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回响》布丁爱吃星星糖

18、微光里的松动

　　宋槐从苏念安公寓楼下离开后，连着三天没再去苏氏大厦。不是放弃，是特助那句“苏总发烧好几天”像根刺扎在她心里——她怕自己再去，会让本就虚弱的人更添烦躁。
　　这三天里，她每天都会绕到公寓附近的药店，拜托店员给保安室送些感冒药和温性的食材，反复叮嘱“别说是宋槐送的”。直到第四天傍晚，她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保安室的东西，别再送了。”
　　宋槐盯着屏幕，手指攥得发白。这是冷战以来，苏念安第一次主动给她传递消息，哪怕语气依旧冷淡，却让她看到了一丝微光。她立刻回复：“你退烧了吗？我炖了点梨汤，放保安室了，你记得热了喝。”
　　消息发出去，依旧是漫长的沉默。宋槐没抱希望，却还是守着手机等了一整晚，直到凌晨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被手机震动吵醒，点开一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梨汤不错，以后不用炖了。”
　　短短九个字，让宋槐瞬间清醒。她从床上坐起来，反复看着那条短信，眼眶慢慢红了——苏念安喝了她炖的汤，还特意告诉她，这已经是难得的松动。
　　宋槐没敢再贸然去找苏念安，只是每天换着花样做些清淡的餐食，让保安转交给她，每次都附一张小纸条，写的不是道歉，也不是恳求，只是些琐碎的日常：“今天药店的阿姨说，梨要选带斑点的才甜”“楼下的流浪猫生了小猫，眼睛圆圆的很可爱”“爸今天能下床走路了，还问我你最近好不好”。
　　这些纸条大多石沉大海，偶尔会收到一句简短的回复，比如“猫的照片看看”“伯父注意保暖”，却足以让宋槐开心很久。
　　一周后的一个傍晚，宋槐像往常一样把熬好的小米粥送到保安室，刚要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宋槐。”
　　那声音带着一丝未散的沙哑，却依旧熟悉得让她心跳骤停。宋槐猛地回头，看到苏念安站在公寓楼门口，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头发随意挽着，脸色还有些苍白，却比前几天看着精神了些。
　　宋槐愣在原地，忘了说话，眼泪先一步涌了上来。
　　苏念安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眼神动了动，却还是维持着平静：“保安说你每天都来。”
　　“我……我就是怕你没好好吃饭。”宋槐的声音带着哽咽，不敢靠近，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苏念安没说话，转身朝着公寓楼走：“进来吧，粥凉了。”
　　宋槐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苏念安的脚步。走进公寓，还是熟悉的布局，只是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叠她之前写的小纸条，被整齐地叠在一起。
　　苏念安把粥倒进碗里，放进微波炉加热，转身对宋槐说：“坐吧，不用站着。”
　　宋槐在沙发上坐下，手指紧张地攥着衣角，看着苏念安的背影，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苏念安把热好的粥端出来，放在茶几上，又拿了一双筷子：“喝吧，你也没吃饭吧。”
　　宋槐看着碗里的粥，眼泪掉在茶几上：“念念，对不起，我以前……”
　　“先喝粥。”苏念安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却没了之前的疏离，“凉了对胃不好。”
　　宋槐拿起筷子，小口喝着粥，眼泪却越掉越多。苏念安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样子，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我没生你爸的气，也知道你当时为难。”
　　宋槐抬起头，看着苏念安，眼里满是惊讶。
　　“我只是气你，明明知道我做了什么，却还是选择推开我。”苏念安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跟董事会吵了三天，把苏氏的备用金挪给宋家，甚至跟我妈吵翻，就是想让你不用那么难，可你一句话，就把我所有的努力都否定了。”
　　“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因为怕拖累你就推开你。”宋槐放下筷子，眼泪更凶了，“这些天我每天都在后悔，我看着那些纸条，想着以前我们一起的日子，我……”
　　“好了，别说了。”苏念安打断她，伸手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我没说原谅你，只是觉得，总这样冷战，没意思。”
　　宋槐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心里却松了口气——苏念安愿意跟她说话，愿意让她进公寓，愿意提以前的事，这已经是最好的开始。
　　她看着苏念安，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们以后，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苏念安喝了口粥，没直接回答，只是说：“先把伯父的病照顾好，宋家的合作我会盯着，其他的，以后再说。”
　　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宋槐看着苏念安的侧脸，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她知道，那道横在两人之间的冰墙，终于开始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