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F》Oooooooo

24、请前队友上我的个综【番外】

　　（一）

　　回归期像是被扔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脱水机，每一秒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连轴转到灵魂出窍。打歌、签售、电台、综艺录制……身体累到极致，脑子里却像绷着一根弦，一刻不敢放松。

　　偏偏这种时候，想她想得厉害。

　　金瑞妍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参演的那部古装剧意外成了小黑马，口碑和热度都不错，她那个戏份不算多的白月光角色居然也吸了不少粉，连带着她的通告也多了起来。我们俩的日程表像是被故意错开一样，她往东我往西，连视频通话都常常要靠挤时间。

　　上次见面，还是一个月前，她偷偷溜来我的打歌待机室，像个地下党接头一样，戴着口罩帽子，只待了十来分钟，塞给我一盒她代言的润喉糖，抱了一下，就又匆匆走了。那十分钟，我连妆都没来得及卸，只能隔着厚重的粉底感受她怀抱的温度，短得像一场幻觉。

　　所以，当我看到我的个人综艺《绚雅的小憩时光》新一期策划案时，一个念头猛地窜了出来——请她来。

　　我的个综风格比较随性，主要是聊聊天，玩点小游戏，展示一下舞台下的日常。请的嘉宾大多是朋友或者合作过的同事。请她，合情合理。前队友，一起活动三年，感情深厚（确实深厚，只是此“深厚”非彼“深厚”），话题度也有。

　　我几乎能想象到她坐在我对面，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有点拘谨又努力配合的样子。光是想想，就觉得连日的疲惫都被冲淡了不少。

　　经纪人欧尼听完我的想法，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叹了口气：“李绚雅，我警告你，录节目的时候，给我把尾巴夹起来！”

　　我：“……我有什么尾巴？”

　　“你说呢？”欧尼白眼快翻到天花板上，“收起你那恨不得把人盯出洞来的眼神！控制好你的手！别动不动就往人身边蹭！说话注意分寸！现在是你们‘深厚的前队友情’！不是别的！听懂没有？！”

　　我撇撇嘴，心里嘀咕：知道啦知道啦，啰嗦。前队友就不能感情好了？前队友就不能关心了？哼。

　　但表面上还是乖乖点头：“内~阿拉搜~放心啦欧尼，我有分寸的。”——才怪。我都想好了，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好好“逗逗”她，以解我这一个月的相思之苦。卖“前队友情”？没问题啊，我卖得比谁都真，真的不能再真了。

　　（二）

　　录制当天，我特意选了一条她之前说过好看的裙子，早早到了录制棚。心情雀跃得像是要去春游，连化妆做头发都格外有耐心。

　　听到外面工作人员一阵小小的骚动，我知道她来了。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了几下。我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李绚雅，冷静，专业一点，你是主持人！

　　棚门推开，她走了进来。

　　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柔顺地披着，妆容清淡，看起来又乖又软。看到我，她眼睛弯起来，露出一个标准的、略带羞涩的笑容：“绚雅欧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瑞妍呐~”我努力压下想上去抱她的冲动，维持着主持人应有的热情和得体，走过去和她轻轻拥抱了一下。嗯，身上还是那股好闻的、淡淡的甜香。抱一下，不算过分吧？

　　落座后，采访开始。按照流程，我们先聊了聊近况，回忆了一下Starlight时期的有趣往事。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问什么答什么，语气温和，笑容得体，偶尔被我逗笑，也会捂着嘴笑得眼睛弯弯。

　　太乖了。

　　乖得我都不好意思下狠手“欺负”她了。

　　这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啊！我以为她会有点小紧张，会被我逗得脸红耳赤，会下意识地依赖我看向我……可现在，她简直像个完美嘉宾，礼貌、周到、无懈可击！

　　这怎么行！我憋了一个月，可不是为了来看她表演“完美前同事”的！

　　我得给她挖个坑。

　　（三）

　　机会出现在游戏环节。有个经典的演技考验小游戏，随机抽情景表演。

　　我眼疾手快，趁着PD没注意，偷偷给作家欧尼使了个眼色，比了个口型。作家欧尼跟我合作久了，瞬间了然，憋着笑，默默抽走了一张原本的题目，换上了我提前“贿赂”好的另一张。

