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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代画之觉醒 ...
距晏家家宴过去整两周,温砚舟把自己陷在天鹅绒大床里,活像条刚被抽了筋的咸鱼。他对着脑海里打哈欠的系统磨牙:“6969,你说温景明和温子然是不是装了永动机?一天三顿作妖,顿顿不重样。”
6969的电子音裹着困意:“宿主忍忍,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嘛~”
“忍?”温砚舟往枕头上蹭了蹭,真挤出两滴生理性眼泪,“上周他说我藏他的限量钢笔,结果在他自己枕头底下找着;昨天又哭唧唧说我故意撞翻他的燕窝,监控拍得明明白白是他自己脚滑——温景明倒好,看都不看就瞪我,跟被下了降头似的!”
“这才能反衬你清醒又理智呀!”6969试图拍彩虹屁。
温砚舟直接炸毛:“这破理智你要不要?打包送你!”
6969秒怂,赶紧转移话题:“哎呀你看窗外,阳光多好,适合……”
话音未落,一道惨白闪电“咔嚓”劈过天空,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响得像放鞭炮。
温砚舟:“……你这嘴,不去算卦可惜了。”
6969:“巧合!绝对是巧合!”
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温子然带着哭腔的叫喊,穿透力强得能掀翻屋顶:“景明哥哥!我的画!我的参赛画被风吹到雨里了!”
温砚舟猛地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炸着,眼底冒火:“参赛画?下雨天开窗户晾画?他咋不直接把画框绑避雷针上?”
他趿拉着拖鞋冲下楼,刚到客厅就看见温子然蹲在玄关,抱着个湿透的画框哭得发抖,温景明正蹲在旁边替他擦眼泪,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看见温砚舟,那眼神直接跟刀子似的飞过来。
“温砚舟,你是不是又开他房间窗户了?”温景明语气冷得像冰。
温砚舟气笑了:“你神经病啊!我闲得慌?大清早撬他房门开窗户?!温大少,你能不能先问问他,为啥下雨天把画放窗边?”
温子然抽噎着抬头,睫毛上挂着泪珠:“我、我就是想让画通通风……谁知道风这么大……这是我要参加青少年画展的画……”
“通风?”温砚舟凑过去瞥了眼画框里的画——画的是温家花园,“你咋不把自己挂窗边通风?”
“你怎么说话呢!”温景明立刻护犊子,“子然都快哭了,你就不能让着点?”
温砚舟刚要怼回去,余光瞥见管家站在楼梯口,脸色有点微妙。他突然收了火气,慢悠悠往沙发上一坐:“行,我不让着。但画湿了总得处理吧?我记得书房有吹风机,温大少,要不你帮你宝贝弟弟吹吹?吹得干最好,吹不干……”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温子然瞬间绷紧的脸:“反正画展截止日期还有三天,再画一幅呗——毕竟温子然这么有天赋,对吧?”
温子然的哭声突然卡壳,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湿透的画布。温景明也愣了愣——他刚才光顾着心疼,倒忘了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温砚舟靠在沙发上翘腿,心里跟系统说:“看,对付白莲花,就得先堵死他卖惨的路。”
6969:“宿主开窍了!不过……你觉不觉得温子然刚才的反应有点怪?”
还没等温砚舟细想,温子然突然又哭起来,这次哭得更凶:“画、画纸泡烂了,我画了半个月……重画来不及了……”
温景明立马又心疼起来:“别急,我帮你想办法。”
温砚舟翻了个白眼,刚要起身回房,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温家花园的画,不是温子然画的。”
他指尖顿了顿,抬眼看向蹲在地上哭的温子然,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肩膀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这画……有问题?
温砚舟勾了勾嘴角,把手机揣回兜里——行啊,温子然,玩得挺花。
要不要我帮你查一下那个陌生号码的来源?顺便搜搜青少年画展的参赛规则,看看能不能抓点温子然的小把柄。
温砚舟揉了把脸,把满脑子的烦躁揉成一团,摔回卧室的大床上,对着空气沉声道:“查,那号码到底是谁的。”
“好嘞宿主!包在我身上!”6969的电子音瞬间精神,下一秒,温砚舟脑子里就炸起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快得像有十只手在同时敲代码,吵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温砚舟:“……你这是在拆键盘还是查信息?”
“这叫高效!”6969理直气壮,“虚拟号加密层多,我得火力全开!”说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又翻了个倍,混着点电流杂音,活像他原世界实验室短路时的动静。
温砚舟捏着眉心忍了三分钟,刚要开口让它闭嘴,手机突然震了一下——还是那个陌生号,这次发了张模糊的聊天截图,对话框头像是朵小白花,备注是“温子然”,对方发消息:“苏姐,画再改改,景明哥哥说要加片紫藤花。”回复栏是个冷淡的“嗯”,头像里隐约能看见支画笔。
“苏姐?”温砚舟坐直身子,指尖划过屏幕,“6969,查‘苏’姓,最近跟温子然有联系的,尤其懂画画的。”
脑子里的“键盘声”一顿,随即更猛了:“查到了!苏曼!去年青少年画展银奖,上个月刚被扒出接代画私活!我还扒到她工作室地址,离温家就两条街!”
