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35 偷听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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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的时候，栢沨已经离去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套新睡衣。姜夜寻看了看手机，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他换上了新睡衣，拉开窗帘，沐浴了好一会儿秋日的阳光，又活动了下肢体，这才感觉自己有了点活人气儿。
头还是很昏重，但比昨晚要好了很多。而且，令他意外的是，他昨晚居然睡得很香甜。
出去的时候，他的动作放轻，到客厅需要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过拐角时他发现封文轩像条死狗样瘫在他和栢沨昨晚坐过的沙发上 嘴里一直哼哼唧唧。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栢沨则穿着一身很整饬的西装，正背对着姜夜寻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老大啊，你跟姜夜寻都睡了几次了，接下来准备怎么发展？”
是封文轩的声音。姜夜寻脚步一顿。
栢沨收了手机，没说话。封文轩哼唧了两声，又说：“哟，老大，你又上热搜了，又是桃/色新闻。”
栢沨眼皮都没掀：“是吗？随便。”
封文轩翻着手机，语气分明酸溜溜：“好啦，又是个跟网红的合照，是昨夜生日会上的吧？你瞧瞧你，只要跟个女的同框，媒体准说你和她约过。”
“嗯。”栢沨似乎对自己的花边新闻不感兴趣。
“有意思啊。媒体眼里你是个连我都羡慕的超级海王，每天不是在睡女人就是物色各种女人准备睡，你就没想法？你可真能忍的，你什么时候这么不在乎名誉了？不对，你确实没在乎过，大学时候你就是个出名的混球。”
“你那时候跟姜夜寻可真够浪的，每次一打电话你们就在办事。”封文轩笑了两声，“虽然媒体说你是海王，但我觉得你其实是个纯爱战神。”
“谁能知道你这么久就只谈过一个呢。”
封文轩想到什么，忽然桀桀笑起来：“还记得不，以前大学有回跨年，你跟姜夜寻玩女装play，疯球了，租了个附近没外卖的山庄酒店，大半夜打电话让我去给你两送那玩意儿。我还以为你都不备着，一问，连着好几晚全用完了。”
“还有一回，咱们一起去枫树山露营，你带上了我，结果陈浩第二天非要跟我换帐篷。他说你两整整折腾了一晚上，他在隔壁实在受不了了，感觉姜夜寻快被你拆散架了。卢飞也吐槽过，说想蹭你的跑车玩，提前在车库等，结果你两在车里一直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直接把他浪跑了。”
“你当年可真是不要脸啊，我那不是没送到嘛，我问你没那玩意儿你们怎么解决的，是不是急刹车了，你支支吾吾的，我就知道你，啧啧……姜夜寻要是女的，你两现在孩子都该好几个了吧？”
“说完了吗？谈恋爱的时候这样不是很正常。”
先前没接话的栢沨总算接了他的话。
“是正常啦。不过，你之前比埃菲尔铁塔还直，我还以为你至少有个缓冲期，姜夜寻确实长得好看，但他毕竟是男的，我还以为你们至少要搞一段时间的柏拉图。谁知道我白操心了，那干柴烈火的，把我们兄弟都丢一边了，大家当时都怨念得不行。”
“难为你这几年过得这么清心寡欲了。”
姜夜寻没想到他们的对话这么直白，直接将他过去和栢沨的私生活抖得彻底，一时尴尬不已。
栢沨在大学时候是个随性而自由的人，和他在一起，姜夜寻总是会被他的节奏带得逐渐摒弃自我的枷锁。
但凡那人有所求，他向来予取予给。所以那个时候，他们确实闹得有些过，时常黏在一起，做些情侣们常做的事。
