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雨》玫瑰已成灰

9、兼职生涯（2）

　　第二天，惜雨依照习惯，提前二十分钟到达酒店大堂，叫了一杯咖啡，十分钟，强森一行人就到了，惜雨露出欣赏的眼神，不愧是大公司的精英团队，提前十分钟到达，礼貌周到。“惜雨，要你这么早赶来真是辛苦，是这样，以后怕是一场硬仗，你也知道法国人出名的难缠，估计加班是正常的，所以公司给你在楼上开了房间，放心，那一层都是公司的长住房，不对外租售的，所以绝对安静安全。这时房间钥匙。”强森提出一串钥匙，惜雨不扭捏的接下来，“谢谢你强森”，这正合了惜雨的心意，今天早上的Z城大堵车几乎让惜雨抓狂，“叫我阿森吧，呵呵”“喂喂，不许打小惜惜主意！小惜惜，离狼森远点，看见没，脸上四个大字：纨绔子弟。”阿简很是义气的拉过惜雨，还不忘对强森调侃一番，惜雨不好意思的笑了，被阿简这么一闹，原本都无精打采的众人哈哈一乐，总算恢复了精明阳光的样子。
　　这一天工作到没有难为惜雨，主要是陪着法方代表参观星宇总部和旗下的两家酒店。惜雨奇怪的是并不见那位总监，昨天晚上跟花花通邮已经再一次确认了亚太地区大人物确实来了中国，这让惜雨很是奇怪，但是又想，生意场本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也许人家是派了“间谍”打算知己知彼呢，总之，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
　　晚上又是一顿洗尘宴，饭后，公关部又提议续摊，惜雨虽然刚回国，但是国内生意场的一些方法还是了解的，所以认命的跟着大家去了“金碧辉煌”夜总会，好在，因为还没摸清法国人的脾气，所以续摊倒也不出格，只是到了后半段由于酒精的作用到底大家high起来了，可怜了我们惜雨，在高亢的音乐声下扯着嗓子帮公关部做同译。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又是一阵饥肠辘辘，好在星宇的套房还算舒服，被子之类没有异味，看来是真的鲜少有人住了，于是惜雨泡在浴缸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吹干头发，正打算下去吃点宵夜，门铃却响了。惜雨不由一愣，防备的问：“哪位？”“您好，容小姐，我是客房部主管”听见是一位女士的声音，惜雨才开门，“抱歉这么晚打扰容小姐，这是林总吩咐给您做的粥，说感谢您今天的不遗余力。不打扰您休息，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客房部主管客气的说完一套酒店公关词，然后礼貌的后退一步，服务生早已把食物托盘放进屋内，惜雨只得真诚说“谢谢”。转回屋内，内线电话响起，“您好”“你好容小姐，我是林正南。”“林总您好。对了，刚刚收到了热粥，真是谢谢林总的周到。”惜雨先发制人，“呵呵，收到就好，我也是看容小姐整个晚上都在翻译，体恤员工而已，况且之后的一段时间还要辛苦容小姐的”林正南此时正靠在惜雨隔壁房间的大床上，想着惜雨收到粥时惊愕的眼神，对了，决不会太过惊愕，那丫头不是被自己称作淡然女的吗。说到自己送粥的行为，林正南其实也搞不清楚自己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是能肯定的是绝不是“体恤员工”，说对那丫头感兴趣吧，却没有从前的占为己有的激情，一见钟情？完全不是，充其量是一见感兴趣而已，所以在搞不清自己心思之前，林正南的一贯作风是跟着感觉走。
