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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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克罗尼斯死的不冤，至少众神这么认为。
不过阿尔忒弥斯留下了那个孩子，这出乎众神的意料。
并且，她为这个男婴取名为阿斯克勒庇俄斯，阿波罗听了也没说反对，就说了一句“名字长了点”
阿尔忒弥斯：你可以叫昵称。
阿波罗：那就阿斯好了。
……为什么你们这么淡定……不过既然关系最大的都这么平静那么自己还瞎闹腾就不太好了不是……
于是神明们默默躲边上了。
实际上阿波罗是气到内伤了面部表情失调罢了。
气累了反而冷静下来去思考——实际上阿波罗是挺睚眦必报的，但是克罗尼斯已经死了，而且死得挺惨，他想过干脆灭了她的国家，但是他一向也不太喜欢这种有些迁怒性质的行为，那样总觉得好像会让人觉得错的是自己。
这个孩子他原本是想让他在人间自生自灭的，不过所谓的自生自灭等于就是杀了他。一个初生婴儿没有照顾夭折几乎是定数。
但是他没想到阿尔忒弥斯会把这个孩子带回来。
照理来说，姐姐不是应该比他更加讨厌这个孩子的吗，为什么会救了他呢。
——还是说，什么时候自己已经铁石心肠到自己都没想过的程度了呢？
虎毒不食子，但是……他却可以下了狠心放弃掉自己的孩子。
是不是太过了呢。
放置在柔软被褥中的婴孩很乖巧，很少哭，睡不着的时候只是翻着四肢短小的身子，但是却和别的婴孩不同，似乎不安得难以入睡。
阿波罗感到了手足无措，他从来就没有哄孩子的经历，也没有看过谁哄孩子，看过也被选择性遗忘。
也许是有了神的一半血统，这个孩子太懂事了。这样反而让阿波罗觉得不舒服。
这样他就没有挑剔的理由了。实际上他也没有必要挑剔不是么。
那是他的孩子。
那是他，目前唯一的孩子。
轻轻地抱起阿斯克勒庇俄斯，孩子有着金棕色的毛发，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
阿波罗的内心不由得柔软。
他开始轻轻哼唱起歌谣。
回忆起那些在一起的地方
那里有着温暖的阳光
你的笑容
你的头发
你的一切
温暖依然
不会减少
我爱你啊，我的宝贝。
甜美的空气有玫瑰的芬芳
平静的湖水荡漾这柔波
你在啊，我的宝贝。
这份爱会陪你入睡。
这份爱会陪你入睡。
不知道唱了多久，阿斯已经睡了。
——也许这样也不错。
阿波罗笑着想。看着孩子的睡眼他很安心。
——分割线——
阿斯长得很快。当然是对于阿波罗。一个人的一生对于他来说都是短暂的。
孩子长得很英俊，体格修长，性格很温和儒雅。
阿波罗一直传授他各个方面的知识，然后发现他在医学方面的才华突出，就让他专攻医学。不过阿波罗有注意保留。
因为他没有忘了记忆中阿斯的命运。
因为医术过于高明而被宙斯劈死。
——要是过去的他，绝对不会有什么感觉。
但是现在不行了。
阿波罗想到这里有些黯然。阿斯奇怪地抬头：“父亲，怎么了？”
阿斯一向是个很敏感的孩子。也许是因为阿波罗一向都不把话说全了，这个当儿子的竟也学会了小心翼翼地去猜他的意思。虽然不可能都猜中，但是总会瞧到一些苗头。
对于这位不老不死的父亲，阿斯一直抱着敬仰多于钦慕的心态。阿波罗认为这很好，太近了的话……对自己对孩子都不好。
不过亲子之间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阿斯也能感受到阿波罗对他的关心。
自从他出生，阿波罗在他身上花的时间最多。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他。太阳神也总是带来各种珍宝来给儿子看。例如冰雪高原上的冰冻火种，高压而成的冰晶石，世上仅有的带着叶子的曼珠沙华。
那株曼珠沙华被封在了水晶里。一直是阿斯的宝物。被收缩了放在内衣夹层里。
阿波罗没告诉他，他在那上面使了法术。
那是最后时刻才能用上的东西。
他多希望永远别用上。
阿斯学医术也有他自己的考虑。打打杀杀他的性格太温吞吞，而且体力什么也不太跟得上，毕竟早产还是有影响。而且他认为选择这条道路不会给他的父亲添什么麻烦。
自己说自己比较喜欢医术的时候，父亲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点点头。
但是第二天就给他带来了许多珍稀药材。
