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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我生活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天空永远是黑色。我听见许多人谈论耀眼的太阳和闪烁的心空。但是我想我的心不够大,还不能承受那片天空。
      到底出生在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也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很奇怪我来自哪里对不对?像很多父母告诉他们的孩子那样,抚养我的人,告诉我他是从河边的木棚里捡到我的。于是,我是谁,这真是一个谜。
      我称抚养我的人“陈伯”,至少从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年纪。我称自己“阿声”,声音对于我是连接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东西。
      我不羡慕孤儿院里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因为陈伯会教我做很多事,我更喜欢去做那些让我有存在感的事。
      我们的生活总是很艰苦,我知道的,因为总是不断地变换生活的位置。有时住的地方总会让我在入睡前想到明天我还能不能起来。可是,生命啊,总是很坚强的。我总是能感受到那来自很远很远太阳的温度。
      像往常一样,我们似乎躺在什么棚子里,乱糟糟的声音。由于看不见,我的听觉异常敏锐。
      “我去,你他妈就别装了,把钱全部交出来。”
      “不说话了?刚刚怎么还能唱出来啊?”
      “这地方老子说了算,你没交钱就想在这摆着?你丫是不是活腻了?”
      “你们几个,把他的钱全部搜出来。”
      “我操,一晚上就这么点钱,还不够爷塞牙缝。识相的明晚多准备点钱给爷等着。”
      拳头落在身体的闷响,接着是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知道那个少年,他已经在那儿唱了几晚的歌了,我在他的声音中似乎很容易就能入睡,他的声音有魔力。可是为什么他不去那些酒吧唱歌呢?听说那里唱歌可以拿到很多钱的。我还听说在这些街边摆场的都是追求艺术的人,那些人我是知道的,曾有很多次,我听着就到天明了。但是为什么他连吉他也没有?没有伴奏,空落落的声音,好孤单。
      那边没有响动,静到我以为那一方的生迹已经消失很久。
      我从棚子里摸索着过去,虽然我看不到,但是记忆力却也是惊人的。我能否说这是上天给我的过分补偿?似乎除了看不到,我什么都比平常人好一些。
      猛然触到一丝温暖,我准备道歉,但是对方好像丝毫没有反应。我大胆地将手伸过去。我触到了温热的液体,有淡淡的腥味,我知道那是血。但是我一点也不怕,因为那些味道每隔几天我总闻得到。
      我想大概现在昏迷的人也是感觉不到痛了。便索性将他搭在我的身上,慢慢向着棚子移动。陈伯大概还是被这样大的响动吵醒了。
      当他看见我拖着一个不明少年进来的时候,还是有些生气的:“阿声,你怎么把不认识的人直接就拉进来了?”
      陈伯是教过我的,身份没有达到那个地位,就不要去多管闲事。但是这个少年,我真的是着了魔。
      “陈伯,我们让他住下吧。他受伤了。”
      我能感受到责怪的眼光,陈伯对我来说很关心,但是不代表溺爱。他的爱很严厉,但是依旧让我心甘情愿去接受。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想我在外面受到伤害。
      我从未反对过他,也从未提过任何要求。我知道他说的总是对的。事实总是不厌烦地向我证实了这个真相。
      可是今晚,我紧紧握住少年的手第一次向陈伯显示着我的固执。
      我听到了叹息,然后是“哗哗哗”的水声,我知道这是同意了。便将少年放在我的铺上,守在一旁等待陈伯来清理。等到一切都处理好以后,陈伯去睡觉了。我就守在一旁回味着他唱的歌。无眠的夜对于看不见光明的人来说没有特别的意义。
      早晨听到床铺细微的声音,我知道他醒了。
      “你的伤都包扎好了,待会自己出去吧。以后还是不要来这边唱歌了,那些人说得出做得到。”虽然我喜欢,但是有些东西本来就不是长久的,我一直知道。保护一次就足够了。
      没有回答,我听到陈伯过来的脚步声。“小伙子,你最好听她的话白天就离开。”
      我以为又是没有下一句的对话。
      “能让我跟着你们么?我无处可去是个孤儿。”干净的声音在陈述着最平常的事,完全不像决定着自己今后的何去何从。
      我知道陈伯一定会拒绝的,这种事,太麻烦。何况他本身就已经惹上了麻烦。“不行。我们这里没吃也没住。不能再多一个你。”
      “我会做很多事的。”
      “但是你已经惹上那么大的麻烦了,现在和我们在这里说,不如趁早离开,免得那帮人再看到你。”陈伯的立身法则是:离开所有的麻烦。
      就算陈伯已经将他赶出了棚子,但是他还是没离开。嘲杂的街区,可是我没有忽略到他的呼吸。还是那么沉静,仿佛事情就是应该这样下去的。
      白天的繁华已经换上了夜晚的嫁衣,准备狂欢。棚外的人一秒也没有离开过,这让陈伯很烦躁。确实不想被那样的麻烦黏上。陈伯决定带着我离开。这样漂泊的日子我是习惯了的。东西不多,两个口袋就能装完。
      我拉着陈伯的衣角。棚外的人似乎有了些反应。我能听见他的脚步,和我们一样的节奏,不太远,却也没有更加靠近。
      我扯了扯陈伯的衣角,示意他看一下后方。少年没有躲藏,脚步随着我们停下。当我们开始继续,他也迈动了自己的脚步。
      我是有些疑惑的,为什么他是这么的坚持?
