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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四章 释嫌 ...

  •   待我回到熠晟院,漓澈已然换好药,倚在床头看公文。

      却不知为何,我瞧着他,却似顺眼了不少。

      漓澈看了看我,嘴角似噙了一丝笑意,低头继续看他的公文。

      我上前凑过脑袋瞄了一眼,下一瞬就将公文从他手中抽出来:“你受了这种伤,天帝舅舅还给你这么多公文瞧么?”

      他由着我,只道:“这些不过是之前积压下来的罢了。”

      我将公文往一旁放好:“既然积压了这般久,再积压一会儿也无妨。”

      漓澈又勾唇笑了笑,我不管他,掀开径自上前就掀他的中衣,他却握了我的手不让我继续:“药我自己换好了。”

      我看了他一看,换好就换好了,有必要强调是你自己换的么?

      我拂开他的手:“我瞧瞧缠得好不好。”

      他便由着我来,我仔仔细细瞧了瞧缠在他腰上的白布,却紧得很。

      我碰碰他伤口旁的白布:“缠得这般紧,你不难受么?”

      “不难受。”

      我抬头睨他一睨:“即便不难受,伤口也难好,我重新替你再缠过罢。”

      他配合地将双手抬高,我双手围过他的腰,将白布又轻轻解开,重新缠上。

      “其实…”我努力忽视上方投来的视线,话一出口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其实什么…”漓澈的声音带了些引诱的味道,听在我的耳中,丝丝缠缠。

      耳边忽就有些发烫:“如果你有事想与我说,不必…嗯…不必让宏玄告诉我,你可以自己说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宏玄与你说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恼怒抬眼,却碰上他略带戏谑的神情。

      多难得,却又多熟悉,仿若翼碣山上的二人时光从未消失,或者说,从未忘记。

      可惜对他,从来都是仿若。

      “没什么…上次妖族的那尾小黑蛇,你可知是什么来头?”我又垂头,继续手上的动作,没话找话。

      漓澈声音冷了冷:“妖帝的第九子烺骥,奉命上天宫来寻布阵图。”

      我刚将白布缠好,诧异望向他:“他没找着?”

      漓澈眸色黯了下去:“未曾。”

      我就更诧异了:“可他上次与我说,任务已完成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漓澈愣了愣,下一步便翻身下床,来到书案边疾书写了份折子,封好后,唤来一名小仙送到天帝舅舅处。

      “你这是在作甚?”我被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弄得一愣一愣的。

      “天宫布阵图还在,上书天帝,只是防患于未然。”

      “哦。”接下去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然而他却又看向我:“小沉,我最近,似有忆起一些事。”

      我浑身僵了僵,深吸口气:“你忆起了…什么?”

      他低沉了声音:“一个小女孩,雷雨夜里总睡不着的小女孩。”

      我豁然起身,握紧了双手便往门外走。

      “小沉,”他唤住我,声音中浓浓的疑惑:“她…不是你么?”

      “我记得曾和你说过,从一开始,你就找错人了。”

      “那她…是谁?”

      我的心凉了又凉,声音却是平静的:“我如何知道她如今是谁,不过一个凡人,你若是要找,不妨找司命去。或者,”我下定了决心,此番确实要与他断绝往来:“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寻,从此便你做你的战神,我做我的公主,互不相干罢。”

      “小沉…咳咳…”他似欲挽留我,却又咳了起来。

      我顿了顿脚步,往门外走,却遇得正端着药走过来的唯渃。

      “阿沉,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么?”

      “无事。”我躲开她伸过来欲摸我脸的手,扯嘴笑笑:“想来今日起太早了。”

      唯渃有些狐疑,却又不好多问,踟躇着。

      我看看她手中的药,对她笑道:“药就快凉了,你拿进去吧,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我趴在床上,有些难受,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我看向门外,有些讶异。

      唯渃却自顾走上前来在我身边坐下,温婉地笑。

      我却有些莫名其妙。

      “阿沉,你的事,我听浔涯说过了。”

      我“哦”了一声,浔涯那个重色轻妹的话痨。

      “你到现在,还是没有忘记我的师兄,是不是?”

