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瘟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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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下了马车，眼前一排排房间里皆是染了瘟疫的病患，都隔离在这里。
顾忧天以为她会害怕被传染，装出男子汉的模样道：“姑娘莫要怕！有我在你不会被传染的！
祈鸳沉默了几秒，淡淡道：“我不怕。”
顾忧天愣了一下，以为这位姑娘是在装坚强并没有再说话，慕清淮看了她一眼移开视线。
“你们放心。以你们的修为来看是不会被传染的。”欧阳揽月贴心地提醒。
顾忧天：……
房门被打开，里面的病患似乎看到了希望，麻木的眼睛里闪着泪花。
不过他们病怏怏躺在床上，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痛患们有几个共同点，没有指甲，皮肤溃烂，头发稀疏，呼吸急促，身体起伏极大。
祈鸳忙问：“这种病叫什么？有什么症状？首个病患怎么感染的？感染的人有什么共同点？”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其余三人皆是一愣，欧阳揽月一一答道：“鱼瘟。感染者指甲发软自然脱落，头发渐渐掉光，皮肤溃烂，呼吸不畅，最主要的是耳聋与喉哑。正是因为这点我无法调查他们感染的原因。不过第一例是在钓鱼的河边发现的，因此叫鱼瘟。”
“为什么他们不写字？”顾忧天问。
慕清淮：“中招的都是百姓，自然是不识字。”
“没错。他们一开始发现自己感染了还能手舞足蹈地比划，后来应当是浑身无力，只能像现在一样瘫在病床上。”欧阳揽月答。
“总不可能是感染的一瞬间失聪变哑的，肯定像指尖发软一样有过渡段。欧阳公子，不妨从今日起每天调查百姓们干过的事等，瘟疫潜伏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虽然是麻烦了些，还是能起到作用的。”祈鸳认真地说。
欧阳揽月怔住，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欣然同意：“这个法子可行。”
慕清淮出声：“这瘟疫又和妖鬼有什么关系？听起来完全是两件不同的事，厉鬼又是怎么回事？”
这刚好是祈鸳想的问题，她看向欧阳揽月。
“感染瘟疫一个月就会死去，死去的人化为厉鬼吃掉自己的尸体，还会去攻击活人。瘟疫与妖怪是同一个时间到来的，很难不把两者联系到一起。首例患者已经死了，那人是普通渔民，被发现时身上沾染了妖气，国主怀疑是妖怪带来的瘟疫。”他回答。
祈鸳直接走到病床前，开始把患者的脉。
顾忧天大惊失色：“姑娘你在干什么？”
她没理他，很快放下患者的手转身道：“但是这些病患身上没有妖气。”
“正因如此，目前的猜测是只有第一个人是被妖怪所感染，后来的感染者都是继这人后人传人导致病患的。”欧阳揽月道。
“等一下。”慕清淮语气隐隐不满，“既然有潜伏期，那就不能确定这些患者每人感染的具体时间。明知道一个月会死后化为厉鬼，为什么还让他们几人待在一间房？是嫌死的人不够多么，不怕其中一人突然死掉化鬼吃掉其他患者？”
欧阳揽月笑容僵硬了一瞬，道：“是我们考虑不周。会向国主反映的。”
“向国主反映是什么意思？可以确定国主会将每个人单独隔离开吗？”祈鸳拧眉问。
见气氛剑拔弩张，顾忧天快速说道：“也许只是地方不够用呢？没事没事，用钱就能解决。”
大家都能猜到，就是因为钱的问题。国主如今已经放弃了感染者，之所以找来修士只是为了剩下未感染的子民。
但是他们还没有放弃。
看到这些病患面上痛苦绝望的表情祈鸳心里就堵的慌。这些人感染前也是生龙活虎，他们只是得了病，病好了就没事了。
慕清淮冷笑一声：“那好办。欧阳，拜托你与国主说，隔离的费用均由我出，这些人还有救。”
“那最好了。”欧阳揽月微微一笑。
祈鸳：“好了。我们都是修士，对他们的病没有头绪。比起待在这里，还是带我们去见锁着的厉鬼。”
“好啊。”欧阳揽月欣然接受。
顾忧天坐在马车上问：“为什么不杀了厉鬼？化鬼就没有了解救的余地，怎么还留着？”
“自然是没能力，打不过。”慕清淮冷冷直说。
他带着打量的目光看这位好友，明明对于欧阳揽月而言厉鬼算不上什么，他身为国师为什么不出手？
顾忧天脸色一变，急切地说：“国师大人，您别介意祝扶公子的话，他是无心的！”
他说完之后才发现欧阳揽月并未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似是认同祝扶的话。他才悻悻闭上嘴。
慕清淮听出顾忧天是为他说话，和缓了脸色，道：“谢了。”
顾忧天有些意外，这位公子居然在向他道谢？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头：“没事没事。”
