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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四章 新来的老师和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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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明井香里,以后会和大家一起学习,请多指教。”香里站在讲台上,头一点,深蓝的长发随劲而动,甜甜地笑道。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步履轻缓又不失优雅。
一年级的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忍者界的孩子都早熟,就算只有六岁的孩子,也懂得什么是好看,什么值得倾慕。几乎全班都为香里而动容,除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留着中长发,黑色的眼眸间透着一股傲气。他就是鹰取家族的长子,被称为天才的鹰取守一。
鹰取家族和木叶的日向一族不同,不分宗家、分家,只有强弱。历代族中长老都会在族中年轻一辈,挑选最强的一人作为族长。守一和他的堂弟猎一都到了上学的年纪。守一成熟谨慎,虽然只是新生,但老师们都认为他大概只需一年就可以毕业了。
而那个女孩,则是香里的同桌——闫间尺系。
闫间一族也是砂隐的名门,暗部中很多精英都出自这个家族,尺系是同辈中很有天赋的孩子。
香里坐到位子上,想和这位同桌打声招呼。尺系右手托着腮帮子,头看向窗外,从香里进来到现在,这个姿势就没变过。
难道外面的风景,比自己更有魅力吗?她心里一阵不悦,从小到大,自己虽然很少出门,但见过的大人物绝对比这些孩子多出几倍,哪一个不是对自己优雅的举止大加赞赏,而这个女孩子竟然如此无视自己。
香里心中不免又一番计较。
学校的中饭大都是自带便当,然后可以自由挑地方,尽情享受。当然,会有性格孤僻的学生,或者浪漫的情侣跑到屋顶上去。
但是,这所学校的屋顶没有平台,唯一安静的地方就是那条延接温室的走廊。很少有人会想到这个地方。
闫间尺系拿着便当走到这条走廊上,不料已经有人了。鹰取守一的饭已经吃了一半,尺系也找了个阴暗的位置坐下。
守一吃完饭,手倚在栏边,眺望操场:今天下午还是自修吗?不过,课上不上都无所谓吧。
中饭时间结束,下午第一节课是武器课。班主任习容老师把一年级新生领到操场上。
“目前武器课暂由我教。”少年双手环在胸前,目光平和,下颌微收,伫立于众人面前。
“……诶!?”
全班震惊!这次连鹰取守一和闫间尺系都不例外。
“安静!”习容老师大声喝道,同时想到了自己知道这个消息时,也是这副表情:这群小鬼,别闯什么祸才好。
“风影大人,那就交给您了。”习容老师欠身告退。
一片安静死寂,大家心里又兴奋又紧张,还有一点点自豪感。没有孩子想给这位风影大人留下个坏印象,香里则更是。
我爱罗君居然来学校了,我该怎么好好表现呢?万一让他看到我的丑态怎么办?香里内心纠结着。
“你们上节课学了什么?”还是我爱罗这个老师打破了沉静。
下面没一个人敢回答,我爱罗陪他们一起沉默。
猎一咽了口水,吞吐道:“上节课习容老师让我们自习忍具的基本认识。”
“你们基本忍具都认识了吗?”他的声音与平时相比,少了分冷淡,多了分暖意。
“是——”很多孩子拖着标准的童音,脸上挂着红扑扑的笑。
“跟我来。”我爱罗转身,把孩子们领到一张大桌子前,上面放满了苦无、手里剑、飞镖、针……一大堆忍具。
“每人挑三把,到射击场上来。”
我爱罗在场上安置了五个靶子,相距五米处划了一条线。
“每人站在白线后练习,在我喊暂停之前,”他的声音严肃而不严厉,清淡而不容人忽视,“绝对不可以越过白线,明白了吗?”
“是——”同学们都纷纷开始练习。
少年看到香里还有几个学生在忍具前犹豫。他走到香里面前,看着她被绷带包裹的左手。
“没事,”香里害羞着把手藏到背后,“右手也可以……”
“没了解前,不要贸然尝试。”我爱罗如风般轻盈,侧身走过香里。
“……是。”香里低头轻应道,眼角又不舍地瞥着我爱罗。
他正在和其他学生谈话。
“怎么了?”我爱罗站在一个小女孩侧身后,问道。
“嗯,那个……”扎羊角辫的水野奈儿听到这个声音,全身紧张,“我不是很会这个,而且也不知道该挑哪个……”
一只修长细白的手在桌上拣了三只苦无,伸向奈儿,“先练习最常用的,”依旧是那无表情的面容,语音却不乏耐心,“不要期望一下就能练好,上手再说。”
“是。”奈儿接过苦无,笑着向射击场奔去:风影大人,意外地温柔呢!