温砚舟勾了勾嘴角,把截图存进加密相册——难怪温子然哭着说重画来不及,感情这画压根不是他画的。
刚锁好手机,门把就被轻轻转动,温子然带着哭腔的声音飘进来:“砚舟哥哥,我……我给你端了杯热牛奶,刚才是我不好,不该让景明哥哥误会你……”
温砚舟眼底冷了冷,对着系统低笑:“这戏来得够快。你继续扒苏曼和温子然的转账记录,我去会会他。”
说着,他往床上一靠,故意拖长了声音:“进吧,门没锁。”
门被轻轻推开,温子然端着白瓷杯站在门口,眼眶还是红的,睫毛上像挂着未干的泪珠,活脱脱一副受了委屈还强装大度的模样。
“刚让张妈热的牛奶,你喝了暖暖身子。”他把杯子往床头柜上放,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余光却偷偷扫着温砚舟的脸,看他有没有消气。
温砚舟靠在床头没动,指尖在被面上轻点,语气淡淡的:“道歉就不必了,毕竟温大少眼里,我本来就是爱找茬的人。”
这话戳得温子然肩膀颤了颤,他咬着下唇,声音更软:“不是的砚舟哥哥,景明哥哥就是太担心我了……那幅画我其实也没那么在意,就是怕你误会我故意找事……”
“哦?不在意?”温砚舟挑眉,视线落在他攥紧衣角的手上——指节都泛白了,哪像是不在意的样子,“我记得你说画了半个月?这么快就释怀了?”
温子然眼神慌了一下,赶紧低下头搅着衣角:“也、也不是释怀,就是觉得不该因为一幅画跟你闹矛盾……我们是兄弟啊。”
“兄弟?”温砚舟突然坐直身子,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牛奶,指尖碰了碰杯壁——温的,倒还算用心。他晃了晃杯子,语气慢悠悠的,“那你老实说,那幅画,真是你画的?”
“当然是!”温子然抬头,眼神却不敢跟他对视,语速都快了些,“我每天放学都画,画了整整十五天……”
“是吗?”温砚舟勾了勾嘴角,突然把手机掏出来,屏幕亮着,正是苏曼那张未完成的温家花园画,“那你认识苏曼吗?她工作室里,怎么也有一幅跟你‘画了十五天’一模一样的画?”
温子然的脸“唰”地白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拿出这个。手里的衣角被攥得皱成一团,连呼吸都乱了。
“我、我不认识什么苏曼……”他声音发颤,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砚舟哥哥,你怎么会有这种照片?是不是有人故意挑拨我们?”
“挑拨?”温砚舟冷笑一声,点开相册里的聊天截图,递到他眼前,“那你跟‘苏姐’聊的‘加片紫藤花’,也是别人挑拨的?”
截图上“温子然”的头像和消息清清楚楚,温子然盯着屏幕,嘴唇哆嗦着,眼泪“啪嗒”掉在地毯上,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脑子里的6969突然冒出来:“宿主牛逼!他慌了!我刚扒到转账记录!温子然上周五给苏曼转了两万块!备注是‘画费’!”
温砚舟没接话,只是看着温子然惨白的脸,语气冷了下来:“温子然,装可怜没用。代画参赛骗温景明心疼,你玩得挺溜啊?”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温子然突然哭出声,伸手想去拉温砚舟的袖子,“我就是怕景明哥哥觉得我没用……他总说我性子软,说你比我懂分寸,我也想让他夸夸我……”
“所以你就找代画?”温砚舟侧身躲开他的手,把手机收起来,“用假的东西换夸奖,你觉得这样的夸奖值钱?”
温子然被问得哑口无言,蹲在床边哭得浑身发抖,像只被戳穿了把戏的兔子。
温砚舟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没半点同情——原主就是被他这眼泪骗了一次又一次。他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温景明的声音:“子然?你在里面干什么?”
门被推开,温景明看见蹲在地上哭的温子然,又看见温砚舟冷着脸坐在床上,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温砚舟!你又欺负他?”
温子然赶紧拉了拉温景明的裤脚,哭唧唧地说:“不是的景明哥哥,是我自己不好……”
“你别替他说话!”温景明甩开他的手,瞪着温砚舟,“他是不是又拿画的事怼你?我都说了我会想办法,他凭什么……”
“凭他代画。”温砚舟打断他,把手机扔过去,“自己看,你心疼的宝贝弟弟,找苏曼代画参赛,还转了两万块。”
温景明皱着眉捡起手机,点开截图和转账记录,脸色一点点沉下去。他转头看向温子然,声音带着不敢置信:“子然,这是真的?”
