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魔师列传》眠狸

14、第十四章 吞噬的恶魔

　　如果说莱茵曾经对艾米丽修女的身手表示怀疑过的话，那么现在的情景完全证实了一个女孩如果能加入教会的行动组织，她就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阿贝利希居然妄想自己的爪牙就可以对付眼前身材娇小的女孩，在他的示意下十多个被恶魔控制的壮汉包围住了孤身一人的修女。可惜他完全估计错了！
　　艾米丽沉着冷静地看着这些眼神浑浊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身后掏出装有圣水的瓶子，用牙咬开塞子向他们撒了过去。

　　经过主教祝福过的圣水一落在男人们身上，就像是硫酸一样开始烧灼他们的皮肤并冒起了白烟。有两个不幸让圣水侵入眼里的人，更是痛苦地摸着自己的眼睛倒在地上抽搐着口吐白沫，昏死了过去。

　　与莱茵那时的情况完全不同！他们是被恶魔控制的人，而控魔师是控制恶魔的人。所以圣水对莱茵无效，对他们体内的恶魔却是极大的伤害。女孩聪明地利用圣水，将喽喽的数量降到了10这个整数。

　　接下来就是体力活动。利用自身体形的优势，艾米丽在身体笨重却有着巨大力气的爪牙中间轻松地来回穿梭着，用比拟艺术体操般的动作给于敌人强有力的打击。由于只是受到了恶魔控制本身却还是人类，艾米丽修女并不准备杀死他们。只是用手中刻着神圣图腾，并且也接受过祝福的武器重击爪牙们的后颈。这些被烙上十字纹样的男人们就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愿上帝宽恕你们……阿门！”打倒了所有的爪牙，艾米丽对着他们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神色凝重地向罪魁祸首走去。

　　“接下来轮到你了……恶魔……”教会的女战士骄傲地宣布道。“比挨尔神父的仇，我来报了……”

　　“精彩……”阿贝利希以欣赏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女孩，鼓起了掌。“很高兴修女小姐那么快解决了他们，这样我的时间也就不用浪费了。对付你……几分钟就足够了……然后我就可以召唤恶魔复活我伟大的元首……”

　　“妄想……”艾米丽抓紧手中的武器向狂妄的阿贝利希冲了过去。

　　“愤怒的‘盲星’穿过虚无的空间……以吾的身躯为媒介来到这里……与汝契约的主人阿贝利希·冯·奥古斯特在此命令汝，将汝远古的力量展现在吾身上，将我们的愤怒给予胆敢触犯汝主人的人以惩罚。” 阿贝利希快速地念起了召唤恶魔仆从的咒语，从右肩召唤出巨大的红色蝙蝠与自己同化。

　　“果然是恶魔……”艾米丽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情景，然后迅速从背后掏出圣水向红色魔神撒去。

　　与莱茵一样，同为控魔师的阿贝利希沾上这些圣水后，丝毫没有受到伤害。

　　“没有用的，可爱的修女小姐。”舔了舔嘴唇，阿贝利希冷笑道：“还是用你手上的武器割开我的身体来的有效啊……哈哈哈哈……”

　　“该死的恶魔……不要猖狂！”对圣水失效后的震惊只是一晃而过，艾米丽拿起武器就向阿贝利希刺了过去。

　　可惜恶魔化后的阿贝利希，速度完全不是这位人类修女可以比拟的。神圣的武器只能可怜地割开他的残影，根本伤害不到本尊。

　　而阿贝利希则是故意在戏弄这位修女，明明可以一下就将她击倒却偏不还手，用嘲笑的眼神看着艾米丽无用功地一次次割开自己的残影。

　　“看来，你只是个教会的初级战士……连‘神之宽恕’都不会，居然妄想用物理攻击就打败我……修女小姐！”也许是玩腻了，也或许是对教会轻视自己感到恼怒。阿贝利希停止了快速移动，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艾米丽，准备给予她致命的打击。