还剩最后一个小男孩,呆呆地望着忍具。
“还没挑好吗?”我爱罗问道。
“只是,”小男孩仍呆望着忍具,“不知道擅长那种。”
“以前没接触过吗?”
男孩摇摇头。
我爱罗仔细看着这个男孩,茶色的头发,瘦小的身体略显孤单。
“你叫什么名字?”我爱罗不由得对这个男孩产生了好奇。
男孩头一低,像是犹豫了一会,终于吐出两个字:“晨曦。”
我爱罗若有所思:楼拉城的孤儿,就是这个孩子。
“总之,先从……”我爱罗话说到一半,突然听到背后有叫喊声。
“小心!”猎一的叫声传遍整个操场。
只见香里跑入射击场,而一支苦无正向她飞去。
香里听到了猎一的叫喊声,停下脚步,转过头。那支苦无已在眉心前。
“啊——”她恐惧得放声尖叫,双臂交叉捂住脸。
“砰!”,沙子及时挡住了这支苦无。
射出这支苦无的是闫间尺系。
一群学生气势汹汹地围了上去,讽刺的讽刺,责骂的责骂。
闫间尺系什么都没说。
“算了,算了,”香里上来替尺系解围,“是我自己不好,冒冒失失地进来捡手帕。”
“不管怎么说,她也该道歉吧!”猎一指着尺系低下的脸。
“……对不起。”尺系很轻地说了一句。
“一点诚意都没有!”周围的人还是不依不饶。
“适可而止。”我爱罗冷冷地立在人群后。
所有吵闹在刹那间消失,只有风扬起沙尘的声音。
“练习期间不准擅入场地,你不明白吗?”我爱罗这句话是对香里说的,但眼睛看的是尺系。
“对不起……我……”香里右手绞着衣摆,低头轻道。
我爱罗想起那时候香里不在,“没有和你仔细说明是我的责任,抱歉。”
“不,是我……”香里的头更低了,两片红晕冉冉升起。
“你没受伤吧?”我爱罗看她低着头,以为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没有,我一点事都没有,倒是闫间同学,”香里毅然抬起头,鼓起勇气提高分贝,“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责备她。她一定是没看到我,才会……”香里扑闪着大眼睛,“大家还是好朋友,对吗?”
“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所有人都不想驳香里的面子,纷纷表示赞同。
除了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发表什么言论。
一个是鹰取守一,他目睹了全过程:
其实香里跑入射击场,和闫间尺系射出苦无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但没有人会想到,香里的速度居然跟得上苦无,所以正好发生了那样的误会。而唯一可以看透的风影大人,正好在和别人说话。
另一个就是晨曦,他和我爱罗一样,只知道个大概。
晨曦凝视正在和同学开玩笑的香里,又看着低头沉默的尺系,咬了咬下嘴唇:那个女人,竟是这种货色!
“闫间尺系,你留一下。其他人解散。”几十分钟后,新生的第一节武器课,就在我爱罗平淡的声音中结束。
“是——”孩子们围着香里,熙熙攘攘地散去,暗中还嘲笑着尺系。
守一回眸瞥了一眼尺系,也匆匆走了。香里也偷瞥了眼,长发挡住了她一个诡异的笑。
操场上只剩下我爱罗和闫间尺系两个人。
宁静,任由秋风吹开他们的头发。
“……对不起。”尺系念叨着,不知说给谁听。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爱罗双手环在胸前,垂目看着尺系的脑袋。
“我差点伤到公主……”
“不,没保证学生安全是我的失职。所以,”我爱罗蹲下来,平视尺系。她的眼中没有泪水,只有无法道明的难过,“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让你遭到其他同学的指责。”目光如溪水般柔和,声音亦如春雨,不露痕迹地润进干涸之地。
“风影大人,”尺系的眼眶再也留不住泪水,“我……”
“这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我爱罗眼中的关切不减,声音却略带严肃,“忍者不是那么脆弱的存在。”
“是!”尺系用力擦掉了眼泪。
“过来。”我爱罗站起身,把她带到了射击场上。
“我还没看过你练习,”我爱罗交给尺系一支苦无,“试一下。”
“嗯。”她把苦无掷出。
中靶,但离红心还有一定距离。
“射的时候,上臂不需太用力,”他认真地矫正尺系的姿势,“着力点在手肘。”
尺系也学得很仔细。
当她稳稳地将苦无射中靶心时,第一次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可能学生们都会认为,闫间尺系会被我爱罗讨厌。
但是,当我爱罗看到尺系被同学责骂时,蓦然回想到自己六岁的时候,也是这样遭人排挤。他不希望这个女孩和他一样,行走在黑暗中。
倏忽,我爱罗脑中浮现一幅画:他走在一望无尽的永暗之中,最深处隐约有星点绿色的光芒,环绕着,环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