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三逢绝境如何绝处逢生》红橙蓝律

4、起名

　　家入硝子那句话就如同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夜蛾正道的办公室里激起了一圈无声的涟漪。
　　一时间，只清晰听到窗外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四人的目光，或直接或含蓄，都再次聚焦在了那个坐在椅子上、黑发绿眸的孩子身上。
　　他似乎察觉到了这集中而来的注视，瘦小的肩膀几不可见地缩了一下，那双总是盛满警惕与茫然的眼睛里，再一次染上了无措。
　　从记事起就被一直换作N73，因此甚至不知道原来这并不是名字，原来自己还可以拥有一个真正的名字。
　　夜蛾正道清了清嗓子，身为老师的责任感让他率先打破了沉默，目光扫过自己这三个最能惹麻烦也最独特的学生：“硝子说得对。所以，关于这孩子的起名，你们有什么‘正经’的建议吗？”。
　　他刻意在‘正经’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与此同时，目光警告性地瞥向某位白毛问题儿童。
　　然而，这警告收效甚微。五条悟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把长腿从桌沿上放了下来，墨镜滑到鼻尖，脸上挂着一副“老子想到了绝世好名字”的灿烂笑容，并大声宣布：
　　“这还用想吗？当然是跟老子姓！叫‘五条杰’！如何？这名字超好记，一听就知道是老子罩的人！”
　　空气凝固了一瞬。
　　“驳回。”夏油杰按着瞬间开始发痛的太阳穴，语气斩钉截铁，甚至懒得追究为何要起这名字。
　　家入硝子在一旁“咔哒”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硬糖，面无表情地评价：“五条，你起名字真没品”。
　　夜蛾正道的额角冒出清晰的青筋，拳头无声地攥紧，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悟，别胡闹！”
　　五条悟不服气地还想再说什么时，在一直靠窗旁观的硝子走了过来。
　　她的步伐带着点慵懒，停在了一个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离的距离，平静的目光扫过五条悟和夏油杰，最终落在那孩子身上。
　　“在你们争着当他的‘命名之父’之前——”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她特有的冷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犀利，“有没有人觉得应该先问问，他本人愿不愿意接受我们起的名字？”
　　这话像一阵微冷的风，瞬间吹散了之前那点胡闹的氛围。
　　五条悟挑眉，像是觉得这提议很新鲜。夏油杰则微微一怔，随即恍然，眼底浮现出一丝惭愧与赞同。他一直想着要照顾好这个孩子，却连给予他最基本的尊重都忽略了。
　　硝子没有理会几人的反应，她微微俯身，看着孩子的眼睛，没有把他当成不懂事的小娃娃，语气平和而坦诚地说道：
　　“我们想帮你取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名字，和‘N73’那种东西彻底告别。”她的话语很直白干脆，却又无比真诚，“你愿意，和我们一起选择吗？”
　　孩子的身体绷紧了。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短暂的与硝子的眼睛对视几秒后，快速把头低下，手指紧张地相互抠在一起，仿佛遇到了极难的解迷。
　　想来，也许这是他第一次能做出选择。
　　几秒的沉默后，他的视线最终带着全然的依赖和一点点求助的意味，落回到了夏油杰身上。
　　夏油杰的心像是被这眼神轻轻触动了一下。他立刻蹲下身，与孩子视线平齐，用比刚才更加柔和的语气保证：“没关系的。说出你真正的想法就好。如果你不愿意，我们绝不会强迫你。”
　　这一次，在孩子沉默地注视了他几秒后，认真且急切的点了头。
　　“嗯！”
　　这一个音节轻快带着信任，从这一刻起，才算彻底接纳他们。
　　让夏油杰的嘴角不由自己微微勾起，是真心的。
　　“好！当事人同意了！”五条悟立刻复活，打破这温馨的气氛，他大手一挥，“那老子正式提名‘五条杰’！一票通过！”
　　刚刚那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夏油杰深吸一口气，无视了吵闹的挚友，重新看向孩子，目光真挚而坚定。
　　“那我来说说我的建议，好吗？”他轻声说：“雨宫零司——‘雨宫’是希望你能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家；‘零司’是告别过去的‘零’，从今往后，由你来‘司掌’自己的人生。”
　　他解释得缓慢而认真。孩子也在安静地听着。虽然还是不太理解这个名字，但他懂了一点，这个名字带着对未来的祝福，是美好的。
　　“雨宫零司”他生涩地重复着，语调有些奇怪，却异常坚定。
　　然后，他再次看向夏油杰，这次没有躲闪，清晰地说：“我喜欢这个名字。”
　　“好耶！二比一！”五条悟在一旁发出了不知所谓的欢呼，仿佛他那个被全员否决的名字真的算了一票。