“我现在想起你两谈恋爱的事就觉得肉麻，你当年可是宠他宠得很，好几次我去找你，他都坐你腿上，你搂着他，你两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嘀咕个不停，太腻歪了。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眼球酸。本来以为你只要恋爱都那样，后来才晓得你只对他那样。”
“你们天天黏在一起亲亲我我，兄弟几个都受不了了。我看他长得挺烈的，当年竟然那么配合你。跟他谈过后你就没谈了，我是真觉得你很喜欢他，分手让你伤筋动骨了好多天。我就没见你那么颓废过，喝酒都一直喊他名字。你知道吗，有个说法，喜欢一个人的程度取决于失去他的难过程度……可惜了，要不是那档子事，你们现在肯定——”
栢沨终于打断了他：“早过去的事，还提做什么？”
“好吧，我不提了。”话很多的封文轩耸耸肩，话题一转，“哎，不过跟娱乐圈打交道，还是冷漠无情的坏男人身份比较好吧？”
“要不是我比任何人都熟悉你的感情史，就媒体那天天写得神乎其神的八卦，就跟躲你床下似的，我都差点信了。”
“对了，上次乔梦璐为什么去你别墅？还有，那合照谁拍的，有内鬼吧？当时有几个人在？我看就是她们故意炒作！”
“她去找金惑，那天金惑也来了。”
金惑是栢沨的朋友，也是一个长得很帅的富二代。
姜夜寻曾见过他一次，只看了一眼便暗叹这人果然是柏沨的亲戚，和他同款的乖张桀骜和唯我独尊，眼里除了他喜欢的人，对任何人都不放在眼底。
“我看她挺喜欢你的，她长得漂亮，身材也好，也不是你公司的，你对她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没有。还有，她喜欢金惑。”
栢沨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敲笔记本，头也不抬地说。
“我靠，真的假的？乔梦璐喜欢老金……我去，我怎么不知道！那她也太惨了吧，老金天天带着他的男友在她面前秀恩爱，比你当年还肉麻，她没疯？”
封文轩直接从沙发上弹起来了。
栢沨耸耸肩：“你不知道？我以为你早看出来了。可能全世界就只有你和金惑本人不知道吧。”
封文轩打了个酒嗝，哈哈笑了两声：“那沈聆呢，她不也挺喜欢你的？平时像个小辣妹，一看到你就满眼星星，变成小娇妻了。你都跟她是合约情侣了，怎么，就没想过转正？”
栢沨冷哼了声：“她话太多。”
“靠，你他妈可真装比，一句‘话太多’要气死多少男人。别人舔不到的女神在你这儿全是舔狗。对了，我就说你怎么找上沈聆这种平板骷髅了，仔细一瞧，她眉眼确实有点像他哥，你不会是照着他哥找的吧？你没发现吗，你就喜欢这一款。”
“国外的时候，那几个你多瞧了几眼的不也是这种？鹅蛋脸，白皮肤，体型纤瘦，黑头发，性格又高冷又拧巴……”
栢沨反问他：“有吗？”
封文轩：“当然很有啊。你没发现，你选男女朋友的标准是按姜夜寻这款找的吗？”
栢沨停顿了下，似乎在思索着。
封文轩继续说：“不过话说回来，跟乔梦璐传绯闻的时候，我都一度以为你审美突变了，她可是你绯闻女友里少见的外向甜美款。呃，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对甜妹不感兴趣的男人了。当时我还觉得你审美终于正常了，结果一周后又换成了沈聆，得了，又回到原点了。”
栢沨淡淡道：“是你审美太庸脂俗粉。”
封文轩贱兮兮地比着大拇指：“我哪有庸脂俗粉，是你审美独特，你就喜欢那种看着很倔又拧巴的类型，完全顺着你的你不爱，完全不顺着你的你也不爱，你喜欢搞虐恋……”
一只白猫忽然从走廊窜过，那正在谈话的二人闻声看向这边，姜夜寻担心被发现，悄无声息地回到卧室，重新在床上躺下来。
依封文轩说的，栢沨这几年并没有过任何恋人，他似乎只有一个合约女友。
方才听到的那刻，连他都有点意外。他一直以为像栢沨这种有钱人左拥右抱是常态。而且，大学时候他们谈恋爱那阵，身体接触比较频繁，对方明显是肉食系。
一个当惯了肉食系的人忽然这么清心寡欲……
姜夜寻有点困惑。
他记得，大学时候的栢沨要活泼很多，偶尔还会跟他说说荤话，甚至还会让他窘迫得根本接不下话。那个时候的他并不像现在一样总是沉着脸。
交往那一年的圣诞节前夕，整个城市都细雪幽微，他们买回食材在栢沨的公寓做饭，餐后，姜夜寻向他抱怨了一句：“我吃太多了。”
“有吗？我还嫌你吃得不够多。应该更多。”
栢沨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伸手落在他小腹上，探入衣里，轻轻摁了摁，唇角扬起，眼底别有深意。