      我抬眼,唯渃一脸的真诚,一双眼却似要瞧进我的心里去。

      我被她瞧得有些心慌,偏过头去:“早忘了…”

      唯渃却笑了笑道:“浔涯说,女子最忘了不了的,便是那个曾给过她切骨之痛的男子,包括…”唯渃暧昧的眼神,上上下下将我扫了一遍:“当真不假。”

      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这这…果然是浔涯调教出来的女人!

      唯渃凑近来拉了我的手:“阿沉,同是女子,若有何心事,你可与我说。”

      “能有何心事?”我看向她:“唯渃,时至今日,我只盼着他的伤能早日好,我也好早日离去。”

      “阿沉,当年我师兄历劫回来,没有停留,立时便上了战场,而后下了次凡间回来,整个人便变了。”

      我愣了愣,变?

      “除了退敌还是退敌,给人的感觉,竟似没有了生气…”唯渃叹了口气,又问我:“你可识得他颈脖上的那个小石头?”

      我一顿,竟就有些发抖:“识…识得…”

      唯渃眼中精光一闪:“难得闲暇时,他便会抚着那颗小石头出神。”

      我眼眶忽而就红了,隐约觉着当年的事,或许并不是我想得那样,待我回过神来,唯渃却已不见踪影。

      我看看窗外,圆月高挂,不多时,门外却传来一阵阵琴音。

      我凝神听了听,泪水忽而便落了满脸。

      在翼碣山上,那是他最爱弹的曲目。

      其实你曾经也爱过我,对不对?

      我颤着身子推开房门,漓澈抱了把琴,坐在院中清清闲闲地弹。

      我走到他身边,颤着声音问他:“你不在屋中好好休息,出来乱弹琴做什么…”

      他抬眼,却撞得我满脸泪水,皱了皱眉,伸手来抹我的泪。

      我却一下子扑在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颈脖不放手,他闷哼了声,反搂住我。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问着他:“把从前的事都忘了,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却默不作声。

      我坐在他怀中,将头埋进他的胸膛,轻声着道:“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找她,到时你若是记起了她,我便彻底死心。可你若选择了和我在一块儿,那沧海桑田,你别想再离开我的身边一步!”越是说到后面,我越是说得咬牙切齿。

      他搂住我的手紧了紧:“不离开了。”

      我愣了愣,泪水又滂沱,靠在他怀里,把这一百多年来的委屈压抑统统哭了个痛快。

      漓澈也只是轻拍我的背,由着我不住抽泣。

      想来那一下让我扑得太狠,漓澈的伤口便有些裂了,渗了些血出来。

      我又红着眼替他上药,将伤口包扎好后他竟拉了我的手,不让我走,将我拉靠在他怀中。

      “小沉,我们说说话。”

      我“嗯”了一声,随他去。

      “师父曾与我说,当年我心中执念太深,即便伤势过重也不愿涅槃,故而他给我灌下了一杯无忧水,让我暂时忘记执念,保住性命。”

      我僵了僵,他察觉到了,又将我搂紧了一些:“我睡了一百年,直至师父将我唤醒,醒过来时,脑海中还记得住的,便只有一座山头,还有一名女子模糊的身影。”

      “后来瞧见了你,便觉得你莫名熟悉,亦让我莫名疼惜。小沉,那名女子,不是你么?”
      我苦笑了笑:“我也不知。”

      我轻轻推开他,坐直了身子问他:“你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么?”

      漓澈皱了皱眉头,我不管他,自顾将一百多年前的事说了个清楚。

      “便是如此,”说完之时,我却重又靠进了他的怀中,有些疲乏:“漓澈,便是如此。”

      他将我紧抱了抱:“累么?”

      我转眼看向窗外,天竟已开始发亮。

      我点点头,他将我放在他床上,待我闭了眼,凑近我耳边轻语道:“小沉,即便你今晚不与我说,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想起来,我不知道过去为何会负你,可如今,我只听从自己心中所想。”他顿了顿,道:“小沉,我会娶你。”

      那个我念了百年的负心人,如今他说,他要娶我。

      我有些恍惚,却翻身抱住他,注意躲开了他的伤口,任由他吻落我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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