　　夏油杰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是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的笑容。他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零司细软的黑发。
　　“欢迎你，雨宫零司。”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新生的名字上，暖融融的。一个属于雨宫零司的故事，似乎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了。
　　“既然如此，那么，欢迎你，雨宫零司”夜蛾正道见此，重复了夏油杰的话，也真心的为这个孩子开心。
　　“那么，接下来，我希望你们好好相处”说罢，夜蛾正道便离开了，留下了四人相处的空间。
　　“小鬼！哦不，现在应该叫你零司”五条悟眼珠一转“为庆祝你的新生，让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画面一转。
　　夏油杰三人随着五条悟来到了操场上。
　　夏油杰与家入硝子都有些不明所以，几秒眼神交流后，终是夏油杰开头打破：“悟，你又想做什么？”。
　　“杰，当然是办正事”，五条悟一把摘下墨镜，那双苍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
　　“在家族内，一般有术式天赋的孩子在4-6岁就该觉醒术式了。杰、硝子，难道你们不好奇吗？零司这个孩子到底觉醒了什么术式？”。
　　家入硝子闻言叹气，已经猜到了五条悟的意图“所以...你所谓的‘游戏’，最后大概率需要我的术式进行治疗，是吧？”果然是不可能免费看戏的。
　　夏油杰心下了然，回想起当年觉醒术式那时，那段记忆可算不上美好。
　　他看了看依然一脸茫然的雨宫零司，心底暗暗考量一番，最终还是认可了五条悟的提议“悟说的没错，零司的术式确实需要明确了解，这样才能更好保护自己”。
　　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邀请，而不是一场测试。
　　“零司，接下来我们要玩一场‘游戏’”，他斟酌着用词“这个‘游戏’是为了让你更了解你的术式，但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一点风险，不过不用担心，硝子姐姐会治好你的”。
　　“术式是什么？”雨宫零司问道，眼里有好奇也有困惑。
　　“术式是一种能力，解释的话你可能听不懂”五条悟挤过来，抢先开口。
　　“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只有你能使用的能力，而我们看得到却学不会，还是展示一下吧”。
　　五条悟朝着硝子愉快的招手“硝子，你朝我这里随便丢一个东西吧”。
　　“啧”家入硝子见周围无其他顺手的东西，只能从口袋里掏了掏，抓起糖朝着五条悟的脸就丢了过去。
　　五条悟面露笑容，却一点也不慌。
　　糖即将在五条悟的脸部着陆时，诡异的停住了，看上去就像是在空中静止了一般。
　　“这就是无下限，我的术式”五条悟伸手接住了糖，放入雨宫零司的手中。
　　“当然，这只是最基础的效果，等你对术式的理解加深后还开发出其他的用途，不过之后再说”
　　“杰，你不展示一下吗？”五条悟挑眉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听闻，抬起手，把上次的那只飞行咒灵召唤出来，咒灵温顺地环绕在他的周围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别害怕，这是我的术式效果，可以控制被收服的咒灵使用。”
　　雨宫零司好奇地走过去想上手摸了摸，最后发现身高不足根本摸不到。
　　夏油杰操控这咒灵降低高度，雨宫零司摸了摸，发现触感很柔软，却没什么温度。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家入硝子身上。
　　家入硝子耸耸肩：“我的术式没法这样展示”，她指了指雨宫零司，“不过，你之前重伤就是被我治好的，这叫反转术式。”
　　雨宫零司用力地点头，声音中带着孩子发现新大陆的新奇劲儿：“嗯！都不一样，悟哥哥的周围有一层膜挡住了！杰的身边有奇怪的动物！硝子姐姐能让人好起来！”
　　“回答正确！”五条悟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露出了招牌‘五条悟式’笑容。
　　“每一个人的术式都不一样，但有一些是像老子的‘无下限’，是祖上血脉流传下来的噢。有一些术式会因为时代更迭消失，同时也会有新的术式诞生，不过呢，这些道理等日后再说吧！”
　　“五条”硝子略有些吃惊道：“没想到你讲起知识来，倒有几分夜蛾老师的模样嘛”。
　　五条悟听闻立刻扬起下巴，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骄傲模样：“那当然！老子这么完美！毕业后当个老师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嘛~到时候肯定比烂橘子们教的好一万倍！”。
　　“悟”眼见话题开始跑偏，夏油杰无奈只能出声打断提醒：“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看向雨宫零司，语气温和却郑重，“那么，刚刚也看到我们展示术式了，那么我们要开始教学了，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