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战神》云起有你

16、工厂里的“陷阱”

　　废弃纺织厂的铁锈味裹着潮湿的霉气，黏在林辰的衣领上，每走一步，脚下的碎石子就“咯吱”响一声，在空旷的厂房里撞出长长的回音。他手里的检测仪器还带着余温，屏幕上跳动的淡绿色光点正慢慢往厂房深处挪——那是他们追踪了三天的“异常气血源”，此刻就藏在前方那排蒙着防尘布的机器后面。

　　江浩跟在林辰右侧，指尖不自觉地泛着淡紫色，气血线在指缝间绕了两圈又悄悄收回去，压低声音道：“不对劲，这地方太静了，连只老鼠都没有。”他的目光扫过厂房墙壁上的破洞，风从洞里灌进来，掀起防尘布的一角，露出机器上斑驳的“国营纺织三厂”字样，字缝里全是黑褐色的锈迹。

　　李姐走在最后，手里攥着个巴掌大的气血急救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比林辰和江浩大五岁，跟着老气血师跑过不少险地，此刻却忍不住皱着眉：“之前查资料说这厂十年前就关了，按理说该堆满废弃的纱锭和布料，可你看——”她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地面，“连点碎纱都没有，像是有人特意清理过。”

　　林辰停下脚步，检测仪器的屏幕突然亮了一下，绿色光点定格在前方十米处的那台机器旁。他抬手示意两人停下，缓缓拨开挡在身前的一根断铁丝，铁丝上的铁锈蹭在袖口，留下一道褐色的印子。“就在那，”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注意气血波动，别打草惊蛇。”

　　话音刚落，前方的防尘布突然被人掀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从机器后面走了出来。白大褂上沾着不少暗黄色的污渍，领口的纽扣掉了一颗，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衣，袖口和裤脚都紧紧扎着，看起来格外利落。男人手里捏着个银色的遥控器，拇指在按键上轻轻蹭着，眼神扫过林辰手里的仪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倒是比我预想的来得快。”

　　林辰的指尖顿了顿，慢慢把仪器递过去，语气尽量放缓：“我们只是来检测异常气血，无意与你为敌，只要你把那台非法改装的气血吸收装置交出来，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他看得清楚，男人身后的机器上接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管线，管线末端连着重物，被防尘布盖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泛着暗黑色的光——那正是会扰乱周边气血平衡的违禁装置，之前城郊几个小区的居民气血紊乱，就是这东西搞的鬼。

　　男人盯着那台仪器看了两秒，伸手就去接，指尖刚碰到仪器的边缘，江浩突然动了。淡紫色的气血线像离弦的箭，“嗖”地一下从他指尖射出去，刚好缠住男人的手腕，力道收得极紧，瞬间就在男人的手腕上勒出一道红痕。“别想耍花样！”江浩的声音冷得像冰，气血线又往紧收了收，“谁知道你这装置里藏了什么猫腻。”

　　男人却没慌，反而仰头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厂房里滚了两圈，变得格外刺耳。他手腕轻轻一翻，不知用了什么手法，江浩的气血线竟然被他硬生生挣开了一道缝隙，淡紫色的气血溅在地上，瞬间就被地面的潮气吸得没了踪影。“既往不咎？”男人挑了挑眉，拇指终于按在了遥控器的某个按键上，“你们以为，我会这么容易让你们得手吗？”

　　“小心！”李姐突然大喊一声，话音还没落地，厂房两侧的大门就“哐当”一声往下落，厚重的铁皮门砸在地面上，激起一阵灰尘，震得林辰的耳膜嗡嗡响。紧接着，周围的墙壁上突然“咔嗒”响了一片，十几个黑色的钢管从墙洞里弹出来，管口对准他们的方向，还没等林辰反应过来，黑色的雾气就从管口里喷了出来，像一条条黑色的蛇，在地上缠了两圈，又慢慢往空中飘。

　　“这是‘腐血雾’！”李姐一把拉住林辰的胳膊，又拽着江浩往旁边的水泥柱子后面躲，“吸入后会腐蚀气血，轻则气血紊乱，重则气血枯竭，赶紧屏住呼吸！”她说话的时候，黑色雾气已经飘到了柱子旁边，落在地上的碎石子上，“滋啦”一声，碎石子竟然慢慢变黑，表面像是被融化了一样，变得坑坑洼洼。

　　江浩下意识地往柱子后面缩了缩，指尖的气血线刚冒出来一点，就被李姐按住：“别碰！这雾能腐蚀气血，你的气血线碰上去就是白费力气！”他看着那片黑色雾气，眉头拧成了疙瘩，刚才那一下要是没忍住，恐怕气血线就废了。

　　林辰靠在柱子上，屏住呼吸的同时，赶紧调动体内的气血，淡金色的气血在他身体周围慢慢散开，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刚好把三人罩在里面。黑色雾气飘到屏障边缘，“滋啦”声此起彼伏，屏障表面泛起一圈圈涟漪，淡金色的气血慢慢减少，林辰的额头很快就冒出了一层薄汗——这腐血雾的腐蚀性，比他预想的还要强。

