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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拾陆·寂寞身后事 ...

  •   拾陆·寂寞身后事

      岁日将到的热闹并没有在这个院子中呈现。

      双飞院中的仆人近日行事都是小心再小心,他们院中的六娘被阿郎罚了闭门思过,大郎君这些日子身旁气压也低,稍近大郎君一点便可能被他的低气压给冻坏。不过最可怜的还是小郎君,在阿翁阿婆那里吓了一顿,当天晚上便烧了起来,阿娘在闭门思过出不来,阿耶是男子,粗手粗脚的怎么照顾得好他,最后还是夫人连夜把小郎君抱到同心苑中照料养病去了。

      悦杳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明月当空,繁星闪烁着。

      当年是她看上了他,恬不知耻地去求了阿耶阿娘,求了多少了遍,磨了多少回,才求得、磨得阿耶阿娘应了。

      那段日子在外经常可以听到其它女子谈论心上人的声音,悦杳发现,他那样的书呆子也由不少的人喜欢着,这下心中便开始急了。

      悦杳日日去磨阿娘,让阿娘去和唐家夫人说道说道去,看一下她可中意她这样的儿媳不?

      许是看着她这般可怜摸样,本来不松口的阿娘许了,在家中摆宴,探了口风,可唐家夫人已然有了中意的儿媳人选,那段时间她当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年节上,阿娘送礼才发现自家和唐家老夫人有些许关系,看她这些日子消瘦的样子,于心不忍,便带着她走了老夫人那边的门路,此后她便常常在唐家老夫人身边陪着。

      他每隔几日便回过来问安一回,她也有幸多见上他几次。

      悦杳女儿家的心思终究没藏住,被唐家老夫人看出了苗头。

      在唐家老夫人和阿娘谈话过后,一次唐家夫人上门,唐家老夫人便将悦杳介绍与了她,那个意思可都是明晃晃的了,悦杳羞红了脸跑出去,还撞上了这呆子。

      半年过后,她嫁入了唐家,成了呆子的媳妇,从此他们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他们都成为了对方最亲密的人了。

      新婚那段时间,夫唱妇随,琴瑟和鸣的,他们真得很快乐、很幸福。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已然都疏远了,是从她怀上晟儿开始吗?

      不,不是的,更早一些,想起来了,是在那个雨夜。

      他们是为了什么而起的争执呢?

      呵呵!都想不起来了。

      那之后,待是她有了晟儿,他也纳了几房的妾,那时他们搬出了主屋开始真正的疏远了起来,成了一对面合心不合的夫妻了。

      新婚那时的记忆也开始模糊了,渐渐地记忆中只剩下他们相敬如宾的场景了。

      “娘子。”耳边传来了女子娇柔的声音,将悦杳自那无边的苦涩回忆中拉出。

      “有事吗?”悦杳一斜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丫鬟问道。

      “该用膳了。”丫鬟低着头,小声地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悦杳眼睛一扫桌上的饭菜,待是丫鬟退下后,也继续望着窗外。

      其实他还是挺仁义的,至少没有碰她身边的那几个丫鬟,不过这也是一种打她脸的行为不是。

      悦杳眼角扫到树边一抹青绿,想来应是他,不过怎么没有披了斗篷便出来了,也不怕着凉吗?

      她这想着,便看到林氏拿着斗篷去给他披上,他们说了些什么,两人便牵着手,便朝林氏的屋子去了。

      悦杳苦笑,他从来都不少她的关心不是,而且纵是没有了她不是还有后院的那些人吗!

      悦杳忽然很想问他是否爱过她,就算是曾经也好。

      可是她早过了冲动的年纪,再也不会有曾经的那般勇气了,而且,她也怕,怕他的答案是不爱,那么日后她该如何自处呢!

      这些年的夫妻,管了府内这几年的事情,她忽然觉得好累好累,身累,心也累。

      对了,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府中管事的,好像是在他纳第二房妾之后,呵呵,原来不过是补偿,她却以为是婆母对自己的看重,真是天真呢!

