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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莫小璃坐着大美人的车,一路上那个感叹啊,这车里怎么这么香啊,这坐垫怎么这么软啊……旁边开车的那个人怎么这么好看呐!
      不过,她这一身破衣裳一手泥巴碰哪儿哪儿一块黑印子,简直就是专门来破坏美好和谐小世界的。
      她莫小璃虽然脸皮厚了点,这点眼见力还是有的,可是她懒得管,这可是人家非把她塞进来的,怎么着了都不关她的事儿!
      唉,坐在香车上看美人可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快哉快哉。
      瞿景深眼角余光扫着小孩,看着她懒洋洋靠着,时不时偷偷瞄一眼自己,那副贼兮兮不着调的样子,越看越让人想上去照着那脑袋瓜子扇两巴掌。
      莫小璃眼瞅着美人儿脸阴下来了,才坐正了身子,装模作样咳了一声:“吭吭……那个……我们这是去哪儿?”
      瞿景深沉默了一下,问:“你家在哪里?”
      “额……”莫小璃抓抓脑袋:“你就在前面那条街让我下车就行了。”
      瞿景深微微偏头扫了她一眼,仍旧淡淡的,莫小璃却觉得车里冷气突然间飕飕的冷。
      “你家在哪里?”他又问了一遍。
      莫小璃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你还是就在这儿放我下去得了……”
      某人的视线又飘了过来,她本来想硬着头皮撑下去,可总觉得在这个人的眼睛下,她怎样掩饰都是多余。
      所以只好缴械投降:“我住在×××。”
      瞿景深皱眉,他记得那一块区域好像划在今年本市拆迁范围内,里面的住户这两天已经迁出去了。
      莫小璃知道他在想什么,舔了舔嘴唇,朝他微微一笑:“我前几天刚来A市,没地儿住,反正那里也是空着,住几天没什么吧?”
      瞿景深看着她,视线锋利起来,半晌,只默不作声地转过头去,车却一路稳稳地开着,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小孩叹口气,没办法,就随他吧,反正她光杆儿一个人,去哪儿都一样。
      车停下来的时候莫小璃已经快睡着了,晕晕乎乎被人提出来还分不清东南西北,跟着那个人走了一圈才清醒过来。
      眼前耸立着一栋数十米的住宅楼,瞿景深住在它的第七层。
      莫小璃认命地乖乖跟着他坐上了电梯,随着楼层的上升,她突然有些不自在,也许是因为空间太狭小,他就在她的旁边,而眼前的人是如此陌生,她看着半米之外这副眉目觉得比十多年前的那个小孩浅淡的身影都遥远,那她怎么就跟着他走到这里了呢?
      并不是怀疑这个人会伤害她,虽然她不了解现在的他,但是她对这个没有表情散发着一身生人勿进气息的青年却没由来地信任。
      她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这一切都太陌生,她好像没有拿到请柬就误闯入国王的晚宴,看着眼前衣香鬓影,唯一知道的只有从电视和报纸上见到过的国王的名讳。
      虽然心里犹疑,不过瞿景深打开门的时候,她仍旧一脸坦然地用灰扑扑的鞋踩上了高级地板,靠在真皮沙发上,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就从盘子里捡了颗葡萄扔进嘴里。
      瞿景深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破小孩这副假模假式的沉着,一边毫不客气吃着他的水果,一边眼睛骨溜溜地从房子这头飘到房子那头,看到他立刻收了视线低头去整理衣服。
      他把睡衣扔给她:“去洗个澡。”
      莫小璃颠儿颠儿地进了浴室,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出来的时候,瞿景深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茶,透过杯口上袅袅余温,他眸色清冷,似乎有些深不见底。
      气氛有点不对劲儿啊,莫小璃停下擦着头发的手,疑惑地看向他。
      “你……”他似乎刻意拉长了声线,让听着的人心里也一点一点地绷起一根弦来,“偷东西?”