　　他透过屏障，看向那个白大褂男人，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男人正站在黑色雾气里，不仅没躲，反而微微仰着头，张开嘴，像是在呼吸一样，那些飘到他身边的腐血雾，竟然慢慢往他的胸口钻，顺着他的衣领滑进去，而他胸口的位置，气血波动越来越强，原本淡灰色的气血，慢慢变成了暗黑色，还在不断膨胀。

　　“不好！”林辰大喊一声，声音透过气血屏障传出去，带着一点颤音，“他的气血核心，能吸收腐血雾！这些雾不仅伤不到他，还能增强他的气血！”

　　江浩一听，瞬间就急了，指尖的气血线一下子冒出来三道，淡紫色的线在空气中划了三道弧线，直直朝着男人射过去——他要打断男人的吸收，再拖下去，等男人的气血增强到一定程度，他们三个根本不是对手。

　　可就在气血线快要碰到男人的时候，突然撞上了一片腐血雾。“滋啦——”刺耳的声音比刚才更响，淡紫色的气血线像是被烧化了一样，慢慢变成了黑色，然后一点点消散在雾气里，连个痕迹都没留下。

　　男人停下吸收，低头看了眼地上消散的气血痕迹，笑得更得意了，一步步朝着柱子这边走过来，脚下的黑色雾气跟着他的脚步移动，像是给他铺了一条黑色的路。“没用的，”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我的腐血雾，能腐蚀所有气血，不管是你的紫色气血线，还是他的金色屏障，撑不了多久的。”

　　林辰盯着男人的胸口，那里的暗黑色气血越来越浓，已经能隐约看到一个拳头大小的核心在跳动——那就是男人的气血核心，也是他吸收腐血雾的关键。他的大脑飞快地转着，之前跟着师父学气血术的时候，师父说过，每个人的气血都靠核心支撑，核心要是被破坏，气血就会瞬间紊乱，再强的人也撑不住。

　　可现在的问题是，男人周围全是腐血雾，他们的气血根本碰不到他，更别说破坏核心了。江浩的气血线已经试了，一碰就被腐蚀，他的金色屏障也在慢慢变薄，刚才那一会儿，屏障的范围已经缩小了一圈，再这样下去，不用男人动手，他们的气血就会被腐血雾耗光。

　　“李姐，江浩，”林辰突然开口，声音很稳，“等会儿我喊‘动手’，你们就用气血吸引他的注意力，尽量把他往左边引——左边那面墙的钢管少，腐血雾淡一点。”他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脚边，“我绕到他身后，他的注意力都在你们身上，肯定没防备，只要能碰到他的核心，就能打断他的吸收。”

　　江浩皱了皱眉：“不行，太危险了！你绕过去的时候，要是碰到腐血雾怎么办？你的气血屏障已经薄了，根本扛不住。”

　　“没时间了。”林辰看着屏障表面又消散了一点金色气血，咬了咬牙，“我的气血比你们稳，撑一会儿没问题。你们记住，一定要把他的注意力拉走，别让他发现我。”

　　李姐攥了攥急救包，点了点头：“好，我跟江浩配合，等会儿我用气血弹打他的肩膀，江浩你再用气血线缠他的腿，尽量拖时间。你自己小心，要是不行就赶紧退回来，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林辰点头，深吸一口气，慢慢把金色气血往屏障边缘聚，尽量让屏障看起来还很牢固，然后对着两人使了个眼色，大喊一声：“动手！”

　　话音刚落，李姐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拧开瓶盖，往手心倒了一点红色的气血粉，双手一合，红色的粉末瞬间变成了一颗乒乓球大小的气血弹，她抬手一抛，气血弹“嗖”地一下朝着男人的肩膀飞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红色的弧线。

　　江浩也立刻跟上，指尖的紫色气血线一下子冒出来五道，比刚才粗了一圈，朝着男人的腿缠过去，气血线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小网，刚好能把男人的脚踝罩住。

　　男人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侧身躲开气血弹，气血弹砸在他身后的机器上，“砰”的一声炸开，红色的气血溅在机器上，瞬间就被腐血雾腐蚀成了黑色。他低头看了眼缠过来的气血网，脚尖轻轻一点，暗黑色的气血从脚底冒出来，挡住了气血网，“滋啦”一声，紫色气血网慢慢消散，江浩的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就这点本事？”男人冷笑一声，朝着李姐和江浩走过去，脚步加快了些，周围的腐血雾也跟着往那边飘，刚好把他身后的空隙露了出来——那正是林辰要的机会。

　　林辰趁这个时候，悄悄从柱子后面绕出来，尽量把脚步放轻，金色气血在他的周身聚成一层薄薄的护罩，刚好能挡住零星飘过来的腐血雾。他的后背贴着厂房的墙壁，慢慢往男人身后挪，墙壁上的铁锈蹭在他的背上，痒得难受，可他不敢抬手挠，眼睛死死盯着男人胸口跳动的暗黑色核心，连呼吸都放得极慢。

