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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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记得同桌时，凌沦问绝涛：“你要考哪个高中啊？”。
“不知道。”绝涛说着，冷冷地的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可是……。
中考结束后，凌沦进了市里的重点高中。绝涛万万没料到的事发生了：凌沦不仅和他考到了一个高中，而且是一个班！他究竟能有什么感受呢？。
或许，什么感受也没有吧……。
凌沦和绝涛的座位离得很远。这样说来，即使两人在同一班，想完全不交流也不是毫无可能的。绝涛和初中一样，一如既往喜欢燎闲，和漂亮的女生说说笑笑追逐打闹。不过就之前相比，似乎稍稍收敛了些。凌沦没有盼望绝涛会怎样待她，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竟对她如此冷漠。无论是在教室还是走廊，亦或是学校附近的商场；无论是同向而行，还是迎面而过，他总是做到把凌沦当做空气，使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们曾经认识。虽然“装作不认识”这一点我们许多人都能做到，但是他做的，比其他人更加的绝决，似乎不是一般的人能比得了的。。
她与他擦肩而过时，总能感到一股寒气袭来。。
“哎，凌沦，我刚才看见一个帅哥，真的好帅好帅好帅啊~~~~”阿瑞对凌沦说。
阿瑞是凌沦在补习班中认识的，有时放学和她一起回家，基本上属于一个超级大花痴。
“鬼才信呢！”。
“不骗你啦。”阿瑞说：“你看，在那边！！！ ”凌沦顺着阿瑞所指的方向望去，竟然是绝涛！。
“你就这么偶像他啊……”。
“啊……也不算啦，不过他人长得真的很帅啊个子又高，又有力量感，又……”
凌沦心想“呵呵，就你这小矮个，他个子那么高对于你来说，可不是什么优势呢……说不定还很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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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沦真的打死也不能理解，居然还有人说他长得帅？而且是很帅很帅，简直帅呆了？！
（二）
月考结束后，可诺约凌沦去逛街。。
天气微凉的早秋，偌大的商场中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凌沦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了。。
和旧时不同的是，家具展柜早已变成了“体验式”，当初像食堂一样的餐馆早已变成了综合型的餐饮中心，看似很大的变动，其实凌沦还是原来的样子，脑中充满不着边际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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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在同一高中，平时很少相聚。凌沦和可诺边走边聊，仿佛时光倒转般回到了过去。但凌沦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一切的一切哪怕是心酸纠结甚至痛苦的，都不会重来，但有时....她竟想将那些场景再次回放。
“呃，这里的小物不错，我想看一下啦~”可诺说。。
“那你先挑，我去附近的家居馆看一下。”说完她们分头行动。。
凌沦在体验馆中，如同走马观花般的踱来踱去，本并无分头行动的打算，可是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接下来会有一些事发生。
她顺着楼梯往下走，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让她的心“咯噔”地颤了一下。
.......是他？！。
。
他回过了头来，已无当年的羸弱，取而代之的是眉宇分明，多出了几分男子气概来，是的...他的确已经长大了。。
凌沦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毕竟她已经不再喜欢他了。。
他回了下头，似乎也认出她来，后又迅速转过去背向她，但是脚步停住了。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吧，又不知如何开口。。
可诺望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在远方静静地观望着。。
此时楚澜就站在凌沦的对面，本想忘掉他的她，在这一刻，所有的过往又瞬间倾入脑海。
她径直走过去，对他说：“我的确喜欢过你，但只是曾经而已。”她故意把“曾经”说得很重。
“你是想问我这个吧，其实当时我跟你拌嘴只是表象了，没想到你会这么讨厌我，我真要对你说什对不起喽~”。
凌沦面对着楚澜，给出了一个标准的甜美微笑。。