      陈伯的思想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是外冷内热的人。否则早就把我丢弃了。
      当我们找到下一个落脚点的时候,我知道少年还在棚子外面。没有我们的邀请,他似乎不准备自己进来。也不管这已经是深秋,夜晚的风会变得刺骨。
      陈伯许是听着被风扑扑拍打的帐篷有些烦躁,想着还在外面的少年。我提议让那个少年来帮着把棚子固定下。陈伯默认了。
      我缩着身子,向他的方向说道:“快进来吧。”我听得见那“哆哆”的牙齿碰撞的声音。
      不大的地方因为多了一个人更加拥挤,但是也更加温暖。
      少年说他叫“齐空”,我叫他“阿空”。我们的过去都一样空白呢。
      后来的日子里,我总是很庆幸他那一次的坚持。让我度过了许多个温暖,没有噩梦的夜晚。
      他告诉我,我扶着他那次其实他是醒着的,只是没力气移动了,他想看看我到底会把他怎么样。
      当他知道我是盲人的时候很惊讶,他说我总是能很清楚知道他究竟在哪儿,比那些有眼睛的人还准确。他取笑我是狗鼻子,我没有告诉他我是能听见他的心跳。好像就是那么神奇。我就是能在那么遥远的地方知道,他就在那儿。
      时间过的很快,比那些大人所说的快多了。
      我从没照过镜子,但是我知道自己长什么样的,我会在心里慢慢勾勒,也能从周围那些人的话语中得知。我知道我是长得不错的,很少笑的缘故,让人觉得笼上一层气质。但是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那样流浪着连家都没有的人会有那样的气质。我想这归因于我身体中的血液,虽然我是陈伯养大的,但是毕竟骨子里有那样的血液。但是对于我的亲生父母,我还是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连梦境也吝于给予他们一次。
      我所知道的是陈伯是这个家的家长,我是妹妹,阿空是哥哥。
      而陈伯和阿空的样子,我已经想过很多次了。我猜如果让我现在复明,也和我的想象相差无几。
      相安无事很多年,多到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我们进入坟墓的那一天。
      阿空的声音从青涩变成了青年音,没有那么多的浑厚沉稳,但是却意外多了一份撩人。
      阿空真的很有唱歌的天赋。我们后来再也没有住棚子了,虽然只是很小的房子。这却全部归功于阿空。在夜场试唱以后,被留下了。克扣的老板将价钱压到最低,他知道我们需要钱。我也想过要为这个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但是被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拒绝了。他们让我呆在家里就好。
      我承认我又固执了,我不想成为唯一无用的人。陈伯也找到了一些杂活来做,虽然全是临时工。
      当我出现在阿空工作的地方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我配合阿空唱的一首歌,让大家愣在那里。格格不入的音乐,我唱着的歌是梦里的,不是该出现在夜场里的歌。但是或许是这偶尔的无厘头让习惯了大紫大红吵吵闹闹的夜场更加欢腾。
      夜场不算太干净的地方。“一夜情”这种东西是最频繁的娱乐。各种香艳的女郎,随处充斥。我只作为阿空的伴唱。我足够满足了。
      但是这让陈伯和阿空都很愤怒。
      陈伯说:“那些地方不是你该去的,你怎么也跟着去了?阿空你都没阻止她?”
      阿空也顾不上解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不是在家呆着就好了么?”