这次的路程更远，马车也行驶了许久。
“下来吧。”车夫回头道。
祈鸳下了梯子，发现面前只有一扇门，附近的街道空荡荡的，门里时不时传出嘶吼声与撞击声。
顾忧天吓得后退一步，突然想起旁边有女子，还是前进了两步挡在祈鸳身前。
欧阳揽月拿出钥匙开锁，顾忧天紧张地吞咽口水，慕清淮抱胸站在一旁似乎没有出手的打算。
门打开的一瞬间厉鬼冲了上来，顾忧天大声喊道：“姑娘莫怕！我来保护你！”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绿色的身影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直接解决掉了厉鬼。
祈鸳淡淡看他：“不足为惧。”
顾忧天看着地上厉鬼的尸身惊得张大了嘴，说话都不利索：“杨、杨梅姑娘，你……”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多谢好意。”祈鸳看了他一眼。
慕清淮一愣，不由看了她一眼，这句话，不禁让他想到一个人。
一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垂下的眼眸中流露出温柔与美好。
欧阳揽月笑着鼓掌：“杨梅姑娘好身手。我们还是看看这鬼吧，过一会儿尸身就消散了。”
三人立马蹲下身查看尸身的情况，只有欧阳揽月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动作，祈鸳复杂地看了欧阳揽月一眼，还是回头集中看尸体。
欧阳揽月，他为什么不出手？
“尸体没什么问题，但他身上除了皮肤溃烂外没有其它症状，听力恢复了，也可以吼叫。”祈鸳道。
“他在化鬼前，鱼瘟的所有症状都有。他除了皮肤以外都恢复了？”欧阳揽月问。
慕清淮：“千真万确。”
“国师大人，可以麻烦您带我们去渔民感染的那条河吗？”顾忧天问。
“当然可以。”欧阳揽月爽快地说。
顾忧天突然有些犹豫：“那个只是第一个感染者发现的地方，他真的就是在那里被传染的吗？不是有潜伏期吗？”
“不用担心。渔民钓鱼为业，通常会一直守在河边待个好几天，想必大概率就是在那里被传染的。”祈鸳道。
又奔波了一小段路程，几人来到了那个“鱼瘟”开始的地方。
这是一条非常普通的河流，除了格外深之外没看出哪里和寻常河流有区别。
“你们说那妖怪会不会就藏在水里？”顾忧天嘟囔着。
“有可能。”祈鸳道。
不远处有个大汉，手上举着流星锤正与旁人起争执，声音之大惊扰了四人。这个大汉脸上留着疤痕，人中有胡子，从身上的肌肉上看着就很壮实。
那个大汉无意间看到了四个人，立马停下来与渔民的争执，大步走了过来。
顾忧天紧张地将剑举在头顶，声音哆哆嗦嗦：“你，你不要过来啊！”
汉子没理他，反而指着祈鸳不屑的说道：“国师，你不选我这样子的强者，居然挑了一个弱女子？凭她这个样子能解决那些妖鬼吗？”
“喂！你怎么说话的！”顾忧天硬气起来。他可是亲眼看到了这位姑娘秒掉厉鬼的样子，哪里是什么弱女子？
欧阳揽月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祈鸳自己就会出手。
祈鸳并不惯着，冷冷看着他：“那这位公子又是怎样的强者呢？”
汉子收起流星锤，哼了一声，骄傲地说：“老子今年十百一十七岁，境界达到元婴初期，是你和这两个小白脸毕生达不到的境界。”
“呵。”慕清淮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
那声音太轻，让汉子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他脸上那抹未来得及散去的嘲笑。
汉子青筋暴起：“小白脸你挑衅谁？老子的境界你八百年都修不来。”
祈鸳走到汉子跟前，平静地与他对视，皮笑肉不笑，低低发出一声：“哈？”
她手指一动，降下威压。
属于化神期修士的压迫感使汉子跪倒在地，他脸上露出惊恐与不可置信，却仍在强撑，很快嘴角溢出鲜血。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年轻女子，断断续续地说：“不可能！你，你怎么会？你一定用了驻颜术对不对？老妖婆！你一定几百岁了！”
顾忧天搭在祈鸳肩上，心中也震惊她的修为，面上却不显，挑衅地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老头儿，咱们这位姑娘，可是货真价实的年轻！”
祈鸳适当收回了威压，哪怕她面无表情，汉子还是撑着身体向后爬了几步：“不可能！你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吧！能达到这个修为的只有修真界那位！”
“哪位？”顾忧天好奇地问。
“祈、祈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