“...其实......”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她马上打断了他“好啦，我要走啦，拜拜~”
他望着她走上楼梯，欲言又止，她又回过头来，轻声说：“祝你幸福”后以一个优雅的转身离去。。
凌沦走后，可诺从角落中走出来，对楚澜说：“你为什么不叫住她呢？”澜耸了耸肩膀，意思是已经没什么可改变的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讨厌她吗？”。
“或许吧....”他答道，但其实他想说的是：“其实我曾经对她有些做法有些看不惯，或者是性格不合总是吵架，但是她刚才那个转身，确实令我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但就算是这样，又能怎样呢？。
“澜，你快过来啊！”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想必是香怨黎了。楚澜径直跑了过去。
凌沦没有走，而是躲在远处静静观望。他听不见楚澜说什么，也听不见那个“她”在说什么，但是隐约中，似乎感觉两人抱在了一起，她看不清楚，因为泪水早就漫上了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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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命中注定，不需要撕心裂肺，不需要跌宕起伏，也未必有巧合促成。因为那只是小说中的虚构。现实中的恋人只是简简单单在一起而已，就像你们两个，或许一个小小的借口就能摧毁那所谓的“爱情”…..。
楚澜的那种感觉，不过只是一瞬，荒诞遐想过后还是要继续生活。。
“为什么喜欢一个完全不喜欢自己的人呢？既然是这样，我凌沦祝你，楚澜，和你娇小贤淑的女伴，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
(三）
晚上凌沦做了一个梦，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但是大概是这样的。
商店酒楼里，楚澜和怨黎的婚礼正在进行着…凌沦没有接到邀请，只是默默地在一旁观望，观望窗内两人深情相拥。
站在摇摇晃晃的天桥上，突然踩空，桥下是来往的车流。
这时绝涛一把抓住他的手，跑向一个小木屋，小木屋有着一种古朴的气息，屋顶上有个阁楼，伸出一个小平台，视角很好，足以把星空尽收眼底。
突然四处放起了焰火，全部都是紫色，天空宛若披着带有点点银光的紫色羽衣。
绝涛对他说：“虽然我知道你似乎对普通女孩子喜欢的玫瑰和巧克力不感冒，焰火这种东西也说不准，但是这是紫色的，我想这个是我能想到的再适合不过的礼物了。
凌沦说：“今天确实是个特别的日子，不过，那与我无关。
绝涛说：不，今天是我们交往的第一天。
这是天空中有一道道蓝色的光束划过，映出一只只天鹅的影像，本来就很美的影像在这样的视角中显得更加美妙。
如果这一切不是梦境，或许会令人永生难忘吧…
然而从升入高中开始，绝涛没有同凌沦说过一句话，她曾设想了很多的原因，但始终还是一无所知。
昨天这个梦做得真的有些离谱，事实上凌沦仍旧沉浸在梦澜的旧伤中。对于绝涛在凌沦的脑中或许只是个运动棒，学习也不错但却很花心的一个敬而远之的人物。
但由于绝涛在楚澜和香怨黎暧昧不清时，绝涛说了一句：香怨黎怎么配得上他？楚澜多帅啊。就凭这一点，凌沦觉得至少不能把他当敌人。况且绝涛除了长相稍稍较楚澜逊色一点点外，其他的身高啊，成绩啊，人缘啊，体育啊都比楚澜更胜一筹。
总之有个这样的人做普通朋友的话，也是很有面子的。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过去的设想，似乎现在两人的关系就如同两道互斥闪电般划过。中午午休时，凌沦像往常一样同众好友去吃饭，由于取得稍晚了些，座位几乎被霸占，唯有靠窗户的八人长桌空出来四个，正好够凌沦她们坐下。
三位好友先后进了位置，由于凌沦走走队伍的最后面，所以她只得坐剩下的那个座位，当她刚要俯身坐下，发现她旁边的人竟然是绝涛！
她想起来最近绝涛对她的冷淡态度，迟疑了一下，昨天那个梦境突然浮现在她眼前。“似乎是好的征兆呢!她想或许是那个梦给了他足够的勇气，让她坐了下去。毕竟她也无处可去。
就这样，凌沦紧挨着绝涛并排坐着。
大约过了不到一秒，绝涛迅速的起身，把几乎一口没吃的饭全部倒掉，大摇大摆地出了食堂的门。
后来那个座位上坐了其他的人，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和好友们谈论的话题已经不清楚，当初点餐时以为鲜美可口的几道菜竟然尝不出味道，甚至每一次吞咽都如同煎熬一般。她不知道望向何处，并强迫自己不要抬头，刘海遮住的额头完全湿透了。虽然酷夏已逝，但她却突然有一种就算是烈日暴晒也未必能体会的中暑的感觉。
和姐妹回教室的路上，依旧谈笑风生，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又有谁知道她那貌似坚强的外表下，就在刚才受到了重重的一击。
他在排斥她，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先是遇到自己曾深深暗恋的楚澜，却无力挽回只得放手，然后不知怎么地死皮赖脸地坐在一个薄义男的桌旁，而那个薄义男刺伤了自己的尊严扬长而去。