      我知道他们的怒气,但是我就是不想这样被养着,好像最无用的人,好像可有可无。我讨厌这样的感觉。“我就是不想被当做无用的人。”
      “你什么地方不选你偏选那儿?你知不知道那里有多乱?你想别人怎么说?” 陈伯很久都没用这么重的语气和我说话了,第一次还是因为我和阿空自作主张去偷偷摘别人田里的东西,结果差点被大狗把脚咬了。
      我知道我是做过分了点:“我只是想帮你们分担一点。我也不嫁人,我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我想知道我有存在的必要。”
      “孩子,你始终会嫁人的。陈伯和阿空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的。”陈伯摸摸我的头。
      但是我的眼眶好像盛不住我的眼泪,不住地向外冒。“不要,我不要和你们分开。你们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都乖乖听话好不好?”
      阿空抱住我,温柔的声音在耳畔边想起:“没人会不要阿声的。乖,不哭。我们不会分开的。”
      之后的我开始安静地在家里做各种家务,学会做各种事。只是阿空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每次回来都会在浴室待很久。我想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每次都被他散发的不可靠近的气息阻止。
      某夜。凌晨五点,阿空还没有回来。我焦急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留了纸条便去找阿空了。我把那条路背得很熟。
      当我再次出现在夜场的时候,那位老板立刻出现了:“这不是我们的伴唱吗?现在来干嘛呢?”
      “我找阿空。”
      “你不去酒店找他,来这里找他干嘛?为了养你还真不容易,除了唱歌还得被人骑才行。也不知是怎么低下他那骄傲的脖子的”后面的话我听不太清。那几个敏感的字眼就在我耳朵里盘旋。我怎么敲打怎么大叫它们都不离开。我跌跌撞撞跑回家。一路上磕磕绊绊,这是从五岁以后从没有发生过的事。
      当我狼狈地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把阿空吓了一跳。他焦急地问着:“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欺负了?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不等我回答,他打横就将我抱进房里,然后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像那么多年前的一样。我只哭着,痛着,任温热的帕子在我的脸上摩擦。
      我是真的有这么无用么?我那么喜欢的阿空,我埋藏了那么久的阿空,是我让他受到那些伤害的么?我拼命地恨自己。
      阿空将我往里面移动了一下,然后自己也躺下,抱住我,唱着安抚我数不清夜晚的歌。自从我们意识到男女有别,就几乎没这样过了。我想念他的怀抱,他清新而温暖的味道。
      我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不停地抽搐。我想说好多好多话,但是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直到阿空都开始讲故事,我突然问道:“阿空,你娶我好不好?我什么都不需要。你说你娶我就好了。”
      阿空的声音停滞地很不自然:“阿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回答他的话,只继续说道:“阿空,你还没回答我,你娶我好不好?”
      沉默,好冰凉。“不行,我不能娶你。”
      “为什么?”我急急问道。
      他用手指戳了下我的头。“我是你哥哥啊,你忘了我是你的哥哥啊?笨蛋阿声。”
      “你才不是我哥哥,我没有哥哥。你是阿空。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是不是?”我固执地想要知道原因。
      “没有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那你为什么不能娶我呢?”我突然抱紧他,好像他突然要离开。
      “反正我就是不能娶你。”他拍着我背,缓缓地说:“我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阿空就别担心了。”我听出来了苦涩。
      “是因为你最近每次晚回的那件事么?”
      他突然定定看着我:“我每晚都是去唱歌,你听到什么闲言闲语了?”