      这语气即使不是笃定,也差不了多少。
      莫小璃吃了一惊,张大嘴瞪着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那些人是因为你偷了东西才要抓你的。” 沙发上的人微微眯起眼睛,这次语气完全是肯定的了。
      某呆目终于反应过来,厚似城墙的脸皮好不容易有点红,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乖乖,小偷的日子也不好过啊,随便逮一个人都是福尔摩斯。
      瞿景深靠着沙发,慵懒地架起腿,浓密的睫毛下墨色的眸子上上下下审视着眼前的女孩,不过十七八岁,看上去还更小些,洗尽铅华,却总让人觉得隔了一层雾气。
      莫小璃被他那种大型猫科动物看口粮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张了嘴半天才吭哧出一句话:“你、你怎么知道的?”说完就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人家还没说什么就自己揭自己老底儿了!
      瞿景深没有理会她,默默阖了一下眼睫,再抬眼的时候就看见莫小璃这副抓心挠肝的样子,才慢慢平息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他将茶杯放在桌上,站起来往房间走,声音语调都不紧不慢:“你可以认为是因为你长得太獐头鼠目。”
      “……”莫小璃被噎了一下,看着那个人一本正经的背影,气得直往沙发上挠:“啊喂!不带这样搞外貌歧视的啊!我这长相怎么了你说清楚了啊!……”
      瞿景深不理他,嘴角勾起来——其实他只是看到她偷偷把一个男士钱包往衣服里头塞,于是小小诈了她一下。
      莫小璃腿架在沙发背上,以一种及纠结的姿势霸占了整个沙发,看见瞿景深出来,嘴一撇,把头埋在抱枕里不去看他。
      瞿景深踢了踢她:“起来。”
      “我不!”
      “起来。”
      “我就不!”莫小璃抱着枕头努力往里缩。
      “……”
      一片沉默,莫小璃偷偷抬起头,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正盯着她,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瞿景深不知道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站在她旁边,表情仍旧冷淡,却比先前柔和了很多,让一直没看到他好脸色的莫小璃惊叹了一把,乖乖坐好给他让开位置。
      唉,博美人一笑还真是件技术活,况且这还是冰山做的智慧型美人,装傻卖乖不说,还要时刻准备着被美人揭穿。
      “把手伸出来。”美人说。
      莫小璃愣了一下,见他并没有面带煞气什么的,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伸出手。
      手心里被碎石子刮破了,虽然嵌在里面的碎石已经在洗澡的时候被挑出来了,但细细密密的小伤口|交织在一起,看起来还是有些吓人。
      瞿景深皱了皱眉,把手里的瓶瓶罐罐放在桌子上,捉了她的手腕给她擦药。
      莫小璃被他握得有点疼,却没有吭声,心里小小惭愧了一把,刚刚他让自己伸出手的时候还怀疑是不是因为抓到自己偷东西要打她了呢,果然亏心事做多了就怕鬼敲门啊。
      她靠在沙发上,眼睛弯弯地笑。瞿景深似乎很喜欢阳光和开阔的视野,客厅的窗户很大,秋日小风缓缓从外面吹进来,竟然没有这个城市的工业气息和商业气息,看来房子的主人挑房子的时候考虑得很周到啊。
      她把视线停在瞿景深身上,他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给她处理着伤口,夕阳从窗外斜斜照过来,让他的面目有些模糊,侧脸的线条却深刻起来,这景象让她想起旧书摊上某本被风卷开了页的画册,她路过时淡淡一瞥间看见里面不知名的静物画。
      她不是个矫情的人,此时竟然生出一股怅惘,矫情的厉害。
      正胡思乱想间,突然瞿景深不知碰了哪个伤口,痛得莫小璃手一缩:“我操!你轻点行不行!”
      瞿景深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的脸色一下子黑了,握着莫小璃手腕的手下死力狠狠一捏,涂伤口的棉签也粗暴地往她的痛处戳。
      他咬着牙:“我要是再听见你说一句脏话你就不只是这么疼了。”
      莫小璃被他捏得痛,心里把他千刀万剐了无数遍,不过看着他阴沉的脸,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一下。
      不过还是有一句话露了出来:“小木头变成大木头了,没有表情还凶得要死。”
      “……”瞿景深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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