得,只得交代给他让人暗中留意,若是发现池公子的踪迹,务必告诉她,不要惊动了司湛。
见了池公子,司湘雨也没有心情继续听曲儿了,便领着尔裳回去。尔裳适才听司湘雨和池公子的对话,本以为司湘雨被那人占了便宜,可是后来看着司湘雨神色镇定,又不像吃了大亏的模样。司湘雨见尔裳满脸问号,怕尔裳想歪了去,只说两人曾交过手,池公子耍流氓撕了她的衣衫。尔裳听了义愤填膺,大骂池公子是色鬼流氓:“我看他言语轻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次若是让我见到他,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司湘雨苦笑道:“那人的身手远在我们两个之上。莫说剁了他的手,不被他上下其手便是万幸了。”
尔裳忿忿道:“那便告诉公子,让公子去教训他。”
司湘雨却道:“我直觉那人身份不简单,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哥哥,等田卫三那便查的有眉目了再说。”
司湘雨却不料,池公子一小时便再没了音讯,田卫三也查不到丝毫有用的信息。此人就像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蒸发了。
七月流火,天气终于凉了下来。镇国公六十大寿,司湛带着司湘雨前去拜寿。就在寿宴上,池公子第二次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