　　还有五米，四米，三米——林辰的心跳越来越快，指尖的金色气血已经聚到了拳头上，拳头周围的气血越来越浓，连空气都好像被烫得微微发颤。他能清楚地看到男人核心的跳动频率，每跳一下，周围的腐血雾就会往核心里钻一点，暗黑色也更浓一分。

　　就在男人抬手，准备对着李姐射出一道暗黑色气血的时候，林辰突然动了。他猛地往前冲了两步，脚下的碎石子“咯吱”响了一声，男人下意识地回头，可已经晚了——林辰的拳头带着金色的气血，直直朝着他的胸口砸过去，速度快得像一阵风，连周围的腐血雾都被冲开了一道小口子。

　　“砰！”

　　一声闷响在厂房里炸开，林辰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男人的胸口，金色气血瞬间涌入男人的体内，朝着暗黑色核心撞过去。男人的身体猛地一震，胸口的暗黑色核心像是被砸破的气球，瞬间就乱了，暗黑色的气血从核心里溢出来，在他的胸口缠成一团，然后慢慢散开，像墨汁滴在水里一样，渗进他的衣服里。

　　“啊——”男人惨叫一声，身体往后倒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子和腐血雾。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暗黑色的气血越来越淡，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腐血雾也像是没了支撑，慢慢往地上落，碰到碎石子后，“滋啦”响了几声，就变成了黑色的水渍，慢慢渗进了地面。

　　林辰收回拳头，金色气血也慢慢收了回去，胸口微微起伏着，刚才那一拳几乎用了他全身的气血，现在胳膊还有点发麻。他转头看向李姐和江浩，见两人都没受伤，松了口气，刚想走过去扶起李姐——李姐刚才为了躲男人的气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膝盖蹭破了点皮。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根细针狠狠扎进了肩膀里，顺着血管往身体里钻，带着一阵冰凉的寒意。林辰的身体猛地僵住，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肩膀，指尖碰到了一根细细的黑色针管，针管已经扎进去了一半，针管里的暗黑色液体正慢慢往他的身体里推。

　　“什么人！”江浩最先反应过来，猛地转头，看见厂房门口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风衣，戴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还捏着个小小的针管推器，刚才扎中林辰的，就是他。

　　那人见被发现了，也不恋战，转身就往厂房外面跑，风衣的下摆被风掀起，露出里面黑色的靴子，踩在地上的铁皮上，“噔噔噔”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大门外。江浩想追，却被李姐拉住了：“别追了！先看林辰！”

　　江浩这才回过神，赶紧跑到林辰身边，看着他肩膀上的黑色针管，脸色瞬间变了：“这是什么？针管里的东西——”

　　林辰的肩膀越来越麻，那股冰凉的寒意顺着血管往四肢蔓延，连指尖都开始发僵。他咬着牙，伸手想把针管拔出来，可手指刚碰到针管，就被李姐按住了：“别拔！这种针管可能有倒钩，硬拔会把毒素带得更深！”她赶紧打开手里的气血急救包，从里面摸出一根银色的细针，“我先用气血针封住你的穴位，不让毒素扩散，你撑住，咱们赶紧去医院！”

　　林辰点了点头，靠在柱子上，慢慢闭上眼睛。刚才砸破男人核心的成就感还没褪去，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刺痛和寒意浇得一干二净。他能感觉到李姐的气血针轻轻扎在他的肩膀和手臂上，淡淡的红色气血顺着针管渗进体内，挡住了那股冰凉的寒意，可肩膀上的麻木感还是在慢慢扩散。

　　地上的白大褂男人还在挣扎，想爬起来，却因为气血紊乱，刚撑起上半身就又倒了下去，看着林辰肩膀上的针管，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断断续续的，带着一丝诡异：“没想到吧……我还有后手……那针管里的是‘滞血剂’……能让你的气血慢慢凝固……就算你们去医院……也来不及……”

　　江浩一听，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抬脚想踹过去，却被李姐拦住了：“别冲动！现在最重要的是林辰！”她把气血急救包往江浩手里一塞，“你帮我扶着林辰，我去看看门口有没有车，咱们现在就走！”

　　江浩赶紧接过急救包，小心翼翼地扶着林辰的胳膊，尽量避开他受伤的肩膀。林辰靠在江浩身上，能感觉到江浩的手在发抖，他想开口说“我没事”，可嘴唇却越来越僵，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白大褂男人，又看向厂房门口刚才那人消失的方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安——这废弃工厂里的陷阱，根本不是那个白大褂男人一个人布下的，背后还有人，而刚才那个穿黑风衣的，只是个开始。

　　李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急切：“江浩，快来！我拦到一辆路过的货车，师傅愿意送我们去医院！”

　　江浩赶紧扶着林辰往门口走，林辰的脚步越来越沉，肩膀上的刺痛慢慢变成了麻木，那股冰凉的寒意还在往身体里钻，可他的心里却很清楚——这次的事，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