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王朝》舒歆

6、神勇无敌

　　教堂的壁炉全都点燃了，火光通明。早会结束，教母把大家留了下来。
　　“孩子们，这么多年，该会的、不该会的，我几乎都教了你们。但是，唯独没教过剑术。适逢江公子远道而来，剑法精妙，请他为大家展示一番，如何？”
　　大家纷纷叫好，欢呼一片。江影寞款款步上台阶，笑对众人。他的随从坐在女孩堆里，和大家一起观看，神情颇为得意。
　　“我还需要一个人。”江影寞手里提着两把剑，突然对我颔首示意。
　　我吗？四目相对之际，我愣在那儿不敢动。
　　教母轻哼一声，说：“青兰，你去试试。”
　　我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接住他扔来的剑，顿觉右手好沉。
　　江影寞笑吟吟地看着我，嘴角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手上的伤好了吗？”
　　我把这句话当做赤|裸裸地挑衅，敏感的神经立刻被拨动了，当即昂首回道：“你记错了吧！昨日不小心伤了左手，右手完全没问题！”说着便举起了剑。
　　他点点头，长剑如行云流水般划开了。我的周身被剑气包围，但是这股剑气没有半点杀气，轻盈、飘渺的落下、笼罩，意境悠长深远。我的剑被他挑起，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移动、旋转，有那么短暂的片刻，我有一种在阁楼跳舞的幻觉，只是这次不是单人独舞，而是和这个好看的令人发指的男人一起……
　　就在我神游九天的时候，他轻声说：“往后退。”我还没回过神，雪亮的剑身已直刺而来，我连忙一个下腰，上半身倒立起来，但是那把剑还是从我的胸前擦过，正好刺开了我的衣襟，露出白色的胸衣，他的脸色也是一惊，急忙往回收。
　　我尴尬地扔了剑，欧石南立即拿我的披风给我遮上。
　　江影寞居然没有道歉的意思，还瞪了我一眼：“你在想什么呢？！”
　　教母哈哈一笑，打了个圆场。
　　“这套剑法使得精巧绝伦，令我大饱眼福。江公子辛苦了。”
　　江影寞礼貌地道：“巫前辈过奖。”
　　教母又道：“青兰，下午你带姐妹们去山上打些肥羊回来，晚上吃全羊宴款待江公子一行。”
　　我低低说了声“是”，恨不得把脑袋全部钻进披风，心里一直纠结着他刚才到底看没看到什么啊。因为、因为我发现我的胸衣也破了一个口子！

　　下午整装出发去山林打猎，江影寞和那两个随从，也骑着马过来了。
　　我说：“这是巫月教的内部活动，你们来干什么？”
　　“就你那箭法，我晚上也许能吃到一根羊毛。”
　　江影寞还有个闪光点，就是他不管说什么，都是不急不慢风轻云淡，听起来说不出的优雅高贵。
　　“我那天是……”本想为自己的那一箭辩解，想到欧石南在旁看着我们，话到嘴边硬是咽了下去。
　　他继续淡淡地道：“别耍嘴皮子了，待会儿看我怎么放箭，好好学学。”说完竟一把抢走我的弓箭，“驾”地一声绝尘而去，那两个讨厌的随从也紧随其后。
　　“跟上！”我扬鞭策马，于是大家都往山林去了。
　　通常不好接近的人都有过人之处。江影寞来自另一个世界，且浑身散发着金光，绝对属于不好接近的那一类人，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有太多厉害的地方。可怜我们那边刚见识过他的剑术，这边就要惊叹他的箭法，我真心觉得“观众”是最卑微渺小的。
　　我的弓箭在他的操控下，立马改头换面化身百发百中的神箭，别说打尽林中野物，就算此时天上再出现九个太阳，我相信他也能全部打下来。
　　在英勇神武的江影寞面前，女孩们自愿偃旗息鼓，一路追随他，只为看他的表演。就连那两个随从，也勇猛的吓人。
　　葶苈叹道：“太可怕了，所幸这些人不跟我们抢山头，否则我们一根草都吃不到啊。”
　　欧石南悄声问我：“他们到底什么来历？”
　　我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就算他亲口告诉我他来自何方，是何方神圣，我也听不明白的。这么多年我都生活在这一片有限的疆域，除了熟悉的山林水草，我对外界也是一无所知啊！
　　但是我的心中旋即涌起一股自豪之情。
　　我说：“管他什么来历，还不照样被我们的蛊儿收的服服帖帖。”
　　“嗯，看来妈妈苦心教我们的，确实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术法，连江大哥这样的人都束手无策。”
　　我愣了一愣，笑道：“什么江大哥，好亲切哦！只是过路人，七日后就走的。”说着说着，我的心头竟掠过一丝淡淡的失落。
　　转头望去，不远处，姐妹们正围着他欢呼，我长吁一口气，开始在脑子里搜刮羊肉的香味，只觉饥肠辘辘口水一地。
　　“她们数过了，18只。”江影寞驱马到我跟前。
　　我故作失望道：“打了这么久，才18只？”
　　他将箭袋重重地扔给我，险些撞到我的鼻子。
　　“你的箭太少了！”
　　我抱着空空如也的箭袋，嘻嘻笑了起来。

　　晚上，教母特地在草地上设了桌案，现烤现吃，大家就着锅炉与篝火，在冬日难得一见的晴朗星空下，吃着羊肉、喝着羊汤，浑然不觉刺骨的寒意。
　　教母也不似平日那般严肃了，大家都把此刻的欢乐看作江影寞的功劳，正是因为他的到来，巫月教上下突然有了一股说不出的活力。
　　而彼时的我不可能料到这欢乐过后，还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