　　“对付你不需要‘神之宽恕’，你这个卑劣的恶魔……” 胸部剧烈起伏着的艾米丽依旧攥紧手中的武器，无视实力上的差距向阿贝利希冲了过去。

　　这次阿贝利希终于出手了，或者应该说是出脚。不包含任何格斗技术的，简单的一脚就将娇小的修女踢的像只断线的风筝向后倒去，撞在墙壁上弄出了巨大的响声。而阿贝利希只是抖了抖脚，好象自己踢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人的身体真的是相当的脆弱！从墙上滑下的艾米丽大口吐着鲜血，看着眼前恶魔逐渐走近自己却根本无法再动一下身体。感到了死亡阴影的笼罩的她没有畏惧，有的却是非常的不甘心，不甘心就死在这里。

　　“我很遗憾啊！修女小姐”恶魔装摸作样地对她行了个礼，然后冰冷的皮靴无情地踩上她的脸。“看来，你那神圣的武器今天是无法割开我的身体了……”

　　面对强大的恶魔，艾米丽只能抱以愤怒的眼神。棕色瞳孔中倒影出的恶魔举起了手刀，瞄准了她的脖子。修女闭上了眼睛等待上帝的召唤。

　　“愤怒的‘斐’穿过虚无的空间……以吾的身躯为媒介来到这里……与汝契约的主人莱茵欧德·冯·奥古斯特在此命令汝，将汝远古的力量展现在吾身上，将我们的愤怒给予胆敢触犯汝主人的人以惩罚。” 熟悉的咒语从阿贝利希的身后传出，让他停止了动作。

　　“啊！啊！‘恶魔’看到一位小姐这样遭受折磨，现在才现身……不觉得太不绅士了吗？” 阿贝利希放开已经奄奄一息的修女，转头望向新的敌人。“而且，你不觉得自己的装束……非常的不妥吗？真是丢我们奥古斯特家族的脸”看清楚莱茵那身装扮的他表现的非常不满。

　　“阿贝利希·冯·奥古斯特……最没资格批评我的就只有你了……对修女小姐施暴的元凶！”被红色恶魔附身的莱茵在DJ台上，毫不示弱地进行反驳：“而且我觉得不论怎么看，自己的装扮也比你一身的小丑服装要好啊！”

　　“小丑服？”阿贝利希的眉头皱了下，又冷笑起来：“我想你应该从沃坦那里知道，你亲爱的祖父也穿过这身小丑服。”

　　“没错！祖父他确实穿过。可是他比你聪明，在那疯子还没有一败涂地的时候就脱离了你们！”

　　“住口！”莱茵的话像是踩到了阿贝利希的尾巴，他一下子恼怒地吼叫起来：“沃坦是个懦夫……逃跑的懦夫……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场战争的胜利应该属于我们……”

　　“祖父只是看清楚了那个疯子，进行了明智的选择！逃跑的懦夫？那也比你这个失败的疯子要强上千百倍！”莱茵根本就不把与祖父同辈的阿贝利希当做长辈来看。在他眼里这个男人是背叛家族的败类，是个还活在过去的疯子，是他的敌人，所以毫不留情地讽刺着。

　　“阿贝利希·冯·奥古斯特，上代的‘塔’……我！‘恶魔’莱茵欧德·冯·奥古斯特，奉这一代‘皇帝’的命令，前来取你的性命，并且带回被你盗窃的《禁忌之语》。”莱茵庄严地宣布着给予叛徒的判决。

　　阿贝利希像是意识到了眼前的敌人可不会像修女一样容易对付，他开始冷静下来恢复了冰冷的表情。

　　“杀我？‘恶魔’，难道你忘记了？即使被愤怒附身，你也只能与我打成平手。难道你还想同时附身2个恶魔？”

