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雄虫非要和我联姻》演缘

26、失控的吻

　　凯因的易感期在里奥那瓶来路不明却异常有效的“特效舒缓剂”和近乎强制的照料下，平稳地度过了。身体的不适逐渐消退，但某种心理上的震荡却迟迟未能平息。
　　那个强行喂药的动作，那个守在床边的身影，还有醒来时发现身上被细心盖好的薄被……这些画面反复在他脑中回放。里奥·诺克斯这个人，像一团矛盾的综合体，时而危险疯狂，时而细腻可靠，时而轻佻浪荡，时而又流露出惊人的脆弱和偏执。
　　凯因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用简单的“敌人”或“目标”来定义他。那颗被强行植入内心的种子，早已破土而出，肆意生长，盘绕在他冷静自持的心脏上，带来陌生的悸动和不安。
　　里奥则仿佛尝到了甜头，变得更加……得寸进尺。照顾凯因度过易感期似乎给了他某种底气，他出现在凯因私人空间的次数越来越多，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天下午，凯因正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分析一份关于新型星舰引擎的机密报告。里奥又不请自来，窝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看似在浏览金融新闻，实则目光大多时间都落在凯因专注的侧脸上。
　　阳光透过窗户，勾勒着凯因纤长的睫毛和紧抿的薄唇。他思考时会无意识地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一个极其细微的小习惯。
　　里奥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一种强烈的、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他放下终端，站起身，走到书桌旁。
　　凯因察觉到他的靠近，从报告中抬起头，深灰色的眼眸带着询问望向他。
　　里奥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凯因额前一丝不听话的银发，将它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凯因的身体瞬间僵硬，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打开他的手。他只是看着里奥，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和……细微的波动。
　　这细微的默许像是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里奥眼底深藏的火焰。
　　他的手指没有离开，反而顺着凯因的脸颊缓缓下滑，抚过下颌线，最终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
　　空气仿佛凝固了。书房里只剩下两人逐渐变得清晰的呼吸声。
　　“凯因……”里奥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他缓缓俯下身。
　　凯因看着那双越来越近的、仿佛盛满了整个星河又深不见底的桃花眼，心脏猛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跳出来。理智在尖叫着危险，命令他推开，但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甚至……可耻地产生了一丝期待。
　　当里奥温热的唇终于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覆上他微凉的唇瓣时，凯因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嗡”地一声炸开了。
　　这个吻不同于婚礼上那个一触即分的、象征性的吻。它充满了掠夺的意味，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惜。里奥的舌尖霸道地撬开他的牙关，纠缠着他的，吮吸着，索取着，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凯因最初僵硬地承受着，但很快，一种陌生而强烈的酥麻感从相接的唇瓣蔓延至全身，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里奥提前预判，一只手牢牢扣住了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反抗的意念在销魂的感官冲击下节节败退。凯因的手无意识地抓住了里奥胸前的衣料，指尖微微颤抖。他闭上了眼睛，长睫轻颤，仿佛沉溺于一场无法抗拒的风暴。
　　这个吻漫长而激烈，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里奥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交融。
　　凯因睁开眼，眸中水光潋滟，带着情动后的迷离和一丝尚未消散的震惊。他的嘴唇被吻得微微红肿，颜色诱人。
　　里奥看着这样的他，眼底的欲色更深，拇指眷恋地摩挲着他红肿的唇瓣，声音喑哑：“现在，你还要说对我没感觉吗？我的雌君？”
　　凯因呼吸一滞，猛地推开他，站起身后退几步，脸上红潮未退，眼神却已迅速结起冰霜，只是那冰霜之下，是显而易见的慌乱：“出去！”
　　里奥看着他那副欲盖弥彰的样子，低低地笑了起来，心情好得无以复加。他知道，他今天终于在这座冰山上，凿开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缺口。
　　“好，我出去。”他从善如流地举起手，后退两步，目光却依旧胶着在凯因身上，“但你记住，凯因·冯·伊西多尔，你是我的人。迟早都是。”
　　他转身，哼着愉快的小调离开了书房。
　　凯因独自站在原地，剧烈的心跳久久无法平复。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份灼热的触感和气息，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竟然沉溺在了那个混蛋的吻里？！
　　一种混合着羞耻、愤怒和莫名悸动的复杂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然而，这份刚刚萌芽的、带着激烈碰撞的亲密，并没有逃过庄园真正主人的眼睛。
　　当晚，凯因被叫到了雷克斯元帅的书房。
　　元帅没有提及下午发生的事情，甚至没有看凯因那似乎还有些红肿的嘴唇（或者他看到了，但选择忽略）。他只是如同往常一样，冷硬地询问了凯因近期的学业和训练情况，并讨论了一下“黑曜石”空间站事件的后续影响。
　　就在凯因以为这次谈话即将结束时，雷克斯元帅忽然话锋一转，淬火银灰的眼眸锐利地看向他。
　　“凯因。”
　　“在，父亲。”
　　“记住你的身份，你的责任，以及……”元帅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你周围环境的复杂性。”
　　凯因的心猛地一紧。
　　“感情用事是战场上最致命的弱点。”雷克斯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绝对的清醒和判断力。不要被任何表象迷惑，更不要……轻易交出自己的信任和弱点。”
　　这话语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凯因心中那些因为那个吻而翻腾不休的滚烫情绪。
　　养父知道了。而且，他在警告他。
　　是啊，里奥·诺克斯背后是错综复杂的诺克斯家族和马努亚家族的阴影，是他尚未完全清晰的复仇计划，是无数未知的危险。那个吻再炽热，又能代表什么？能抵消那些潜在的威胁吗？
　　凯因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所有的迷茫和慌乱被强行压下。
　　“是，父亲。我明白。”他沉声回答，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离开书房时，凯因的心再次被一层坚冰包裹。只是这一次，冰层之下，多了一道难以愈合的裂痕，和一份更加沉重纠结的痛苦。
　　感情的升温无法阻挡，但现实的警告也同样冰冷刺骨。
　　他与里奥之间，注定无法只是简单的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