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兰花》江春艳

14、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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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大若棋盘，居民鱼龙混杂，王二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拐跑，带到王府里来简直易如反掌。说易如反掌只是避人耳目，而把王二弄过去却也着实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因为对付王二，本来就不能以常理来推算，王二因为受惊过度，磨人的本领自然更上了一层。
　　男人是雇了辆轿子才把王二搞定，这种待遇本是对向王二这种瓮中之鳖是上之又上的礼仪，碰到旁人，男人早一扔麻袋了事，只是王二……男人是有苦难言啊。
　　男人把王二逼在角落里：“你别再给我惹麻烦——”
　　王二却是委屈无比：“我哪有找你麻烦——”
　　男人怒目而视，想之昨日，王二虽然束手就擒，并非有逾越之举，可是要知道某些人就是老实伏法，可还是会不停的惹出麻烦来。
　　夜里，男人睡的好好的，王二却说好像听见有鬼，两人闹了半个晚上，什么也没抓住，男人把王二打了个半死。之后，男人想起王二那不良嗜好，王二因为忌惮他，整夜整夜看着他，男人又被王二逼得快憋成了失心疯，要不是留他一命有用，男人早一刀砍了他十块八块。
　　总算熬到要把他交到上面去，男人依然拿着匕首抵着他：“我看你本身就是个麻烦料。”
　　王二呵呵笑了，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这个劫难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呢，一向视自己为所有物独占欲极强的刘兰成此刻又在哪呢。
　　庭院深深，王府的门一层又一层，均是红墙琉璃瓦，好一番气派景象。院里也是森严威武，静若深塘，仿佛这地里埋了千年的尸体，寒气逼人，阴魂不散。
　　王二刚进来，就是一阵冷汗。他是时时刻刻蠢蠢欲动着想逃离这一场绑架，可是这一步步走的，他的心不由自主就凉了。王二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可是到了这时候，王二又有什么信心可言呢。
　　男人紧跟着他：“快点走，别再磨蹭了！”
　　王二被惊的又是一身汗，想了一想，转过头，才是大叫起来：“大爷，你这是带我去哪啊，你倒是说个清楚。”
　　男人道：“到了地方你总归知道了，这时候罗嗦什么？”
　　王二却是一步也不愿走了，死到临头，才知道事情真正的严重性。王二也再憋不住，非要闹个一清二白不可：“大爷你莫名其妙把我带来这，有什么该说的我昨晚也都说了，只是放小的一条小命，小的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男人不耐烦，抓住王二的衣服拖着他朝前走。
　　王二打滚无赖，是怎么都不愿。
　　旁边的一间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人，浓眉大眼，一身白衣，当头一阵厉声棒喝，却是把当场的人都吓傻了：“吵什么吵，再吵阉了你们！”
　　男人一抖，忙跪着膝行了过去：“少爷息怒！”
　　那被称为少爷的人挑眉看了一眼男人，又瞟了一眼王二，刚才还空洞无神的大眼此时才精光四射，猛的一瞪眼，拂袖而去。
　　男人出了一声冷汗：“作孽啊作孽。”
　　这话显然是对王二说的，全府的人都知道他们家这位少爷那怪癖好，这下可好，王八正好对上绿豆了。男人本来准备只是私底下告诉老爷就算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少爷知道，这会刚好给少爷碰见，这不是造孽又是什么。
　　男人真想拿刀把王二千刀万剐了，可是看到王二那无辜的眼神，果然天要人死人不得不死啊。
　　“你看你又惹了祸！”
　　王二无辜无比：“我又做了什么？”
　　“你勾引我们家少爷了——”
　　“天何其哀，人何其怜，我根本就是无辜的啊——”
　　“你无辜，那这天下人还有谁有罪？”
　　王二气的两眼翻白，血泪俱下：“为什么你们总是要冤枉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们却每一个人都要说是我惹的祸。”
　　男人也不理王二，也不知道他到底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带着他终于到了中庭。守卫的人七手八脚的把他很快就关进了一间房间。一切重新恢复安静。王二的心也沉到了底。刘兰成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啊，老天又为什么总不可怜我们这些苦命人。
　　天稍晚些，终于来了个人。把王二从黑漆漆的房间里带了出来。走到一半的时候，又看见白天带他来这的那个男人，王二觉得亲切，还想跟他打招呼，男人的脸黑到了一半。
　　走过九曲回廊，王二被带到了一间房间。一个头老子早坐在太师椅上等着他，看见王二进来，抬了抬眼，先是飘忽迷离的，最后仿佛想起什么，又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男人好心提醒他：“你担心点。”
　　王二正想问他要担心什么，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老头子却已经发话了，带着凌厉的势头，跨着雄健的步风，走到他身边，啪啪就是两掌：“看还嘴不嘴硬，再嘴硬，舌头也割了。”
　　王二吓得快尿了裤子。男人凑了脸过来：“说了，他都说了，说他是刘兰成的姘头。”
　　老头先是一怔，最后脸色发白，眼睛喷火，简直要把眼珠都活活瞪出来。怎么他们家出了一个不够，老天还要生出这么多个危害人间呢，老头不懂。
　　“你……你……”老头指着他。
　　王二吓得忘了答话：“我……我……”
　　老头又给了他一巴掌。男人显然有些可怜他。
　　“你说你和刘兰成一块到汴京来，到底还有什么其他阴谋。”
　　王二呛到了一口口水，想了半晌答：“我和刘兰成只是普通的关系啊，他有什么阴谋，小的完全不知。”
　　老头显然对王二的答案非常之不满意，非常之生气。有的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而他认为这王二也是。
　　“来人，大刑伺候！”
　　王二吓得来了精神，猛然挣脱束缚跳了起来，也不跪了，在房间里乱窜。
　　“我是真的无辜的啊，刘兰成做任何事，小的都不知道，小的只是打杂的，一切与我无关。”
　　老头用手指指着他，跟着他打转：“你说你无辜的，你跟刘兰成都那种关系了，还说你无辜的嘛，还说你什么也不知道？”
　　男人看了一会，终于看不下去，突然凑近老头说：“我有个主意。”
　　老头说：“说！”
　　男人看了一眼王二，又看了一眼主子，有什么东西在他眼里绽放升华，繁衍蜕变：“逼供不如诱敌，以逸待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