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离渊之故（重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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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诗听到这些话倒是没有一丝一毫震惊，面色反而比刚才还要沉静。子湘的烟消云散，于她而言只不过是很正常的无关紧要之事。可是钟煜的心却像崩堤一般无法回神。
“想知道？”就在此时，还没离去的焚天冷不防突然插了一句。
钟煜此时正是心烦，没好气地丢出几字：“你，还没走？”
“什么！”焚天眼眸突然变成琥珀色，一股强劲内力顿时化风四散逼来。此时焚天没有之前血眸的张狂不屑，却是绝对暗怒澎湃的前潮。
钟煜静静起身，心中的纷乱全都收敛在一起，面无波澜地正正看着焚天：“我们并不认识。”
“哦？”焚天突觉有些意思，反倒心情一换，静候下文。
“但是我确信你会说。”皓眸一抬，那目光坚毅不屈。
哈哈哈哈——焚天听后仰天就是一阵爽朗大笑，接着伸出手指对着钟煜狠狠一点：“好，好得很！三日后，缥缈峰。本尊没功夫讲故事，想知道事情缘由，就给我留命活到最后！”
说罢，血光一闪，焚天又没了影子。钟煜望着慢慢探出乌云的白月，轻声喃喃：“来无影去无踪……”
“你们认识？”恢复过来的恋诗突然问了一句。
被这一打断，钟煜才回了神，转身过来摇头示意：“不认识。”说完就目光就移到地上还未醒来的凌歆，眼中的忧虑又浮了出来。
恋诗顺着他的眼光，不咸不淡地注视着凌歆，似是安慰地轻声说：“她说她没事，那一定没事。”
说完两个人就奇怪地默契转头对目而视，恋诗静静盯着钟煜，声调低了几分说了下去：“‘子’字辈称号，独为贡女所享。”
“也就是说……”钟煜大惊。
“名为子湘的魂魄，之前肯定是大地之脉的贡女。”恋诗目光幽幽地说完了剩下的半句。
钟煜听后整个人都沉郁下来，很多事情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全部涌入他的脑海：地脉命门，被活生生剥魂离体的近百数人；自己在甲子洞中异于常人的表现，还有，记忆断章中的那个“子衿”。
“煜儿，你可是心意已决？”之前老师的话仿佛又在耳旁飘起。钟煜有些无望地闭上双眼：“老师。你可是在警告钟煜踏上这条路后就不要妄想后悔？地脉之力，如果不是传言中那般简单，您又故意隐藏了什么？
恋诗瞥了钟煜一眼，淡淡地说：“多想无益。三日，你只有三日时间赶往缥缈峰。”
“走时，带上凌歆。”恋诗似是认定钟煜会去一般旁若无人地继续用命令地口吻说：“我也去。”
钟煜极为不悦地刚要开口，恋诗就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似乎知道钟煜会抗议一般硬生生不给他机会：“信我，就不要废话。地脉之力，除了刚才已经碎在洞里的那个玩意能开启，还有……”说到这里恋诗突然停住，侧头似看非看盯了钟煜一眼。
“地脉侍者……”钟煜深深叹出一口气，纵是万般不情愿，也不得不面对现实。
恋诗冷冷一笑起步就打算要走，突觉肩头一重，两脚往地中陷了几分，就这样被按住无法动弹。在她身后出手的钟煜却是连头都没抬，浑厚隐忍的声音就直接压向恋诗心中：“你是谁？”说罢钟煜还加重了离渊剑上的力度。
恋诗却没有半分抵抗之意，反倒极度配合地正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后脑微摇，好似嘲笑一般长长哼出一口气。接着微侧冷眸，没有语调地轻言说道：“地脉之中，惟无意识之物方可存活，但凡生灵，皆被吸魂而亡，即使不死，阳寿也会耗损。凌歆方才睡得踏实，而你即使动用内力，如今却无半分不适。若不是你是无魂之物，就是内魂之力极强之人。如此根骨，却才掌控没有火候的一段剑红之气，实在可笑。你拿起离渊也好，我夺来凌刹也罢，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是什么，你我心中自是清楚。该做什么，你又怎么可能不愿意？”
恋诗说完就微微一笑，头也没回地用凌刹轻轻挑开钟煜的手，接着就一步步消失在夜色中。而钟煜满眼不忍地回望身后之人，也只能无奈闭眼。
与此同时，幽南白听到眼线的回报，眼中的神色顿时复杂地可怕：“你说媚娘失败了？”
“是！”
“有聚魂皿护身还会失手，这个女人平时就是逢场作戏嚣张惯了，死了也好。尔等传我令下去，但凡有人发现扰乱甲子洞一事的三人，通通活捉上交至品剑山庄。你现在就去随画师画下那一男两女的长相。”
“是！”这名手下抱拳点头就准备要退下。却见幽南白大手突然一挥：“慢！”接着他的语速就故意放缓，别有深意一般重重说道：“这件事情，能闹多大就闹多大，我的意思，你懂的。”
这钟煜等人不知道的一幕，却被黑暗处一双犀利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只听得一阵低声自语“此事必须速速报知上尊”，这个影子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次日，看着一路上蹦蹦跳跳没有丝毫倦意的凌歆，恋诗冷冷地笑出了声，再看自己身旁冷脸闷声的钟煜，恋诗别有深味地说：“不管你用了什么方法，这效果看来倒是很不错。”