　　阿贝利希走向舞池中央。

　　“我不得不夸奖，你真是个天才！在奥古斯特家族漫长的历史中能同时召唤2个恶魔附身的不会超过5个！但是那样产生的巨大力量，你可以毫无忌惮地在这个挤满人类的地方使用？我没猜错的话，现在还受教会限制的你们只要杀了一个人类，就会被他们找麻烦吧！怎么样？想在这里进行大屠杀？”阿贝利希向张开双臂，得意地向莱茵展示着满地睡死的人。

　　“我不需要打败你。” 莱茵就像是早就猜到他会来这招，悠闲地说道：“控魔师如果没有了恶魔，与普通人就差不多了，以你身体的强度可能还挨不了修女的一拳吧！”

　　“哈哈哈哈……”阿贝利希就像莱茵对他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大笑起来：“你想用你的恶魔吞食我的恶魔？可惜……只有等级比对方高，而且相同种类的恶魔才可以吞食对方。而我的恶魔已经达到最高等级5！哪怕你也是5，也不可能吞噬相同等级的我的恶魔！” 阿贝利希更加得意地说道。

　　“哼哼……等一下可千万不要吃惊哦！”对他摇了摇手指，莱茵侧着头挂上了邪美的笑容：“阿贝利希，你曾经看见过我召唤自己恶魔的过程吧！难道你没发觉，与其他人的召唤不一样的是：我用的是2个不同的魔法阵？胸前的用来召唤，那手上的呢？”莱茵的口气就像个幼儿园老师一样，谆谆诱导着问。

　　“恶魔融合……”阿贝利希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刷白……从颤抖的嘴唇里吐出了这个词。

　　“宾果……猜对了！”莱茵很满意地看着他，就像马上要从口袋里掏出糖果进行奖励似的。“只要融合了2个恶魔，那么等级就够了吧！”

　　“不可能……”阿贝利希猛地倒退了几步，不敢相信地叫着：“只有最初的那位才会的恶魔魔法……你怎么可能会，你这个不纯的杂种怎么会？”

　　“杂种？”莱茵的嘴角又不自然地翘了一下，这个男人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提这个词！这个打伤自己妹妹的男人！

　　“那么亲爱的纯种的阿贝利希……就让我这个肮脏的杂种向你展示恶魔融合的魔法……”笑容灿烂的莱茵此时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恶魔。

　　闭上眼睛高仰起头展开右臂，手掌向上的莱茵念起了简单的咒语，正确的说是命令：“暴食的‘奥密路’、愤怒的‘斐’，吾莱茵欧德·冯·奥古斯特以汝契约主人的身份，命令汝等以吾的身躯为媒介来到这里，汇聚在吾罪孽的右手上，进行最原始的融合……”

　　在不容抗拒的命令下，红色的烟雾恶魔离开了莱茵的身体。同时从他胸口的魔法阵里又钻出一条浑身绿色黏液，头顶长有独眼，以及一张满是尖牙的大嘴，像蛔虫一样恶心的恶魔。

　　两个恶魔互望了一眼，随即一个化成红色影子，一个化成绿色影子。以极快的速度飞入恶魔主人的右手魔法阵中互相以螺旋状纠缠着。2个可怕而又令人作呕的恶魔在红色的烟雾中缠绕着融合成一个更为丑陋，长着3对肉翅的大型灰黑色蛔虫，盘踞在莱茵身边。

　　“怎么样？我融合后的宠物……我称它为‘斐密路’——可吞食一切的愤怒之暴食！”莱茵手抚着丑陋的宠物微笑地说着。

　　“不……不可能……”阿贝利希看着昂起头足有2楼高的的恶魔，极力抗拒真实在眼前发生的事实，恐惧地向后退着。

　　“阿贝利希！说出书在那里，我就饶过你的性命……你是我们家族的人，你的生死梵帝冈那些主教们是没有权利过问的！”莱茵安抚着着跃跃欲试的恶魔，最后通牒。

　　“不！绝不！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永远都拿不回书了……哈哈哈哈”因恐惧而发狂的阿贝利希突然大笑起来。绝望的他根本不可能像莱茵一样同时召唤2个恶魔附身与眼前的庞然大物抗衡，他没有这个实力。