　　“好，接下来请瑞妍抽到的情景是——”我拿着手卡，心里的小恶魔疯狂摇尾巴，表面却一本正经，“演出‘暗恋一个人却不敢说出口，只能默默关注’的样子。”

　　我特意加重了“暗恋”两个字，眼神瞟向她。来吧，金瑞妍，让我看看你怎么演！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她明显愣了一下，眨眨眼，似乎没料到会抽到这种题目。台下她的经纪人欧尼瞬间坐直了身体，警惕地看向我。我的经纪人欧尼则在台下拼命对我使眼色，用口型骂我“李绚雅你死定了”。

　　我心里得意洋洋，面上却故作关切：“怎么了？这个有点难吗？没关系，随便演一下就好，反正只是游戏嘛~”

　　我看你怎么演。暗恋？你金瑞妍字典里有这两个字吗？当年可是我先……咳咳。反正，我就想看她为难的样子。

　　然而，我低估了她这几年的修炼。

　　只见她只是愣了几秒，随即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温和无害的笑容。她微微歪头，看着我，眼神清澈又无辜，语气软软地，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苦恼和求助：

　　“嗯……是有点难呢。我好像……没有暗恋过别人的经验呢。”

　　她顿了顿，在全场工作人员善意（和看热闹）的笑声中，目光直直地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极细微的、狡黠的弧度，抛出了致命一击：

　　“要不……欧尼先给我示范一下？”

　　轰——！

　　我感觉我的大脑好像被扔进了一颗炸雷！瞬间一片空白！

　　我示范一下？！

　　金瑞妍！你这个坏家伙！

　　台下瞬间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和起哄声！我的经纪人欧尼已经捂住了脸，不忍再看。她的经纪人欧尼则松了口气，露出了“干得漂亮”的表情。

　　镜头全部对准了我，捕捉着我脸上瞬间的僵硬、慌乱、以及迅速蔓延开的、根本无法控制的红晕！

　　这个坑！是我亲手挖的！结果把自己埋了？！

　　我看着她那双写满“无辜”和“求知欲”的大眼睛，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咬她一口！

　　（四）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全场都在等着我的“示范”。

　　我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心里把金瑞妍这只突然亮出爪子的小猫揉搓了一百遍！

　　“……啊，真是，”我试图用抱怨掩饰尴尬，摸了摸发烫的耳朵，“现在的后辈真是……还会给前辈出难题了……”

　　台下又是一阵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掉对面那道看好戏的目光。示范就示范！谁怕谁！

　　可是……怎么演？对着谁演？总不能对着工作人员吧？那也太奇怪了。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又飘回了她身上。

　　她依然乖乖地坐在那里，看着我，眼神里那点狡黠藏得更深了，看起来更像是个等待老师授课的乖学生。

　　……

　　丢死人了！

　　心一横，我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落在她身上，但又不是完全直视，带着点飘忽和闪躲。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边缘，声音也故意放低放轻了些，带着点犹豫和不自然：

　　“就……比如，会忍不住偷偷看ta……但是被发现的时候，又会立刻移开视线……”我飞快地瞟了她一眼，又立刻低下头，感觉脸颊温度飙升。

　　“会……记住ta随口说的小喜好……”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脑子里闪过的全是我们之间的点滴。 “会……在ta遇到困难的时候，比自己遇到麻烦还着急……” “会……很想靠近，又怕靠得太近……” “会……因为ta的一个笑容，就觉得……嗯……什么都值了……”

　　我说得断断续续，词不达意，根本谈不上什么演技，完全就是凭着本能和那些深藏在心底的情绪在胡言乱语。脸热得快要爆炸，根本不敢看她的反应，只能死死盯着沙发一角。

　　周围好像很安静，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直到感觉再说下去就要暴露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才猛地停下来，抬起头，强行切换回主持人模式，语气夸张地试图掩盖一切：“啊！大概就是这样吧！很简单的！瑞妍xi学会了吗？！”