听到这话，钟煜正在削木棍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许久他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有些事情，终是重过一切。”接着他就继续手中的活计，一下，两下，地上零零散散落了一地的木屑。看到棍头已尖，钟煜瞄一眼身旁的古木，在没多看一眼地就狠狠丢了出去。登时树叶抖落了一地，而插入中的小棍还在微微震动。
“父亲，地脉之力。哪怕是利用，我钟煜也心甘情愿。”
凌歆自是不知道钟煜此时心中所想，感觉到身后有异动，转身就跳到恋诗的身旁，挽住恋诗的胳膊就撒起懒来。
“累了？”看着故意拽着自己拖拉走路的凌歆，恋诗浅笑一问。
看着一下就换了脸色的恋诗，钟煜心中愧疚之意更是闹腾。他不知什么时候恋诗和凌歆就这般熟套，如果只是逢场作戏，他又怎能不知恋诗的目的。
“反正有人说要一直照顾我的，就算我累了，也要他负责！更何况，我现在还不累。”凌歆的小脸傲气地一扬，翘着嘴唇斜眼调皮地盯着钟煜，看他木然的表情，故意悻悻地嚷嚷：“真是个大芋头！”然后又精力旺盛地蹦到了前面。
“真是个孩子。”恋诗会心一笑，但是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无人能知。
“你懂修真之术？”钟煜冷声一问就转了话题
恋诗眉头不耐烦地一皱，眼中厌烦地瞪着着钟煜：“授剑予你之人难道从来没有给你提及半分修炼的方法？”
“未曾，老师向来只教我一些自卫的拳脚功夫，修真一事是他口中大忌，只要提及他就会翻脸让我思过。我从他那里学到最多的就是些条条框框的做人道理，还有为抵御野兽袭村授予的机关术。老师为人十分固执，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别人就算磨破嘴皮也休想让他让步半分。这些年来，他只是督促我习武强身，修习内力护心敛气。”
“那他为何会让你带着离渊出来？”恋诗心中不由大惊，赶忙紧声问道：“你可知此剑来历？”
“不知，老师只是赠予于我防身之用。”早在当初，钟煜就知此剑不简单，只是祭者故意不提，肯定有不让他探究的道理。
恋诗见此只能叹气继续说了下去：“相传九天玄老坐骑元圣黑龙被贬下界后心性大变，妄自作孽，危祸九州。九天玄老得知此事之后，亲自出手收服此龙，然后将其灵力完全抽出，化成顽石丢于冰涧深潭之中，以此惩戒它犯下的罪行。不过终念往日主仆之情，九天玄老给其取名为离渊，希望有朝一日能有有缘之人，携带此石造福九州，弥补其之前所犯之错，远离深渊。而第一位得此石者为一名巧匠，他耗尽毕生精力将其造成一柄奇剑，名为离渊剑。”
钟煜听完此话，心中只觉得一股热流缓缓流遍全身，不由细细抚过剑身。突然又想起远在村中的祭者，之前的抑郁仿佛一扫而光，不禁仰面一笑：“也不知道钟煜不在之时候老师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恋诗直眼盯着钟煜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终了两脚一蹬，起身说道：“当时遥天门的一名弟子凭此剑一战成名，一举成为遥天门最为年轻的镇门剑使。但不知为何，此人却在不久之后绝迹于江湖，再也没有了消息。所以你要想获得此剑的力量，必须先修习遥天门的心法。遥天门的修炼方式讲究身与自然相通，所以不同修阶者的力量亦是得于天地，反应于自然。故此修行方法修为高低一共可分七段，每段对应的剑气色分别为赤、橙、黄、绿、青、蓝、紫。越往后者，修为越深。只可惜你手执名扬四海的遥天门第一剑，却偏偏只有个可怜的浅红剑气，简直暴殄天物。”
“遥天门？”钟煜大惊，一直遥不可及，犹如传说般存在的修真第一大派的名剑，此时居然被自己握在手中，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的老师会不会？
恋诗难得正色一笑地看着钟煜一脸的深沉，事不关己地说：“空凭自己就能修到浅红剑气，也说明你和它有缘。缥缈一派以医术和奴兽名扬天下，豢养的奇禽异兽自不会少。这一路自不会少小朋友和你玩，希望你也不要让它们扫兴。”
“还有，搏击之时注意收敛心神，此种修炼方法旨在意会融通。只可惜这世间种种，又有几人能看透？”言至于此，恋诗仿佛突然陷入回忆之中，眼中慢慢飘起一片很淡的忧伤雾气，可是还没待钟煜捕捉清楚，恋诗睫毛一垂，冷声教训道：“没事就多想想你老师的教诲，或许他未曾就教了你一些干巴巴的教条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离渊之故（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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