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醉清欢》青瓷水仙

10、过往

　　好像夏天一过，秋天的过渡总是很短。前几天气温突然就降了好几度，突然的寒意让唐歆安有些措手不及。
　　“啊...嚏。”揉揉不通气的鼻子，然后和萧尘清萧雪霁打了招呼，便在桌子旁坐下用早餐。
　　莫非是晚上被褥薄受了寒，还是出门受了风？萧尘清心里猜测。
　　“怎么了歆安，着凉了？”萧雪霁关切地问。
　　“嗯，没想到一下子就凉下来了。”唐歆安一边搓手一边哈气尽量让自己暖和一些。
　　他……大概很怕冷吧。萧尘清目光不离地注意着他。想着一会儿要把那件绒衣给他送去。
　　“一会儿回房再加件衣服。”没想到被萧雪霁抢了先。
　　“哦好，谢谢二哥。”对方报以感激的笑容，余光注意到桌边的另一个人神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不一会儿，眼前多出一碗热腾腾的米粥。抬眼便对上幽深的墨眸。
　　“喝了它。”近似是命令的语气。
　　喂喂，你那是什么态度…….最近一直是这样，冷冷地冲人发话。凭什么你让我喝我就要喝啊。小爷我自己有手有脑，会照顾自己，才不需要你这种冰冷的关心。但正在唐歆安要回瞪他时，对方眸中的浅浅的温柔却让他软了下来，一丝涟漪不易察觉，又好稍纵即逝般的挽留不住。
　　“嗯。”学着他的样子给了一个简单的回复。随后一扭脸开始和二哥聊起闲天儿了。
　　这呆子每天都在想什么啊…..此时萧尘清面上无表情心里有不爽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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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
　　唐歆安坐在房里望着红泥小炉冒出的袅袅水汽游神儿，忽然注意到窗外一抹熟悉的背影匆匆闪过。
　　萧尘清？
　　他手上拿的不是本家送来的药吗？他要去哪里？
　　唐歆安顾不上思考，由着冲动就跟了出去。
　　随着萧尘清的步子一直出了萧宅直到石板桥旁。萧尘清背对着他做着什么，等他转身离开，唐歆安才敢悄悄过去。
　　“跟踪的滋味如何？”
　　还没来得及看个究竟，背后响起的话着实让唐歆安吓了一跳。
　　“啊…..我不是有意要…..我的意思是说……那个……”唐歆安转过头不敢直视，毕竟是自己的不是，怎么好好地就想起要跟踪呢，还偏偏是他。“…….对不起。”
　　“你想知道什么？”
　　“我……也没什么…….”
　　“我的事你很在意么？”
　　“没有！”这句回答的倒是干脆利索，实际上是想掩盖被说中心事的尴尬。
　　深秋的晚风送来了泠然的寒意。
　　唐歆安脑中正想着要怎么对他解释，便感觉到一股力量，原来手已经被他牢牢牵住向前。
　　“喂，要去哪里？”眼看他们离萧宅越来越远。
　　“一会儿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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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身前的人停下脚步。
　　唐歆安环顾四周，夜幕低垂，远处连绵的群山静默无声，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出绰约的风姿，茜红灯影跳跃着，在风中翩然起舞。
　　“这儿真美啊。”唐歆安不由感叹到。
　　“嗯。”
　　“怎么来这里？”
　　“你想知道我的事？”
　　“是。”这次的回答却是坚定非常。
　　萧尘清敛下眼找了河畔的石墩坐下，看着眼前的夜景过了好久才缓缓开了口。
　　虽是疾病常伴，但他的聪颖与睿智却是从小就让旁人钦羡，而当家爷爷萧思齐也正看中了他这点，因此曾对萧尘清做过各方面的特训，萧思齐想让他继承萧家的意思越来越明显，可萧尘清的病却未见丝毫好转。而那时本家的学习医术留学归来堂兄主动接下了为萧尘清配药的工作。
　　“那你怎么不喝？”
　　“会延误病情。”
　　“什么？”唐歆安简直不敢相信。
　　“表哥太低估我了，毕竟我也接受过爷爷的特训，知道些药理。”萧尘清用了淡淡的语气，好像在叙述别人的事。
　　但更让唐歆安惊异的是对方后面的话，原来萧尘清的病一直是装的！？
　　“我不想涉足□□，也不愿露面官场。”他缓缓地出了口气，凝望夜幕下的群山，“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个平凡人，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
　　他的眼神中透出些淡淡的疲倦与无奈，唇间吐出的轻叹若有若无，却像挥之不去的线萦绕在唐歆安耳畔。他望着离他只有一步距离的男子，突然觉得此刻他卸下了冷漠的面具像只无助的困兽在四野荒芜的空间里悲鸣。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关于未来与心情背离的期望。一个人承担者所有，会很痛苦吧。唐歆安凝视着眼前这个让自己羞恼担忧烦心牵挂的人，额前碎发略遮住俊朗的脸庞，英气又不失儒雅，墨眸里残留着星光，薄唇微抿。突然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溶解开去心里在缓缓搅动着。
　　“你不知道一直偷看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吗？”
　　！回过神来时萧尘清正一脸玩味的瞧着他。
　　“才没偷看…….”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好不好！心里底气十足地反驳他，却真的别过脸试图不让自己在意那带着温度的眼神。
　　“知道了我的秘密，你也要相应地付出点代价。”身旁人幽幽地开了口。
　　唐歆安心里一惊，萧尘清和自己说这些的目的就是这个？可自己什么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墨眸不容躲闪的将他锁定，“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