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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   恰同学少年
    偷得浮生半日闲,肖雄兴冲冲地闯进楚天舒的办公室,却意外地发现了东靖川也在。俩人诧异地望着他,肖雄一笑,“正好都在,省的我一个一个叫了。明天下午来我家小聚一下吧,正好我家院里的木棉也开花了。粉红色的骨朵和半开半掩的花瓣,正是最漂亮的时候呢。古人不是青梅煮酒论英雄么,咱么也雅一回,赏花谈天么。”东靖川和楚天舒相视一笑,东靖川便忍不住了,“就你?跑操的腿,拿枪的手,喊口号的破锣嗓子和打打杀杀的的脑袋,你还青梅煮酒?”肖雄正待回击,楚天舒却悠悠然开口,“靖川,话不能这么说。你看那卖草鞋的,卖豆腐的,卖猪肉的,结义还得挑个桃园呢。”“就是么。”肖雄梗梗脖子道,东靖川脸上笑意更盛,肖雄却是回过味来瞪着楚天舒:“就烦你们这帮政委,酸溜溜的文化人比不了啊。编排个人还编排的这么含蓄。”东靖川看这肖雄气鼓鼓的样子,开口道:“天舒可不是那些酸溜溜的腐儒。当年方副司令亲口说的,天舒上马能提枪,下马能拿笔,排兵布阵,运筹帷幄,是将帅之才。”
    天舒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迅速转移了话题,“好呀。我们去。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来请客的。”肖雄嘀咕道:“就是么。一帮没良心的。早知道就不叫你们了。”“不过,先说好了,尊夫人就不要下厨了。”东靖川补充道。肖雄倒是不以为意,“我家领导的手艺,实在不敢出来献丑。想吃好的还得去天舒那蹭儿。前几天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正好,咱们男人叙旧么。”“哦,这么说,是你自己没的吃了,找我们来做饭的吧。”东靖川笑道。“不来,不来那两瓶好酒,我就自己喝了。”肖雄痞痞一笑。
    提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天舒的脸上却闪现着委屈和愤懑。肖雄和东靖川,却是知道为什么的。当初三个人去方副司令家蹭饭吃,自然不好意思坐等现成。跑厨房里帮忙,却看见食材都整整齐齐的洗好放在了容器里。原来是方夫人心疼这几个孩子,即使第二天闪人,头一天晚上却做好了准备工作。天舒看这盆里的豆芽儿,感叹道,“我以为是削皮切好的土豆丝,正想给你们做个酸辣土豆丝呢。原来是豆芽儿。”肖雄却可以提高了嗓门喊道:“天舒,不是吧,你连豆芽和土豆丝都分不清?”天舒正纳闷呢,东靖川立刻默契地借口:“是啊。还有,这个是菠菜,不是油麦菜。”两人一唱一和,电光火石之间,天舒反应过来,被这俩兔崽子给阴了。那方副司令,果然,一回头看见厨房门口一张阴沉沉的脸,“楚天舒,你不是读书都读到五谷不分的地步了吧?”楚天舒倒是一肚子委屈,不过终究是个心善的,怕那两个坏嘎嘎被教训,竟是一句话都没解释,垂着头任凭方副司令在那里义正词严地说教了一篇。
    原以为事情过去就到此为止了,第二天楚天舒却意外地发现了自己被“下放”到炊事班了。这下俩个坏家伙知道玩笑开大了,负荆请罪地跑到炊事班道歉,要去找司令说明情况。楚天舒却是拦下了他们:“方副司令估计正在气头呢,反正我也已经被发配边疆了。再说炊事班有什么不好的,训练比咱们那个主力连队轻松多了。再说,你听说过哪个厨师是饿死的?倒是以后你俩吃馒头的时候小心点,指不定哪天我给你们掺几把沙子。”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两周后,方副司令貌似不经意地叫来炊事班长,询问楚天舒有没有添乱,那个班长睁大了眼睛诧异地问:“添乱?楚天舒做饭种田喂牲口都是一把好手,有什么可添乱的?司令不是记错人了吧?”方副司令这才醒悟到事情有诈。三个孩子在方副司令面前还是没有说谎的底气的。想到后果,东靖川作势埋怨道:“还不是方副司令觉得委屈了你,赏了我们一个月的五公里。”“就是就是。”肖雄应和。楚天舒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促狭,“嗯,躺在训练场上数星星,看这你们挥汗如雨,还真是方副司令赏我的福利呢。谁让你们那么促狭。”理亏的俩人被噎得没话,三人想到过往,心中竟有一种默契的开怀。
