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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西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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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西街路略带冷清却显得干净,它位于伊忻最西边的郊区,环境清幽,树木茂盛,与繁华的伊忻市中心判若两个世界,繁华与清幽便成了伊忻城市的独特风格。
进入西街路,卞城减缓了车速,左右探寻。
然而穿越了西街的大街小巷都不曾听到钢琴的奏曲,一连问了几个路人,得到的也只有无知的摇头。
她到底在哪儿?心情开始禁不住有些低落、沮丧,眼神也逐渐黯淡了。
口袋里陡然传来清脆的手机铃声,卞城掏出手机,是阿胜发来的短信:
“你小子竟然翘课也不带上我!那个老唐曾(班主任)不停的唠叨,烦死了,还有,上午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你要我找的那个女孩可能叫什么素颜来着的。”
素颜……
卞城陡然清醒,眼瞳里原本微弱得即将熄灭的星火在看了这条短信的时候豁然燃盛。
也没多做考虑,他颇为心急的直接回了个电话过去。
“喂,阿胜,就是素颜!她家住哪儿?”
“你小声点好不?我还在上自习课呢!”阿胜捂着嘴巴可怜兮兮道。
“那你快告诉我她家在哪?”豆大的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下。
“根据上部资料,像是在西街路的……秋水伊人巷……27号吧!”阿胜小心翼翼的说道。
“秋水伊人巷27号?”
“是的……啊——”
突然手机那头传来一声惨叫,震耳欲聋,卞城不由得将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些。
不出所料,电话里传来一通杂音,偶尔夹杂着模糊地对话。
“上课竟然感公然打电话?”
“拿来给我看看!”
“老……师……”阿胜的话有着剧烈的颤抖音。
“卞城?我说怎么不见人影……喂……卞城,你在哪儿?”电话仿若变成了喇叭,对方对着手机就喊,让他不寒而栗。
卞城吓得“啊”的一声低呼,心惊肉跳,脸色瞬间变青!
完了——
他慌忙挂掉手机,深呼了一口气,耳不听为净。
向路人问了一下方向,他跨上跑车直奔秋水伊人巷。
刚入巷口,他就被一种古典诗意的气息感染着。难怪会生出那么美的人来,他禁不住暗自窃喜。
这里的每幢楼房都各住一户人家,这也为他找门号提供了便利。
当他按下27号门铃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终于要见面了吗?他感觉有些不真实。
“吱呀¬——”开门探出脑袋的是一位老妇人,两鬓已然花白,面貌也有些沧桑,大体上看上去也应该有五六十岁了。但是从她的脸型和秀气的五官上看,这人年轻时,也是个难得的美人。
“请问你是?”老妇人开口,眼里不免闪过一丝惊讶,对她而言,毕竟主动访问的陌生人是很少的。
“这……”内心不由得有些胆怯,嘴角嗫嚅了一下,他还是鼓起勇气问道:“请问这是这是素颜家吗?”
“素颜?”老妇人一听更是诧异,“你是?”