　　惜雨此时呢，饿，正在没心没肺的吃粥。她其实也是纳闷的，大公司体恤员工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了，人体恤也得体恤自家被剥夺者不是，她一外来的实在没有必要惊动堂堂当家人吧，那么就只剩一条了：林大boss对自己有意思。可仿佛又说不通，因为除了送自己回过公司，送过这一次粥，俩人交往次数为0，这不符合追求与被追求的规律，再者说，一起工作的这些天惜雨对于林正南的桃色八卦可是听了无数，知道这皮相好的大boss可是粉红知己无数的，所以惜雨经过思考得出的结论是：顺其自然。带着这种“豁达”的情绪，惜雨愉快的吃完了夜宵，查看邮件，没发现花花的信息，便倒头睡了。
　　接下来的惜雨的行程就完全的三点一线了：酒店—会议室—饭店。大家进入了常规的谈判程序，每天在会议室耗掉大部分时间。惜雨其实是团队里最闲的人，因为她完全不用准备数据资料也不用自我分析和分析他人，只需要以旁观者的身份讲双方的意见一五一十的告知对方，也正是因了这旁观者的身份，惜雨越来越觉得，法方好像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诚意。
　　这还得从昨晚惜雨的失眠说起，昨天由于白天高强度的同译，惜雨本是累极了的，但是睡到深夜，窗外竟然雷鸣电闪起来，惜雨被雷雨声吵醒，便再也睡不着了，也许是所有内心孤独者的通病：只要被吵醒，这一夜就注定失眠了。于是惜雨又拿出外婆的日记，读到了外公冒雨给外婆买牛奶的情节，惜雨竟也孩子气的想喝牛奶，所以便穿上大衣下楼了，刚出电梯，竟然发现大堂吧里坐着两个人，实在是因为两人都十分惹眼：法国人。其中一个，正是灰蓝眼睛的法方总监，另一个是W先生，于是惜雨便站在了电梯旁的一株大大的绿色植物后面，隔着些距离，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惜雨完完全全确定了那人正是花花给自己的资料里的亚太地区总监。隐约听到他们在反复说一个名字“恒泰”，然后就是灰蓝眼睛递给W先生一个蓝色文件夹，之后便起身走出酒店。惜雨满心疑问，便也失了喝牛奶的兴趣返回房间了，左思右想不得要领，竟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今天早上星宇代表团开例会的时候，强森总结了这两天的谈判内容和实质进展，法方同意Z城的代理权交与星宇集团，条件是：法方总部派一位经理人协理酒店财务，一位经理人协理酒店日常业务，星宇集团每年纯利的23%属于法国总部。这个条件是谁也没放在心上的，本来啊，谈判谈判，谈的就是条件嘛，最开始双方亮出的底牌肯定是不合理才有得谈嘛。会议最后，林正南也把自己的终极目标告知了大家，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段时间天天被要求加班天天收集各种法方资料。
　　在听了早上林正南对于法方集团总部的现状分析之后，惜雨又联想灰蓝眼睛的事情，好像有些头绪了，理清之后便对林正南有些刮目相看了，这林正南看来不是空有皮囊只顾沾花惹草嘛，竟然盯住了隔着十万八千里距离的肥肉，那么该不该把自己所见到的告诉他或者强森呢。转念又一想，自己一小菜鸟都知道的事情，人一大神级能不知道？不是他自己说的“知己知彼”吗。于是，惜雨小盆友再一次发挥懒人特质，专心做好同译是也。
　　林正南呢，他也确是有些内部消息，就是之前对于法方集团内部的财务状况问题，他们本来是打算资金回笼以新建和重修世界各地的自己旗下的星级酒店，可是无奈由于胃口开的过大，投资的房地产占了财团70%的财力，想要短时间获益是根本不可能的，另外就是，几十年的家族企业，蛀虫早已生了一批又一批，所以财团内部早已千疮百孔，这才有了下放代理经营权的暂缓政策。林正南正是有了这第一手消息，并且经过自己的证实，所以认定肥肉逃不出自己的嘴巴，想着这Z城是没人敢和星宇抢生意的，一是没这财力，二是没这胆量，这便是从小顺风顺水人的小心里吧，自信，甚至，盲目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