    守时是最基本的纪律。第二天下午,东靖川和楚天舒就准时来访了。桌子上简单的几样家常菜,倒是酒的香气让东靖川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肖雄看的大笑:“不错不错,我就知道,即使我请不动你,你问着这酒味儿就能找到这儿来。”天舒看这桌子上的酸辣土豆丝,看向肖雄的目光里便多了分意味深长。“挺大的人,心眼儿可比针鼻儿还小。”胜利使人大度,达到目的的肖雄便也没回嘴。三人坐下来喝酒叙旧,聊着聊着就扯到了自己当年在军校的生涯。
    “其实我觉得现在的孩子比我们幸福。”肖雄感叹到。“现在练他们,他们背后说我们冷血没人性,却不知道这都是当年方副司令练我们的套路。其实我觉得,我仁慈多了。”肖雄竟然还有几分委屈。楚天舒看这这个黑面大汉,实在是想起了当初发生在身边的段子。
    楚天舒的皮肤是那种羡慕死无数小女生的晒不黑,东靖川是星目剑眉,相形之下,肖雄的外貌便是北方汉字的孔武,浓密的虬眉衬得黑面大汉略显狰狞。三个人在军校的时候便是好友,休假的时候外出,经过一间报刊亭,肖雄去买水。一个瘦弱的中年眼镜男躲在亭子里看报纸。“老板,有矿泉水没?”粗狂洪亮的声音吓的小老板一惊,正想呵骂,一抬头看到肖雄,惊讶得半天才嗫嚅到,“有。”肖雄也看出了老板态度不好,不过也没理会他,“三瓶,多少钱。”老板战战兢兢地取出来矿泉水,再一次瞟了肖雄,而后迅速地说:“不要钱。”肖雄正诧异,远处目睹全程的两个家伙已经笑的前仰后合,顿时肖雄明白了,敢情把我一个兵哥哥当成混社会的,只好无奈地扔下钱走开。
    时至今日,当初的故事还会被不厚道的家伙翻出来取笑自己,并且可恶的楚天舒还取笑的那么含蓄,肖雄顿时觉得窝火。东靖川倒是个好人,很诚恳地说:“其实,我觉得,肖雄凶还是不凶,这还得郝冰和凌辰他们说了算。”“算了,也不用他们说了。”想想特训的时候,跑虚脱了的凌辰和驭马之道都用出来了的郝冰,肖雄自己也觉得有些没底气。“训他们也是为他们好。”楚天舒望着窗外,语气恢复了平日的云淡风轻。“他们的肖教官,当年挨的武装带,恐怕比凌辰和郝冰加起来都多。”
    肖雄愤愤一拳打过去,楚天舒轻巧地闪过了。三个人里,身体素质最好的是东靖川,特训任务虽然能让三个人都扒层皮,但是东靖川总是能完成得很出色。楚天舒的身体素质是最不好的,不过却擅长用动脑,掌握技术要领极快,事半功倍。尤其枪法精湛,这个是极投方副司令的眼缘的。如果说东靖川是复合型人才,那楚天舒就是智囊型人才,诸葛亮连马都不会骑,不过也不妨碍人家坐在四轮车里指挥战争啊是不。肖雄则是地地道道一枚虎将。因此对他的要求,很多时候都是楚天舒和东靖川训练量的翻倍,所以当年,其实肖雄是最苦的孩子。
    人若喜欢怀旧,是不是就意味着老了。三人一时间都有些迷离。肖雄拿起第二瓶酒,楚天舒和东靖川却是同时伸手拦下来:“老肖,不能再喝了。”肖雄瞪着眼看他们俩:“你们俩想什么呢。我是想收起来。明天还有训练,总不能学员都集合了,三个教官放人家鸽子吧。回头让老爷子知道,放鸽子的理由是喝醉了,我估计咱就甭想活着回来了。”东靖川笑道:“知道就好。不过,老爷子的寿辰也快到了,虽然说低调低调,不过咱们这几天,还是抽个时间去拜望一下他老人家吧。”肖雄练练点头,楚天舒却是提醒道:“训练的计划,进度和效果,都好好掂量一下子吧。”想到老爷子,三个带兵的汉子,心中竟然很有几分忐忑不安。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那些时光,那些故人,那绚烂的青春,激昂的热血,挥洒的汗水,将成为生命画卷里最美的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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