      不过那些冲动天真的岁月早已过去,现在的她每日俗事缠身,那里还有曾经的闲暇时光。

      侧耳,悦杳好似听到了孩童的笑声,待是她认真去听,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唐府中唯有晟儿一个孩子,而他因着她这个做阿娘的忽视而早熟,这般的笑声早已不曾在他那听闻了。

      晟儿,她真得亏欠他许多。

      还记得他幼时,悦杳那时对唐启善还抱有幻想,常常将这个像他的儿子带在身边,时不时便会去逗逗他。

      待是他渐渐长大,五官和他阿耶越发得像了,可是那时她因着他一房房纳进来的妾而死了心,这个像他的儿子自是不想看到,便丢予奶娘养着,有时,十天半个月都不会见他一面。

      悦杳现在想想很是心酸,他那时还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们夫妻间的事情与他何干,为什么要因此牵连了他。

      ***

      次日,悦杳起身的时候觉得头有些隐隐做痛,身上的温度好似也有点不同平常,想来应是昨夜在那床前站得过久,有些寒气入体了。

      看了眼她昨夜未动还未撤下的吃食,悦杳用旁边的冷水洗了脸,又躺回了床上。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有人入内来收拾东西,顺便送上早膳,悦杳也未曾理会他们,只是侧身躺着。

      门外,看着昨夜饭菜原样撤出的启善一撇衣袖,哼了一声便离去。

      午间,和晟儿一起用膳的启善看到早晨去悦杳房间收拾的丫鬟,招来一问方知她早膳丝毫未动,如昨夜晚膳般原样撤出。

      启善低下头,有些搞不清楚他那妻子的心思了,做了那般的事情不过是罚她独自闭门思过,既然还闹一个还绝食不吃东西了。

      傍晚,看着一样是全部撤出的饭菜,启善心中也开始冒火了,她到底是闹得什么脾气呢!

      手已然触到门上,可是启善还是退缩了,没有去推开那扇门,一道门将两个人隔绝。

      夜里,启善没有去了哪个小妾房中,独自一人宿在了主屋。

      有多久,他都未曾在这里睡过了?

      这里,当年做为他们的新房,他们在这里有过多少的欢乐,有过多少的喜悦。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不住这里了?

      真的有些记不清了。

      而他们夫妻间有多久都未曾好好地说上话了?

      上一回坐下来说事,好像是阿婆病重的时候,原来眨眼已是一年半未曾与她好好说话了。

      明明有着最亲密的关系,他们却怎么会成为现在的样子呢?

      启善去回忆,可惜怎么也想不起来,记忆中没了她初嫁时活泼的样子,只剩她循规蹈矩地朝自己行礼地样子。

      启善辗转反侧了一夜,想了很多,很多。

      晨间起来,看到依旧原样撤出的饭菜,启善皱眉,踌躇了一下还是入了悦杳房门。

      屏风后,悦杳正坐在梳妆台前,指上的梳子一下下梳着发丝,妆容未上。

      启善身子愣住了,有多久都未曾看到她妆容下的面容了。

      见是她毫无意识到他的到来,启善重重咳了一声,这才引得她的注意。

      悦杳起身,用广袖遮面,朝启善行礼道:“六娘妆容未整,还请郎君避过。”

      启善闻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们夫妻既然生疏到了如此。

      一声轻叹溢出,启善迈步出了内室,坐在桌边等着她。

      再见时,悦杳衣着整洁,妆容已好,她立在屏风边上,行礼为方才的失礼请罪。

      启善说了不怪,夫妻二人并坐在了那桌边,却是一片沉默。

      二人心中皆是苦涩,何时开始,他们之间连话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悦杳越发觉得新婚那段时日的无所顾忌都是她的梦罢了,梦醒了,她也要好好得认清自己得身份地位了。

      启善看着身边低眉顺眼的妻子,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她曾经无所顾忌地笑餍,有多久都未曾见过她露出那般笑脸了···是他这个做夫君的太过失败了吗?

      “用膳吧!”启善生涩地开口说道。

      悦杳安静地点头,待是启善动箸后才执起箸。

      本该是香糯的米饭入口却是难言的苦涩,悦杳咽下口中的米饭,眼角一丝泪水滑落。

      安静地用着早膳,启善想起的是悦杳初嫁时在两人用膳时,她说笑着的脸庞。

      看着丫鬟撤下用过的朝食,房间内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终究是受不住这份静,启善开口道:“我,走了。”

      悦杳在启善之后起身,行礼:“郎君慢行。”

      才行出房门几步,启善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便往回走去。

      才刚刚推开房门,启善便看到悦杳的身形在那屏风后面,身形有些不稳。

      “那个···”话才出口,启善便见悦杳的身形倒了下去,连忙入内。

      手刚刚触碰倒悦杳倒在地上的身子,启善便发觉她高于常人的体温。

      启善被吓了一跳,将她横抱起,放到了床上,又连忙让丫鬟去叫大夫过来。

      看着那个摸着山羊胡子,不慌不忙说着连篇话语的老大夫,启善虽然心下着急还是耐着性子听完。

      看着床上躺着的悦杳,启善的手抚上了她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拾陆·寂寞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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