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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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现在最大的感受就是，拉着一条巨型的藏獒上街，如果没有什么刺激的话，还能够让这只巨犬乖乖配合自己的步调，一旦有人戏弄了这头野兽，激发了它的凶性，那狗主人就只有拉紧狗链，被横冲直撞的它带着到处跑，完全没有任何主导权和控制权。
就算裴浅火再怎么好脾气，弄到这种地步也是会生气的，鼓起勇气一把推开在他身上磨蹭的墨竹，对着她潮红未休的脸庞正打算拒绝时，一旁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心里有鬼的两人立刻转头望向门口——是二公子。
墨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咪，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开始打扫起周围的家具，拿着抹布在本来就干净的家具上来回胡乱擦着。
裴浅火倒是想站起来随便做点什么，不过基于某个地方的妨碍，只能夹紧双腿，将琴身置于身前，胡乱的弹些曲子，也不至于无事可做了。
整间屋子好像飘荡着尴尬的气氛。
二公子那锐利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扫荡了几回，脸上明显的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墨竹伺候他洗漱就熄灯睡了。
二公子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裴浅火吓出一身冷汗，看了看窗外星空，漫天繁星，明天不像是要下红雨的样子？还是说就算是二公子这样的人也有着所谓的慈悲心？
已经想好找什么借口应付二公子的责问的裴浅火为这个借口没有派上用场而叹息，随即他就发现自己的天真。
虽然没有了外部刺激，可是身体里的骚动却不顾自己的意识仍旧继续着，粗布的衣衫被肌肤渗出的汗水打湿，一边想着忍忍就好在心里默默背着九九口诀，一边还是忍不住的反复翻转着自己的身体，可是这种细微的摩擦不但没有带来宽慰反而引发了更多的火苗。
意识到这次的欲望不是静静等它平复便可以的，他摸着黑下床，打算去后院打点井水洗个澡。
刚一下地，本以为早就入睡的里屋传来声音：“怎么了？”
“出……出恭。”他的心脏猛然一抖，缓了会儿才记得回答。
“屋里有溺器，自个用，不许到外面。”
从来没有觉得二公子的声音听起来这么阴险可恶，恨恨的磨着牙，他只能躺回床上，难怪那么好心没有说什么，原来在这儿给人下套啊！二公子你个大混蛋，就算林护院害你欲求不满也不能拿无辜人士来出气呀……
就算心里对二公子的抱怨已是浪高三尺，可屈居人下的事实不容反抗，裴浅火只得缩在被子里受着煎熬。
二公子我恨你，总有一天我要给你灌下春药，把你绑在床上，还要把林护院剥光了放在你面前不让你碰，给我走着瞧！
“诶呀，你的脸怎么了？”墨竹妹妹一早上起来端着水盆便对那张好像熬了三天三夜的脸表示了同情。
不必照镜子也可以想象得到他现在的神情有多么憔悴，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耐力感到无比的敬佩，居然没有在□□焚身的情况下冲进里屋把某个家伙给做了，人的潜力真是无穷！
对着墨竹这个始作俑者苦笑了一下，裴浅火还是没有勇气说出自己整夜没睡，总不能对着一个女孩子说是因为欲求不满，也只能自个儿去后院打水洗脸，希望借着冷水抖擞抖擞精神，而且要是让他现在看到二公子那张睡得心满意足，容光焕发的俊脸，他可不保证自己不会抡起拳头，用力给二公子来两个黑轮。
当男人真辛苦～～发出每天例行公事般的感慨，裴浅火叹了口气，转身，打算回去跟着二公子上街谈生意，中途却遇见了大公子，已经把他看作拉拢濮王的工具了的大公子一脸认真的告诫说道要好好和林师父学琴，不能荒废了技艺，虽然表面上不停的点头应承下来，在心里裴浅火早把他SM了一百遍。
这时代真是没人权可言看大公子长得一幅温文儒雅知书达理的样儿却把下人当作私有财产还理所当然自视为人上人很了不起吗我诅咒你碰上个强攻当一辈子的人下人哇哈哈哈哈～～～
在心里发泄完了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跟古人讲人权本来就是他自己异想天开，掉到这里来的第一天就应该完全明白才对，可是那种被歧视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爽到了极点。
“二公子？”裴浅火回到屋里却见二公子还没有穿衣洗漱，原本应该伺候的墨竹也不见踪影，难道因为昨天的事受罚了？他偷偷看了眼坐在床边的二公子的脸色，然后上前为他换上今天的衣裳，还是不要问的好。