他不可能像父亲那样用手光来治愈他人，这种能力也只有他父亲有，也只能用在神的身上，他的父亲大多也是用传统手法来治疗的。
他正在努力学习。
他不知道他父亲每次看他正在努力攻读的时候，那复杂的眼神。
——该来的还是会来。
“阿波罗。”宙斯转着手中的酒杯，看着低首抚琴的儿子，“你最近变了呢。”
“嗯”
“变得柔和了，变得内敛了，变得——人性化了。”
“……你不是说我太没人情味么。”
阿波罗的手没停，只是皱皱眉。金发从肩膀上披散下来，很是养眼。
“你懂我的意思。”
宙斯的语调依然慵懒。
阿波罗拉出一个长音：“我不懂。”
“你为了他变了太多了。这不应该。”
“你说得有了孩子会改变很正常。”
“但是你没有必要，我原来错了。你没有必要为了这些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我和阿斯在一起很快乐。”
“你在他身上花的时间太多了。”
“和你比起来，我在一个儿子上花的时间挺少的。”
“但是你的儿子比我少得多。”
宙斯的语气越来越冷。
阿波罗不语。他的儿子的确比较少，加上阿斯也不过十来个。
但是他那样关心的只有阿斯。
说什么长子是特殊的，宙斯听起来只会觉得自己在狡辩。
但是阿斯的确是特殊的。
那个孩子……是他某种情感的寄托。
说是救赎有些过。但是他想他没办法接受阿斯猝死，更接受不了是他的父亲下的手。
——他甚至连做预言的勇气都没了。
都是靠着上辈子的记忆罢了。
但是，他害怕失去，他不想再失去亲人了。他已经失去了姐姐，难道还要失去一个儿子？
“你不能和阿尔忒弥斯一样。”
神爱世人，啊，是吗。的确，神可以喜欢人类，宙斯就喜欢上了很多人类，但是他们从来没真正意义上的爱上人类——无法接受哪个人类死亡这样的情感，不应该有。
但是几乎每个神都会偶尔偏离一下应该的道路的。
只有三个神还没，宙斯，阿波罗，哈迪斯。
第一个是看上去放荡但是实际上对谁都没真的放在心里。第二个是极端。要么十分重要（阿斯）要么无所谓（其他），第三个——就没看对什么有兴趣的。好吧，调戏某位的兴趣除外。
宙斯一向对于阿波罗是很放心的。
他的力量很重要，不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
所以——他就最不应该被人类影响。
连多余的亲情都没有必要。
那是他重要的武器，重要的臣民。
那是他的儿子。
“阿斯他……是特别的。”
“阿波罗。”
宙斯把酒杯扔到一边，按着早已停下演奏的阿波罗的肩膀。
“我认为你明白。”
“……”
他当然明白。
咬紧了牙关，阿波罗没有去看宙斯。
他比谁都明白不能对于人类不能有多余的情感。
但是——连孩子都不能有么？
因为对方是人类而自己是神么？
只是这种沟壑么？
——无法，逾越么。
宙斯注视着儿子有些惨淡的神色，白皙的脸有些苍白，金发的光泽和脸色形成对比。
他无言，他也无言。
许久之后，不知道是谁先妥协了。
宙斯拥抱着他的宝贝儿子，白金色的头发遮挡着他的神色，他们的胸腔贴得很紧。
宙斯几乎能感受到阿波罗神脉中的涌动。
“……你明白我的意思。”
怀里的少年模样的神明没有表示。
“——但是，我也明白你的意思。”
宙斯叹了口气，“那你去证明吧。去证明只有阿斯一个是特别的。我也不想对自己的孙子动手不是。”蹭了蹭儿子柔软的金发，“人间的特洛伊是时候建造起来了。波塞冬前段时间也犯了点事，你和他一起去吧。冷静一下。”
其实宙斯也知道阿斯克勒庇俄斯对神族没什么太大危害，说是医术高超也不可能真的复活死人，那种事情就算是阿波罗也要去找哈迪斯找回灵魂才有的商量。别说是一个人类了。不得不说阿波罗把这个孩子教的很好。教养，外貌，知识，还有对于神足够的忠心。
——不如……也把他升格为神算了。反正也有一半的血统。
既然阿波罗也说了他是特别的，那就算了吧。
应该不会再有了。
毕竟还有血缘这种东西的存在嘛。
有些自欺欺人的感觉。
果然，怀里的孩子安静地点了点头。
宙斯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是阿波罗看不见。
拥抱着的你我之间是世上最近也是最远的距离，因为我们身体相亲，却看不见彼此的表情。
也入不了彼此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Chapter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