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柳》Rem

10、第 10 章

　　淳津

　　看到他吐血，我第一次对血有了一种晕眩的感觉……以前，纵使年纪尚幼，我也可以跟着父亲在沙场上驰骋，看到敌我将士血流成河，仍然不眨一眼地往前冲……但是现在，看到他唇边残留的血迹，我怕了……

　　我知道，你总有事情瞒我，可你是四皇子，我的主人，我无权干涉，也不想追问……因为我把我的命早就交在你手上了！可你的命呢？为什么会吐血？！为什么我就不能知道？！金太医来了，我就再次被你撇弃……第一次，我对于我在你身边待下去的名份产生了厌恶。除去陪读、人质……我们就连朋友都不是吗？！

　　既然这里只需要金太医，我又何必在这里多余地站着？我静静地转身走出了房间。看来，四皇子的房间还是不够大……只有三个人，却已经让人觉得喘不上气……我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奴仆嘛！总不能走远的！我还要候着主子，等待差遣呢！

　　“世子怎么出来了？”没想到，我等到的却是金太医。他脸上仍然写满了愁绪。“刚才因为担心四皇子的病情，下官冒犯了。”
　　“没关系。”我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苦涩，他这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也是个世子啊！“四皇子他……”
　　“他……”金太医坐在我旁边，迟疑了一下，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叹了口气。“世子，你在四皇子身边已陪伴多时，有些话下官不便说，可相信你能感受得到。四皇子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这次……他病的不轻，以后胃可能更受不得半点刺激了。你在他身边，也多帮他盯着点。他这人，有时候为了一些事情会不管不顾的。”

　　金太医说完站起身准备要走，可刚迈出一步，又转回来坐下了。“世子，宫中的事向来复杂，四皇子从小生于此、长于此，应对自然知道分寸，但世子你……下官这样说可能又逾越了……任何事，做之前，先想一想会不会影响到四皇子吧！”
　　“金太医此话何意？”我听了委实一愣。“难道说……这次四皇子胃病发作与我有关？还是……他根本就不是胃病？！”
　　“还是那句话，有些事下官不便多言。四皇子现在在内休息，需要有人在旁随时伺候，世子若不介意，下官恳请世子还是进到屋内吧！晚些时候，下管会再带汤药来，为四皇子复诊的。下官告退。”这一回，金太医当真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天骄宫。

　　带着些许犹豫，我轻声地走回屋内。金太医已经为他放下了帷帐，屋里还残留着浓重的中药味和些许血腥味……脑子里不停重复着刚才金太医说的话……我该明白什么呢？我连你对我忽近忽远到底是为了什么都还不知道啊！

　　“津……淳津……不要……不要喝……”帷帐里突然细微传出他的声音。我立刻掀开帷帐钻了进去，看到的仍是他苍白的面色、痛苦紧闭的双眼、满头的冷汗、捂住胃部的双手，还有……不断挣扎的身体……

　　不要喝？他是在说梦话吗？不要喝什么？难道……就是刚才的那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