“我是……”卞城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响,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是戚墅的,关于校艺彩杯的事想找素颜同学商讨一下。”不知这样是否可信,他心暗地里有些担忧。
氤氲的檀香气息在室内袅袅散开,古色古香的中国风家具令卞城不由得暗地惊叹。最吸引他的还是那一架被红色绒布铺盖着的黑色钢琴,他仿佛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坐在那儿专注地弹着钢琴曲。
老妇人一边向对面坐着的卞城缓缓叙述,一边把煮沸的开水注入透明的玻璃杯。枯绿色的茶叶有如新诞生的婴儿在灼热的开水中漫漫舒展,开始变出滋润的颜色。
“颜儿,一早便去了玉陵的馨居,可能很晚才回来,也可能不会回来。”老妇人看着卞城,难得有个有心人能够主动找上门来看素颜,她的嘴角就不由得挂上一抹温和慈祥的笑容。倘若他真是为了校艺彩杯的事情而来,那也不可能由他来组织谈话,更不可能在上课期间赶来,所以他的目的她还是了解几分的。
“颜儿的性格内向有些孤僻,平时不怎么喜欢开口。”她悉心诉说着。
“她的父亲在她还很小的时候便生了病去世了,她很懂事也很孝顺,只是……”她的脸色忽然黯淡下来,仿佛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玻璃杯,全然忘记了热水有多烫手。
“你去找她吧!玉陵馨居不远,出了这个巷子过了影桥就到了……”
抿了一口热茶,卞城点首,起身告辞。
出了门,刚刚跨上跑车,他的耳边忽然听到素颜母亲的叹息声。
“她一直很孤独,很多年了,她永远都只会把自己关闭在自己的孤岛上,不许任何人去踏入、了解,我也老了,只是希望她能够走出自己的孤岛,开心起来……”
影桥宛如琬琰美玉,桥下的水清澈见底,游鱼戏水,睡莲已然悄悄地合上花瓣。微风拂来,一片清凉。
卞城来到玉陵的时候,馨居已在一片暮色之中,满墙的爬山虎映着落日的余辉,晚霞照不到的地方呈现墨绿色,这种绿有些阴沉。
人未近,熟悉的钢琴曲已经飘荡到他的耳畔。
深吸了一口气,他走向馨居。
正考虑着怎样敲门才不会惊到主人,钢琴声却在这时陡然停下。随后还未听清靠近的脚步声,居室的门开了。
这次没有出错,就是那夜他所见的容颜,令他魂不守舍,朝思暮想的人啊!
看着她,卞城顿时屏息。
两人对视了片刻,卞城终于因为过于紧张埋下了首,承受不住她冰洁的容颜,内心却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少女并未问他什么,只是从鞋架上取下一双较大的深蓝色拖鞋放在他的脚下,之后便径自走入室内,为他沏了杯玫瑰香红茶。
卞城坐下后,少女又继续弹着钢琴,琴曲不变,像水滴一样一点点洒落,让他多次莫名伤感起来。
他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手捧着红茶,玫瑰香已将他包围,深入他的肺腑。
“这首钢琴曲名是什么?”曲终,他忍不住开口问她。
少女依旧未开口,静静的注视着黑白琴键,眼神空洞无波澜。钢琴架上搁置着一张被玻璃夹着的泛了黄的照片,照片上一对年轻男女背靠着背坐在阳台上,宁静恬淡的微笑。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得不到少女的回答,卞城猝然耳根发热。他从来未被人晾了这么久。
半响,少女才很轻微的淡淡吐出,“《春来》”
得到答复,他的心情才顿时释然,后仰着吐息着,像溺水得到了解救。
“为什么不参加艺彩杯呢?你弹得真的很好,素颜?”这一次他亲切的呼唤她的名字。
少女微微一颤,很快又恢复了沉寂,刚欲开口,就听到他说:
“做我女友吧!带你走出孤独……”
素颜雪眸顿时一亮,直直的看向他,眼前的大男生窘红了脸蛋,依旧灿笑着,眼神专注又不失温柔。素颜忍不住一怔,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蓦然一动。
“好。”一个字简单的从她的口中脱口而出,容颜却依旧冰冷如霜。
卞城在这时忽然开朗起来,又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他刚才还在后悔这样冒昧的话语会不会让她生气。得到这样的答复后,他就不用心有余悸了。
“我叫卞城。”他微笑着靠近她。
素颜依旧淡漠望着他,静静地坐着。但他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他轻轻地执起她的一只手,她的小手微微一颤。
真凉啊!果然像块冰一样,卞城片刻怔忡,又陡然缓过神来,用自己的食指在她的手心,轻轻写下——卞城。
“城……”素颜默默注视着自己的手心,微微念出声来。抬头,她从他的眼瞳中看到了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