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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所谓皇亲国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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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过了,花灯过了,绿歌的精神也过了,出门头顶晒着太阳不说,进了屋子还要和锅炉为伍,整天汗流浃背的,混着煤屑的汗水要往皮肤里钻一样,身上又刺又痒。
绿歌装病往榻上一躺,清桐几次催促他,绿歌就是不起,哼哼唧唧的,不情不愿,清桐这老实孩子没法,还跑去给绿歌买药,让绿歌偷偷笑了一天。
徐浩自从上次在伙房欺负过绿歌后,也消停下来,连装病的绿歌机灵得像个猫一样主动伸爪子挠他,他都懒得去看他一眼。可能徐浩也是热的了,不想同他一般见识。
绿歌很挫败,所以加倍欺负清桐。
左溢突然忙起来了,每天见不到人,见到了也是一脸疲倦,话都不愿多说就钻进卧房大睡。
七夕,七夕,七夕过后,好像有很多东西都变了,他们四个人的关系,似乎裂了不小的沟壑,不刻意,很难发现,而一旦掉进去,就是万丈深渊。
左溢如此,徐浩如此,绿歌如此,清桐亦如此。
左溢的心思明白,徐浩却看不懂。
绿歌的情意清楚,清桐却装不懂。
纠结的四个人。
还有那朱公子,那日之后再没出现过,左溢四处去打听关于他的事情,也只晓得他是皇亲国戚,新皇帝似乎是他舅舅。
想不通,他究竟是怎么盯上徐浩的呢。
清桐说汉都学府在招新先生,推荐徐浩去试试,“以浩哥的文采,教几个孩子还不是很容易的。”
清桐后面是绿歌忍着坏笑的脸。
徐浩本想一口答应的,看到绿歌的笑,没由来一哆嗦,马上摇头坚决不去了。
左溢过去把绿歌一把提起来,佯怒道:“绿歌,你笑什么。”
绿歌拼力拽着脖颈处的衣带,脸憋的通红,直翻白眼,还嘴说:“学堂里的要是个个都像小虎子那么机灵,那就有浩哥受得了。”
徐浩脸色一哂,施施然回房间去了,左溢尴尬的放下绿歌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绿歌憋了半天,后面忍不住吼道:“清桐你个呆子,溢哥要勒死我了!”
清桐赶忙把绿歌接下来,顺气端水忙活一阵。
左溢一想,若是徐浩去了,能引出那朱公子也说不定,只要自己暗中保护得好,也不怕出事。
心思打定,总算是结束了徐浩无聊的生活。
“夫子早上好。”二十来个孩子奶声奶气的给徐浩问安。
徐浩虽然恐惧小孩,但为了不再闲赋在家里,还是决定听了左溢的。其实,只要没有小虎子,一切都好说,徐浩想。
该教些什么呢,徐浩拿起《诗经》,翻开第一篇,《采薇》,他脸色一黑,摇摇头,不合适,又换。
《山海经》,徐浩翻开,还没教学生,自己先被《山海经》里怪力乱神的东西吓住,他擦汗,心说这些书怎么能教孩子呢。
翻来覆去换了四五本,他还在纠结,底下的学生早就乱做一团,嘻笑打闹声不绝于耳。有个机灵的小丫头凑上来,在徐浩耳边问:“夫子,上次的习作今天交么?”
徐浩恍然,在他之前这些孩子是有人教的,不过那个夫子教了半年就不见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徐浩问她:“那个夫子留的习作是什么?”
小丫头掰起手指算,“抄《氓》五遍,《三字经》一遍。刘夫子说课上还要抽查,背不出的打手板。”提到打手板小丫头撅着嘴,好像吃过大亏。
徐浩讶然,没想到上任夫子居然这么狠。“那你们都抄了么?”徐浩问。
小姑娘嘴撅得更高,“大家以为不上学了,都没抄呢。”
徐浩黑线,心想那你问我交不交做什么。
“夫子,教我们学《史记》吧,刘夫子说《史记》是最有学问的书。”小丫头又说。
“额…”徐浩突然有种想要遁走的冲动,不过同时又对小丫头口中的“刘夫子”很感兴趣。
“刘夫子待你们如何?”
“待我们很好呐,除了打手板的时候。”
“他为什么不见了?”
“嘘==小声点,张大人(县令)不准我们提起的,其实刘夫子不是突然不见了,我那天看到是有个人把刘夫子接走了呢!”
“哦?”
“那个人说刘夫子得病了,要带他去治病,不能教我们了。”
“这样啊。”
“夫子,我告诉你这个秘密,我们可不可以不打手板?”
“额,可以。”
去学堂第一天,徐浩就被这帮孩子们将了一军。
孩子们胜之不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