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乱——绝唱》Kylin岑

8、第七章

　　“炎杉……炎杉！”看清来人后，苏媚儿扑了过去。只见那人翻身下马，带着如以前一样的笑容……如果忽略掉他身上的血迹的话……
　　苏媚儿只觉得肩头一重，侧过头看到张炎杉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显示出了他的疲惫。苏媚儿记得，那天送张炎杉出征的时候，是他一身戎装穿的最整齐的时候。带着宽沿的军帽，扣子整齐的扣好，依稀可以看见他里面的白色衬衫的领边。及膝的军靴，腰间的马鞭匕首，以及不离手的那把价值不菲的古刀。那天还是苏媚儿替他整理的。张炎杉还打趣他说打理的比女人还好。苏媚儿着责怪着他没个正经样，这样怎么带兵打仗。只是苏媚儿从不知道张炎杉在人前的样子不曾让他看到过。
　　只是记忆力那个挺拔结实的身子现在已经消瘦了不少。军装上已经有些许地方破了，军靴上也满是尘土。也不知他一路上是怎么快马加鞭赶过来的。
　　“诶……”苏媚儿叹了口气，这人的脾气就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让人把张炎杉抬进了屋子，苏媚儿想替他换身衣裳，只是那身戎装解开后苏媚儿便呆住了……线条分明的上半身上有数不清的疤痕。
　　眼泪滴落了下来，苏媚儿用手抹掉却把手上沾到的血迹抹到了脸上。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些，急忙替张炎杉换上衣服，又叫下人去厨房准备点清淡的粥和小菜。一个人坐在床边守着他。到了半夜，一直昏睡的张炎杉终于醒了过了。
　　由于刚醒来以及灯光的昏暗，他只能看到有人在他面前晃荡，那人脸上还带着血迹。“炎杉，炎杉！”是媚儿的声音？！张炎杉一惊，赶紧摸上了苏媚儿的脸。
　　“你伤着哪儿了？”张炎杉带着紧张问道。
　　“恩？”苏媚儿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想到自己脸上不小心沾到的血迹。连忙把血迹抹掉。“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带去的人呢？”
　　张炎杉等被苏媚儿扶起来，半靠在他身上后才说道：“有人是探子……全军覆没了……”
　　苏媚儿才发现，眼前的人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自己差点就看不到他了……
　　“我明天就走，他们是要赶尽杀绝。”张炎杉说道。
　　“不要……”苏媚儿突然抱住了他，“带上我……”
　　“……好”一阵沉默之后，张炎杉答应道。
　　虽然苏媚儿只是一名戏子，但好歹也是下一任的当家。这种刀切豆腐两面光的事，他也见过不少，也经历过不少。他知道，像张炎杉这样的军阀必定不会少惹这种人。
　　安顿好张炎杉后，苏媚儿也没合眼的心思。只是坐在那里看了一夜的账本戏谱。只是，第二天发生的事他怎么都没想到……
　　“砰！”在听到枪声后，苏媚儿惊醒了过来。接着外面响起了成片的枪声。他心中一惊，走到院子里。院门外的声音告诉他外面肯定是一阵火拼。火药和枪油味在院里就能闻得到。响四周张望都没看到张炎杉的影子。苏媚儿急忙问下人：“杉爷呢？”
　　“杉爷一大清早就出门了……”被拦住的是个小丫头，看那丫头唯唯诺诺的样子。苏媚儿眼睛一眯，冷声道：“说实话，不然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小丫头从没见过一向温和的苏媚儿发火，急忙说道：“杉爷，在外面……”
　　苏媚儿一急，打开了院门。“砰！”又是一声枪声，一个陌生人便倒了下去。开枪的人正是张炎杉……他在笑，但不是苏媚儿见到过的。平时的张炎杉的笑有时带着痞子的味道，有时带着温柔。但现在苏媚儿看到的只是阴冷……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媚儿？”看到加入进来的人，张炎杉一惊。
　　“苏媚儿？哼！”一个人冲过来勒住了苏媚儿的脖子。
　　“你……”张炎杉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我早听说张炎杉杉爷一声无牵无挂，英勇善战，也够绝情。”截住苏媚儿的人说道，“只可惜他有唯一的一个命门，就是长沙的名角苏媚儿。如果苏媚儿应为杉爷出了点什么事……杉爷会怎么样呢……”
　　张炎杉没有说什么，看得出他现在的表情很难看。他想杀人的冲动从来没有这般强烈。
　　只是在他出手之前，苏媚儿已经眼神一冷，将那人的手臂活活给揪的脱臼了。那人一声惨叫，苏媚儿乘机夺过枪支，对准他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苏媚儿伤过人，但是没有杀过人。张炎杉看他愣着，便想上去拍拍他肩，安慰安慰。只是……他现在才发现，刚才火拼的时候，胸口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枪。一阵倦意袭来，只觉得跌在了一个柔软的怀里。这样也好，就一直这样靠着那人也挺好……脸上划过泪水，抱着那个人还带着些许温度的身体。他不会再来招惹自己，不会惹自己生气，不会对着自己坏坏的笑，不会再宠着自己，也不会在时时刻刻想着他，护着他……
　　苏媚儿没有哭闹……只是替张炎杉办了后事，接着便把自己穿过的戏服一件件的挂在后天的墙上，那件霸王别姬的戏服挂在了正中央，格外的惹眼。苏媚儿也不再唱戏，他说过“唱戏用的是心，现在这里已经死了，也就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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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杉……炎杉……”泪水划过苏译君的脸颊，看的张炎杉一阵心疼。他知道，自己的前世结局肯定不怎么好……但是，前世只是前世，他管不着。
　　“媚儿……”听到张炎杉叫他，苏媚儿回过了头。“恩？……唔……”刚想问什么，就被一个吻给堵住了……那个吻他很熟悉，或许说是前世的苏媚儿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