“哗啦…”端起杯子，接住二公子吐出的漱口盐水，再一把拧干银盆里的白色软巾，然后展开，轻柔地擦拭他的面庞。
为什么这世界没有洗面奶，害我一到夏天这张脸就不停地出油，至少，至少也给我一张像二公子那样地好面皮嘛！裴浅火在心里胡乱的想着，努力分散目前直视二公子那张俊脸的注意力。
见鬼的色迷心窍，他居然直接就在二公子脸上摸了两把，等他被二公子带刺的目光扎醒的时候，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背部唰唰的冒出一身冷汗，二公子不会把他的手给剁了吧？
看着面前这个战战兢兢，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男子，裴若清那比一般人还要薄的双唇拉成了一条弧线，自从这个奇怪的男人跟在他身边后，他的生活就产生了不一样的变化，从前有哪个下人敢用那种眼神瞧着他，还时不时的看的走神，可偏偏他的眼神里却瞧不见一丝猥亵，就算被训斥，过不了几天又如故，让人连惩罚他的心情都没有了，大哥到底是从哪里救来的这怪胎……也罢，看他昨天还挺安分，就算被那个贱婢勾引也没有做出有辱裴府门风的丑事，今日就放他一马。
看到二公子竟然没有反应，裴浅火一点“啊，过关”的喜悦感都没有，他可没有忘记昨天以为二公子大发善心后被迫憋了一个晚上的惨痛经历，想到自己今天不知道还会受什么折磨，他那张苦脸就更加扭曲了。
一旁的裴若清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他一向以欺负裴浅火为乐，怎么可能放过这次的机会。
就这样两人各有心事的更衣洗漱用早膳，裴浅火如同怀里揣了一只小白兔，蹦蹦跳个不停，一直提高警惕避免再受罪，裴若清则乐得看他疑神疑鬼的小心狼狈样。
在这种情况下裴浅火也没有发挥时空主义援助的伟大精神去探究墨竹到底怎么了，更何况就算真出了什么问题，以他目前准奸夫的身份求情，那也只能是雪上加霜。
这么想以后豁然开朗的某人便很没有良心的跟着他家公子上了牛车，完全将此事放逐脑后。
裴府位于东京里城新门城脚处，可以说是地处繁华地段的中心，不远处就是最有名的州桥，今日约好和一个福州的商人谈生意，二公子特别指明为了照顾那个外地商客，把商晤的地点放在有名的会仙楼。
虽说只是个酒楼，可会仙楼却是整个东京数一数二的名楼，和后世流传的潘楼，清风楼齐名，比起现代那些国际酒店也是不遑多让，光是分厅就有百八十间，两人对坐饮酒，也须用注碗一副，盘盏两副，果菜碟各五片，水菜碗三五只，这些碗具就要近百两银子。便是一人独饮，碗亦用银盂之类的。他家的果子菜蔬，各样都精美异常，完全不辜负那天价的标签。
楼口大门处的顶部用鲜艳的绸缎扎着抢眼的花架，上面装饰着各种花鸟饰物，花架下还缀着流苏，远观就已经花哨到让人吐血了，可进去后才看见一般皇家贵胄才能用的藻井，色彩和图纹都华丽到不可救药。
在酒博士的带领下穿过大厅，沿着装饰华美的走廊，穿过层层帘幕，才进了小厅，而那福州商人业已在桌前侯着。
因为不是第一次见面，也就免了些自报姓名的繁文缛节，同样是商人，之间的话题也总是绕着生意上的往来打转。
听得烦了的裴浅火站在一旁，转头看向窗外，见外面的小院子里花竹扶疏，错落有致，甚至还有弯小小的泉眼，潺潺的吐着清泉，别是一番天地，一向现实的某人第一感想就是来这消费一次不知道要多少银子。
裴家的生意能够做大，完全要归功于裴二公子圆滑高明的生意手腕和高瞻远瞩的生意眼光，比如这次的生意往来，竟是有关于进出口贸易的。
中国自从汉初与南越通关市，而互市的制度就有了发展，后汉通交易于乌桓、北单于、鲜卑，北魏立互市于南陲，隋、唐通贸易于西北。而高丽、回鹘、黑水诸国，又各以风土所产与中国交易。
开宝四年，朝廷置市舶司于广州，后又于杭、明州置司。凡大食、古逻、阇婆、占城、勃泥、麻逸、三佛斋诸蕃并通货易，以金银、缗钱、铅锡、杂色帛、瓷器，市香药、犀象、珊瑚、琥珀、珠琲、镔铁、玳瑁、玛瑙、车渠、水精、蕃布、乌樠、苏木等物。
太宗时候，曾有诏书：“自今惟珠贝、玳瑁、犀象、镔铁、珊瑚、玛瑙、乳香禁榷外，他药官市之余，听市于民。”而后法令几经变迁，到如今官家下旨，将府库里那些充斥的象犀、珠玉、香药、宝货用以换取金帛、刍粟，增加国家收入。
上面的旨意说是十先征其一，价直酌蕃货轻重而差给之，事实上偷税漏税的大有人在，虽说北宋对于私与蕃国人贸易者的判刑还挺重的，可是高额的利润从古至今都能够让人赴汤蹈火。
出海贸易许可的两浙官券不是没有，只是难取得罢了，像眼前这个福州商人，本身没有门路，便想到与裴家联手，希望打通上面的关节，弄到一张打开宝库的通行证。
若是一般养尊处优的富家子，恐怕在听到他许诺的那笔巨大报酬后就乐得陶然，别无所求，可在裴浅火看来，二公子的意向不仅于此，他详细询问了出海的各项事宜，巨细靡遗，恐怕是想让裴家的家产再翻上一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