　　“去吧！‘斐密路’”对冥顽不灵的人，冷笑的莱茵果断地发出了进攻的手势，恶魔迫不及待地攻击了过去。

　　根本来不及反抗的阿贝利希就像修女刚才在他面前的弱势一样，瞬间被黑灰色恶魔用锋利的牙齿咬住了右肩，强行打开了魔法阵。可惜，他的恶魔这次面临的不是被召唤，而是被吞噬的命运。

　　“啊！忘记告诉你了……与愤怒融和后的暴食不仅可以吞噬同种类的恶魔，贪心的它对其他种类的恶魔也不会放过。”莱茵恶意地说明着。话语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阿贝利希体内的恶魔一个都保不住。

　　恶魔贪婪地吞噬着同类，巨大的腹部因进食而剧烈地上下起伏着。被吞噬的恶魔临死前发出了高频率的尖锐叫声，在广阔的空间里回荡着。在眷养的恶魔被吞食干净后，贝利希也终于渐渐露出了符合他年龄的外表，以一秒一岁的速度快速老化着，最后甚至变的比他年长的艾司堡公爵看起来更加苍老。

　　“真是难看啊！难怪你要隐藏实际年龄。”，恶魔主人走到已经老的无法动弹的阿贝利希面前，俯身审视着眼前的老人。而他的宠物在吸食完同类后，像只温顺的小狗满足地呆在一边。

　　“你……别想……知道……书……”已经衰老地无法将话说完整，阿贝利希还是固执地叫嚣着。

　　“唉……本来想带着你的全尸回去的，但是我又突然想到航运很麻烦！所以……”莱茵一个响指，身边的恶魔马上就领会了主人的意思，一口咬住了阿贝利希的脑袋。

　　恶魔的唾液顺着苍老的身体慢慢流下，硫酸一样的效果溶解了腐朽的身躯，却神奇地没有损伤到身体上的衣物。奥古斯特家族曾经优秀的子孙，最可恶的背叛者，最可怜的疯子就这样断送了性命，只剩下一套被历史淘汰的服装。

　　“看来你真是老的连暴食有什么用处都忘记了。”恶魔主人嘲讽地对着衣服摇了摇头，又对恶魔下了命令：“给我看他的记忆。”

　　□□融化成散发恶臭血水，接到命令的恶魔将它全部吸收到体内，然后头顶上唯一的一只眼睛像幻灯机一样对着墙上照射出影像。

　　“原来如此！”看到了不属于他的记忆，莱茵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把眼前的巨大恶魔分解回暴食的‘奥密路’、愤怒的‘斐’，收回进魔法阵。

　　走到记忆中出现的一尊头上长着三只折曲的角的恶魔雕像前，莱茵仔细用手抚摸着它。

　　“罗弗寇……被魔王任命掌管魔王所有财宝的恶魔啊！我是恶魔的子孙，我带来了荣耀之王的命令！用虚无的语言说出代表我主的数字，把你守护的东西交付于我吧！”念完咒语，莱茵又对着石像连做了三个‘六’的发音口型。

　　奇异的景象发生了：一直保持拥抱姿态的恶魔像活了一样将紧贴胸口的东西交给了莱茵，然后崩溃成一堆废石。小心打开包裹着的布，里面正是他要找的东西——《禁忌之语》。

　　满意地将书收好，突然又想起修女的存在！纳闷她怎么会一直保持安静，莱茵快速过去查看，才发现内脏严重损伤的她已经失去了知觉。

　　虽然是教会的人，但就这样放任不管总是不太好！他好心地用手机为修女叫来救护车，又扫视了下四周确定那些人都是睡死而没有受到伤害后，莱茵拍拍屁股走人。

　　这样的结局最好！当他们明早醒过来的时候，谁都不会知道这里曾经出现过惊世骇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