“我觉得已经够多了。”
姜夜寻不明所以，但隐隐觉得他有点不怀好意。以前他一直被栢沨笑说是像林黛玉一样的小鸟胃，那回的确吃得比以往要多些。
“不多。我还没喂饱你。”
栢沨的手在他的小腹打着圈儿地轻抚着，明显话里有话。
“晚上再继续？”
他朝姜夜寻挤了挤眼睛，在他耳边哑声说：“这回得多准备几个。像上次那样半途用完了……再继续其实也很舒服对吧？”
话题如此跳跃，姜夜寻一下子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
上次栢沨回了德国，他们半个月未见，对方刚回来的那夜他在栢沨的公寓留宿，那东西中途用完了，怕兴致被破坏了二人便接着继续，当时姜夜寻稀里糊涂也同意了。
他一想到栢沨那天的疯劲儿，身体颤了下，脸唰地红了，小声说：“别说了。”
“不过，你比我想象地能吃些。”
栢沨却越发肆无忌惮，姜夜寻立即捂住他的嘴，阻止他说下去：“请不要这样。”。
男孩却挣脱他，在他耳边继续用那种很蛊惑很性感的喑哑声音说：“乖，下次加油，吃得更多。我觉得你一定可以的。”
姜夜寻窘迫得脸上飞红：“……下次不戴不可以继续……”
“那不是刚好用完了嘛。是你声音太好听了，我才忍不住的……你要是女人，我们一晚上就得生一个足球队了……”
他压低声音，越说越得意，越说越过分，姜夜寻完全捂不住他的嘴，瞬间不想理他了，拔腿就走。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脸好红，真可爱。”栢沨将他往怀中一拉，抱住他，抵在他的颈间，坏笑着说。
温柔的吻落下的时候，姜夜寻最终不想跟这个混球计较了。
…………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往昔并不是梦，姜夜寻偶尔还会忘记栢沨有极为浪荡散漫的一面，重逢时冷淡毒舌的栢沨给他印象太深刻了，他渐渐以为对方本性如此。
正当他走神的时候，下一刻，被掩着的门被栢沨叫过来的保姆阿姨轻轻推开。
她一看见他便温柔地向他打招呼：“哎，姜先生，你身体好点没？你的衣服烘好了，我来送给你。我瞧着你这个时间点该起床了，所以擅自进来了。”
姜夜寻接过衣服，向阿姨道了谢，得知方才栢沨和封文轩已经出门了。他稍微松了口气，决定趁这个时间赶紧离开。
不过，临走时他看了眼外头的天气，阴沉沉的，天幕像个巨大的黑碗扣下来，似乎要下暴雨。
但他没有退却，想着到时候在便利店买一把伞就好。
五分钟后，他将很后悔他现在的决定。
等彻底走出栢沨别墅的时候，姜夜寻心情有点复杂。现在有关栢沨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如此不可捉摸，他唯恐再陷进去便总想逃得远远的。
这里位置略偏，路两旁都是木棉树，他用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原来是台风要登录了，难怪路上行人和车辆都那么稀疏。他打半天没打到车。
出门的时候，他给薛濒发了消息，虽然他二人并不是那种关系，但他总有一种微妙的出轨感。站在薛濒的立场，姜夜寻总觉得对不起他。
但薛濒并没有回他消息，看来是昨夜的事真刺激到他了。
有那么一瞬间，姜夜寻宁肯对方发消息来责备自己几句，但连这些都没有。
姜夜寻心底有些郁闷，眼看天越来越阴，隐约有暴雨的迹象，但他还没打到车。加上他前夜感冒，现在身体还欠佳，不免有些焦急。
入秋了，气温愈来愈凉，他只穿着薄毛衣，颈被吹得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片刻后，一辆库里南从他身前驶过，在他前方不远处停下来。
似乎有人在喊他。姜夜寻拖着沉重的步子上前，见车窗打下来，副驾上是栢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驾驶座上应该是他的司机。
他换上了一身挺括的黑色正装，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国宴。
“上车。”
车门打开的那刻，他简短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