虽然这不足以让人怒火中烧，但是那种无处释放的感受恰恰是最难熬的。
因为发怒，一旦压力释放怒气消退之后，心情的阴霾也会烟消云散。
但是这种压抑却不同，一直刺于心底，有时甚至会将这种状态持续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四）
放学后。公园。
“怎么突然来这里啦？”水岸问。
“哦，恰巧路过罢了。”
“别装了。”他说：你不告诉我也无所谓，但是以你现在的脸色看，似乎不太乐观啊……“
“咦，脸色吗？似乎连跟我形影不离的朋友都没有这么说……”凌沦感到有些意外。
“……”
“我困了，我回去睡觉了。”水岸背向她，朝着帐篷走去。
“水岸，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但是除了你之外就没有其它人可以问了……”凌沦欲言又止。
“你说吧。”水岸说，目光却望向别处。
“当一个曾经相识并有一定程度了解的人故意疏远你，那代表什么？”
“那就要看情况了。”水岸回答。
凌沦没有继续问下去，这样寂静地过了十秒钟。
这时水岸突然开口，说：你是说他吗？
凌沦知道他所谓的“他”是谁。事实上，他和绝涛见过一次面。
“是…但也不全是…总之……啊！！！”
突然，一阵风吹过，一个像标语牌一样的铁东西冲着凌沦砸去，水岸连忙上前去扶。凌沦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不知所措，慌乱中踩到约一个圆柱形的饮料罐子，一下子跌到了挡住铁架的水岸的身上。
“呜……”不知是身体上的痛觉，还是心灵上的痛。
“喂，没事了，起来吧。”水岸平淡地说。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连告诉我一下都不肯呢？……还有为什么认为我们过得那么默契，那么快乐，可终究只是自己的幻想呢”
凌沦乱说一气，仿佛道出了她久违的心声。
水岸看了看凌沦，说：“其实有些时候事情的真相是隐藏得很深的，甚至永远不会浮出水面。有时侯事情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那个真相或许是个天大的秘密，是一个宁可使误会加深也要继续进行下去的秘密。”
“好像很深奥啊，”凌沦说，“为什么一切的源头都是“天大的秘密呢？”
水岸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微微低下，其实他心中这样的秘密不少，“深蓝头带”那个已经算一个不小的秘密了。然而还有一个他决定永远烂在肚子里的秘密。
其实，去电影院的那天晚上，树林中的那两个人正是绝涛和香怨黎，她在给绝涛一张照片，那是凌沦在泳池被绝涛推下水那一瞬间香怨黎抓拍的。这一切都被水岸尽收眼底。
“其实，说实话，我也跟你一样生活在误解之中，安慰我的只有夜间那些植物和星空。呵呵，很令人费解，是吧。”
“不，那种感觉我懂。”凌沦说:“有时候，自己一个人承受着伤痛，又无法同人倾诉，我就习惯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同我说话。她是一个身长约有三寸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小米”。小米总是第一个安慰，鼓励我的人，有时甚至是唯一一个。有时她会令我感动，甚至是落泪，所以有时一觉醒来，被单枕头都是湿漉漉的。虽然我知道小米只是我的幻想，但是她却让我以一颗坚强的心，继续走过这崎岖的路。”
“小米告诉我，不用时常见她，因为如果次数过多就会沉沦其中。虽然外面的世界并非一片净土，但也不都是充满尔虞我诈，要试着接受，总有一天会游刃有余地应付这些坎坷与不平。
但是她仍旧欢迎我的到来，坚信自己内心的力量，我就会随时陪伴你左右，这是我虚构的人物对我说的话。”
“哈哈，那我就把那天空叫‘暗夜’好了。”水岸说。
“不错嘛，很酷的名字，很适合水岸你哦！“凌沦笑着说，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这时，水岸又说，“对啦，你还可以上网去问啊，人多力量大嘛。”水岸虽然好像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对现代的事物竟还是很了解。
“哎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早想起来就不找你了。”凌沦说
“哼，那你没事别往我身上靠啊。”水岸浅浅一笑。说实话，那个笑容衬托出他帅气的脸庞，胜过绝涛，甚至是楚澜。
黑色的套装使如同像神秘而诡异的黑宝石般，蓬松的头发随风微微吹动。暗蓝色的丝带比起装衬这个作用来更像是其内心深处的影像，是整套装扮中画龙点睛的。虽然水岸向来没有刻意在乎自己的外貌和装束，然而他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是没被开采却很有价值的矿石。
而这一切，凌沦已经在不经意间感受到了。
有时自己的闪光，是无法感知的，但它确实存在着，总有一天，某个人会发现这一切，并把它变成不再深藏的宝物的。
为了这点，努力着。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