　　然而，当我看向她时，却愣住了。

　　她脸上的那种“无辜”和“乖巧”不知何时消失了。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有细碎的光在流动，嘴角微微抿着，那表情……不是看热闹，也不是觉得好笑，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柔软的、像是被什么触动了的怔忪。

　　我们隔着几步的距离，在镜头和所有人的注视下，无声地对视着。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噼啪作响。

　　几秒后，她率先移开了视线，垂下眼帘，再抬起时，脸上又挂上了那种恰到好处的、略带羞涩的笑容：“内……欧尼示范得很好，我好像有点理解了。”

　　她的耳根，好像……有点红？

　　（五）

　　接下来的录制，我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像是踩在云端。刚才那段即兴的、漏洞百出的“示范”，几乎抽空了我所有的勇气和理智。

　　反倒是金瑞妍，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居然真的按照我那个“示范”，有模有样地演了一段。眼神躲闪，手指绞动，语气怯怯，活脱脱一个情窦初开又胆怯的小女生模样，惹得现场工作人员连连惊呼“可爱”“演技太好了”。

　　我坐在对面看着，心里酸溜溜的。哼，演得还真好！跟谁学的！

　　节目后半段，我们互动的时候，我明显规矩了很多，不敢再随便挖坑。她却似乎自然了不少，偶尔还会主动cue我一下，抛个无伤大雅的小梗过来。

　　录制终于结束。我几乎是瘫在沙发上，感觉比连开三场演唱会还累。

　　工作人员陆续退场。她和她的团队过来道别。

　　“今天谢谢欧尼照顾了。”她对着我鞠躬，笑容官方又得体。

　　我也挤出职业假笑：“哪里，瑞妍表现得很好，下次再来玩啊。”

　　眼神交锋间，噼里啪啦。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立刻瘫倒，把脸埋进抱枕里，发出一声哀嚎。

　　我的经纪人欧尼走过来，踢了踢我的小腿：“呀！李绚雅！你最后那是什么示范？！我差点以为你要当场表白了！”

　　我闷闷的声音从抱枕里传出来：“……别说了欧尼，我想静静。”

　　“静什么静！”我的经纪人欧尼没好气，“不过……效果倒是意外的好。后期剪辑一下，绝对是个大爆点，‘前队友’情深，互相调侃演技，多好的话题……”

　　我：“……”

　　是啊，话题是有了。可我差点社死当场！

　　（六）

　　晚上回到公寓，我还在为白天的“翻车事件”耿耿于怀，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

　　手机亮了，是她发来的消息。

　　【今天辛苦欧尼了~（兔子鞠躬.jpg）】

　　我哼了一声，不想回。这个坏家伙！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跳进来。

　　【欧尼今天的“示范”……】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又要说什么？！嘲笑我吗？！

　　【……很真挚。】

　　我愣住了。

　　真挚？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下一条消息又来了。

　　【看的时候就在想……】
　　【原来被欧尼暗恋……是这种感觉啊。】 【（兔子捂脸害羞.jpg）】

　　轰——！

　　我的脸再次爆炸升温！手机都差点拿不稳！

　　金、瑞、妍！

　　她绝对是故意的！！！

　　我手指颤抖着，打字回复：【呀！谁暗恋你了？！我那是在演戏！演戏懂吗？！】

　　那边回得飞快：
　　【内内内~是演戏~（兔子点头.jpg）】
　　【欧尼演技最棒了！（兔子崇拜眼.jpg）】

　　我：“……” 一拳打在棉花上！

　　我气得想打电话过去骂她，却又忍不住对着屏幕傻笑。

　　这个坏蛋！总是能用最无辜的表情，说最撩人的话！把我吃得死死的！

　　好吧。

　　我认栽。

　　虽然过程惊险万分，差点翻车，但……好像确实如经纪人欧尼所说，节目效果会很有趣。

　　而且……

　　我摸了摸依旧有点发烫的脸颊。

　　能这样隔着屏幕被她“调侃”，似乎……也不错？

　　至少，比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行程表想她，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