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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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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景仪思考片刻,脸上适时地流露出几分惋惜与坦诚,她轻叹一声:“殿下于我有救命之恩,有些事,景仪实在不忍相瞒。我那二妹妹……恐怕并非殿下的良配,若殿下嫁她,只怕会误了终身幸福。”
刘愈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与不解:“齐大小姐何出此言?”
齐景仪目光恳切:“口说无凭,只怕殿下觉得我刻意诋毁庶妹。不若……殿下随我回丞相府亲眼一看,便知真假。”
见刘愈似有意动,齐景仪优雅侧身:“殿下,请。”待刘愈先行登上马车,她借着身形遮挡,极快地向贴身侍女春兰勾了勾手指。春兰悄无声息地靠近,齐景仪将一个小巧的瓷瓶塞入她手中,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快马回府,将此物混入水中,送去柴房,务必亲眼看着那二人喝下。”
吩咐完毕,她转身踏上马车时,脸上已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大家闺秀笑容,仿佛刚才那阴私的指令从未发生过。
丞相府内,春兰步履匆匆,一刻不敢耽搁地来到柴房。她端着两杯清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歉意笑容,对关在里面的齐梦阳和刘顾说道:“二小姐,这位……侍卫大哥。大小姐吩咐了,事情她已查明,二小姐与此人确实并无私情,先前是一场误会。这是长公主殿下赏赐给大小姐的雪山水,珍贵非常。大小姐说,请二位饮下此水,再换上为您们准备的干净衣物,今日之事便算揭过,权当是与二小姐握手言和了。”
她言辞恳切,笑容真诚,在齐景仪身边耳濡目染久了,做戏早已滴水不漏。齐梦阳本就渴极,又听闻是“和解”之意,与刘顾对视一眼,便将那掺了料的水一饮而尽。春兰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光,恭敬地退了出去,合上房门,只道让他们更换衣物。
她在门外静候片刻,听着里面起初是窸窣的换衣声,随后动静渐异,传来些不同寻常的喘息与低吟,便知事已成。她不动声色地离开,前往府门口安静等候。
不多时,齐景仪的马车抵达。齐景仪伴着神色犹带几分探究的刘愈步入府门,经过春兰身边时,脚步微顿,低声问:“事办成了?”
“成了,小姐。”春兰垂首应答。
齐景仪满意地“嗯”了一声,随手从腰间解下一个精致的荷包扔给她:“赏你的。”说罢,便快步跟上了前面的刘愈,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齐二小姐现在在何处?”刘愈问道,他仍对自己未婚妻的“真面目”感到好奇。
齐景仪面露难色,语气带着长姐的无奈与痛心:“不瞒殿下,因妹妹前几日夜深私会外男被我发现,母亲如今又不在府中,我身为长姐,不得不代行管教之责,暂将她禁足反省。可是……”她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刘愈追问。
“可才不过两日,府上一名侍卫竟主动要求与二妹妹一同受罚,二人……唉,表现得情比金坚。我见此情形,也不忍强行拆散,本想着过几日将他们放出,再向母亲求情,或许能成全了他们这段‘姻缘’。”她将“情比金坚”和“姻缘”几个字咬得微重,带着若有似无的讥讽。
“但母皇同我说她……”刘愈下意识想反驳,他印象中的齐梦阳并非如此。
齐景仪却温和地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殿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如先看过再说,届时再下论断也不迟。”
两人说话间,已行至柴房之外。还未靠近,里面便隐隐传来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夹杂着粗重的喘息与暧昧的呻吟,不堪入耳。
刘愈虽贵为皇子,却从未接触过此等事情,顿时耳根通红,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转身便要离开这污秽之地。
“殿下请留步,”齐景仪却出声阻拦,声音依旧平稳,“殿下难道不想亲眼确认一下,里面的人究竟是不是二妹妹吗?若万一不是,岂不是平白冤枉了她,影响到陛下亲赐的婚约?”
在她的再三“劝说”下,刘愈内心挣扎,最终还是被“眼见为实”和“关乎婚约”的理由说服了。齐景仪上前,用指尖在粗糙的窗纸上轻轻捅破一个小洞,侧身让开:“殿下,请。”
刘愈深吸一口气,凑近那小孔向内望去。只见屋内光线昏暗,两具身影纠缠在一起,动作激烈。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那女子的脸庞上——正是他母皇给他看过的、他未来妻主的画像上的那个人,齐梦阳!而那个背对着他的男子,虽看不清面容,但绝非善类!
他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直起身,连退数步,彻底背过身去,胸口剧烈起伏,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被欺骗和羞辱的愤怒与恶心。
齐景仪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了然与同情。她缓步走到刘愈身边,动作轻柔地从自己腰间解下一枚质地温润、雕刻精美的玉佩,不容分说地系在了刘愈的腰间。
“殿下如今亲眼所见,这婚约……想必是要退的。”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为他着想的体贴,“只是,男子主动退婚,终究于名声有碍,难免落下口舌。”
她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惊魂未定的侧脸:“不若……殿下考虑考虑嫁给我?我齐景仪乃丞相府嫡长女,未来的家族继承人。殿下若嫁于我,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日后在府中的待遇,定然都比嫁给我那不成器的二妹妹要好上许多。”
她顿了顿,给刘愈消化的时间,随即给出了选择:“若殿下觉得此事可行,便拿着这枚玉佩来寻我,我当即入宫,恳求女皇陛下为您我赐婚。若殿下……不愿下嫁,”她看了一眼那枚价值连城的玉佩,“此玉佩便当作是我丞相府对殿下的赔礼,以及……今日让殿下受惊的补偿吧。”
一番话,看似给了他选择,实则步步紧逼,将刚刚遭受巨大冲击、心神不宁的刘愈,推向了她早已设定好的轨道。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柴房内隐约传来的靡靡之音,嘲笑着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