      “我今天去夜场找你了,他们都告诉我了。”
      “是这个原因你才要我娶你的?”他的声音好冷:“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你就不必要了。”
      我用力摇着头:“才不是。我是真的喜欢阿空。我喜欢了好多年。我不想藏着了。我不想被阿空送出去。我不想和阿空分开。”
      “我不会娶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为什么?”我一下觉得我好像把阿空推到很远。
      “我不喜欢你。”说着,阿空便将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自此以后他也不和我说话。陈伯问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默契地都笑着说没什么,只是笑容太牵强。那晚,还好陈伯因为工地事情出去了。
      后来的夜里,没有安眠的歌,我总是梦见阿空笑着,然后像一片美丽的花瓣,飘落在血液中,那么绚烂,那么残忍。我被惊醒无数次。但是他还一样是几乎天明才回来。每当陈伯问起,他都说是工作。还被抱怨过好几次这样的作息时间对身体太不好了,看到适合的就换了。但是每次他都是笑笑。
      再后来,我接着电话,电话的那头是浑厚的男声:“是齐空的家属吗?带着钱来城山旧厂的地下室来赎他。”
      “你是谁?他怎么了”我的语气很冷淡,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阿空之前告诉过我们有很多这样的诈骗。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又是骗人的。
      或许我漠不关心的语气太让他觉得难堪:“又不是什么了不起,被老子上是他的荣幸,他妈的还差点踢断老子的命根子。你最好在一个小时内赶到。否则,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本想再多说几句,敬告他快废了的东西。但是电话那边的一声哼哼让我失去的方寸。我知道那是阿空的声音。他想让我以为这又是骗局。
      我抑制着自己哽咽的声音,尽量平静:“你打错了,别把你快要断掉的东西拿出来炫耀了。我还要睡,拜拜。”
      我挂了电话,没通知陈伯就直接赶去那边了。
      当我赶到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无助,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我找不到阿空。我想这附近一定有人,我慢慢走着,留意着旁边的每一丝声音和气息。我不想被认为是盲人,这样我更没把握找到阿空了。
      我是对的。当我被带到的时候,我还听见拳脚相加的声音,还有那粗俗的话语。似乎那个人相信了他是打错了,正在逼问。但是当他看见我的时候,我知道他是看到我了,那赤裸裸的眼光太灼热了。
      “哟,这哪个的妹子啊?来陪爷玩玩。”
      我语气冰冷:“放了齐空,我陪你玩。”
      阿空突然吼道:“你是谁啊?你跑来这儿干嘛?快滚!”
      我知道他想我离开。
      “我是谁啊?大哥你想不想知道?”尽量妩媚。我向那个有浑厚声音的人靠近,慢慢的,这样才能保证我没有走错。
      “你这女人有趣,给爷说说!”
      “我就是齐空的未婚妻啊。你说你宁愿玩一个男人,也不愿意陪我玩玩吗?”
      突然被搂进一个陌生的怀抱,是讨厌的气息。“你的女人现在可是自动让我玩啊,你说你这男人当的有没意思?”他动了动脚,又踢在阿空身上,我握紧了手又松开。
      “大哥,我说你现在把他踢残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呢?”我装作很可怜的样子。
      “以后跟着我,保证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周围响起一阵呼声。
      “你说话可要算话,齐空可是很疼我的。是不是啊”我蹲下身子,抚着阿空的脸,轻轻吻过去:“报警。”齿间纠缠这是第一次,但是我没有多的时间流连。我不知道阿空的神情,只能听见更加快速的心跳。
      “大哥,既然你都要我了,那把齐空放出去怎么样?好歹他以前也对我挺好的。”
      话说到这儿,那个人立马狠声说:“为什么要放他?你今天无论如何都是我的。”
      “可是你不是说你会好好疼爱的我,难道我的第一个请求你都不满足?”我作势耍小性子,一副小娘子的表情。
      果然勾起了他的兴趣:“那你今晚可要好好伺候爷。”然后向着其他人说:“把齐空放了。”
      我满足地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
      突然脸上被粘腻的嘴巴贴住,我忙阻止他:“别这么急啊!这可一点都没有情调了哦~今晚让我好好伺候你。”
      听到这句话估计他是开心的很,也就说:“既然美人都这么说了,那就听美人的。”
      我是将从小从各处听来的那些女人撩拨男人,还有调情的段子全部用上了。但是却还是不能满足他,因为我还没让他达到目的。
      “我说,你这是不是在拖延时间?别让我看出来你耍什么花招,否则让你把大家都伺候一遍。我的兄弟可是喜欢的紧。”
      我想着估计,我以后也不愿意再让阿空碰我了,原来是这种想法啊。
      我笑笑:“人家今晚可是要给你最好的服务,不让你这样人家还算成功吗?再等一下,就会满足你了。”
      我只期盼着能在最后将这些人全部抓走就好了。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然后被搂入温暖的怀抱:“阿声,没事没事,我来了。”
      我一动不动被破门而入的阿空抱着,有些欣喜也有些生气,他怎么不逃?
      但是随后那些警察的声音让我真的放松了紧绷的弦。阿空还在旁边一味地念着“没事没事”,我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的。
      我摸着他的头:“没事了。我还好好的,没事。”
      肩上的湿润让我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去交换他的眼泪。
      “阿声,我们明天就去结婚好不好?我存了很多钱,我们去结婚好不好?”
      我像听见了世界上最美的童话:“恩,我们结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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