温子然吓得浑身一僵,眼泪掉得更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温砚舟靠在床头,看着眼前这出兄弟反目前的闹剧,对着系统低笑:“看,证据摆面前,温大少这偏心眼,总该歪不过去了吧?”
6969嘿嘿笑:“宿主厉害!我还扒到苏曼手里有完整的代画视频,要不要现在发过来?直接锤死他!”
温砚舟揉了揉眉心,在脑海里淡声道:“不用,锤得太死反而落人口实,我只希望温景明是个能看清真假的明白人。”
6969撇撇嘴:“行吧,宿主你心软——不过温景明那表情,看着不像要装傻。”
话音刚落,就见温景明皱着眉盯着手机截图,指尖无意识地攥紧机身,脸色一点点从阴沉褪成苍白,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力气。他嘴里喃喃着什么,温砚舟没听清,只看见他眼神发直,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砸在地毯上。
“喂!不相信也别摔我手机!”温砚舟瞬间弹起来去捡,屏幕亮着没碎,他才松了口气,指尖蹭着外壳心疼念叨,“这可是爷爷刚送我的限量款……”
没等他吐槽完,温子然突然尖声喊起来:“景明哥!你怎么了?!”
温砚舟抬头,猛地愣住——温景明直直地往后倒,眼睛闭着,脸色白得像纸,连呼吸都弱了半拍。温子然扑过去扶他,手忙脚乱地喊:“景明哥!你醒醒!张妈!快叫张妈!”
楼下的张妈听见动静跑上来,一看这架势也慌了:“哎呀!快把大少爷扶到床上!我这就打电话叫医生!”
温砚舟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温子然抱着温景明的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竟没半点波澜——这大概是温景明第一次直面温子然的谎言,打击太大才扛不住?
6969也惊了:“不是吧?这就晕了?宿主,他该不会是装的吧?”
“不像。”温砚舟蹲下身捡起手机,指尖划过屏幕上的转账记录,“你看他刚才那眼神,是真的懵了——大概从没怀疑过温子然会骗他。”
正说着,温子然突然转头瞪他,眼泪挂在脸上,眼神却淬着恨:“都怪你!要是你不逼他看这些东西,景明哥根本不会晕倒!温砚舟,你满意了?!”
温砚舟挑眉,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管家急促的声音:“小少爷!老先生回来了!听说大少爷晕倒了,正往楼上赶!”
温砚舟心里咯噔一下——爷爷这时候回来,温子然指不定又要怎么颠倒黑白。
他站直身子,眼神冷了冷:“你最好祈祷温景明没事,不然等他醒了,第一个饶不了你的,就是他自己。”
私人医生给温景明扎上输液针,又叮嘱了几句“情绪激动引发的短暂低血糖,醒后别再受刺激”,才提着医药箱离开。温砚舟刚帮着掖好被角,就被老爷子沉着眼喊了出去。
客厅里光线偏暗,老爷子坐在主位沙发上,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雪茄,周身气场冷得像淬了冰:“说吧,景明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温砚舟没绕弯子,从雨天温子然哭喊“画被吹湿”,到自己收到陌生短信、查出代画证据,再到温景明看见截图后失魂晕倒,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末了把手机递过去:“转账记录、苏曼的代画信息都在这儿,爷爷您看。”
老爷子接过手机,指尖划过屏幕,眉头越皱越紧,看到温子然给苏曼发的“景明哥哥要加紫藤花”那条消息时,重重哼了声:“这小子,倒是把景明的心思摸得透!”
他把手机还给温砚舟,指节敲了敲沙发扶手:“我早瞧着子然这孩子心思重,就是景明猪油蒙了心,总护着。这次也好,让他彻底醒醒。”
温砚舟站在原地没动,低声道:“就是怕景明醒了,还会护着他。”
“护?”老爷子抬眼,眼神锐利,“等他醒了,我亲自问他——自己疼了这么久的弟弟,拿假画骗他,他咽不咽得下这口气!”
正说着,楼梯口传来轻微的响动,温子然扶着墙探出头,眼眶红红的,怯生生地喊:“爷爷……我能不能看看景明哥?”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语气冷下来:“先在这儿坐着,等景明醒了,你有什么话,当着他的面说。”
温子然身子一僵,攥着衣角慢慢走过来,却不敢坐,只站在沙发边垂着头——他大概是听出老爷子语气不对,没敢再卖惨。
温砚舟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冷笑,转头对老爷子道:“爷爷,苏曼那边我让朋友盯着,要是她敢翻供,随时能拿出更实的证据。”
老爷子点头,刚要说话,楼上突然传来张妈的声音:“老先生!大少爷醒了!”
温子然一听醒了,脚刚抬就被张妈拦在楼梯口:“大少爷醒了,说只让舟少爷上去。”
他脸“唰”地白了,攥着衣角眼眶泛红看向老爷子,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得人心头发软,却被老爷子冷着眼扫回去:“按景明的意思来。”
温砚舟心里把不情愿写满了脸——这温景明醒了不找温子然,反倒点名找自己,准没好事。可架不住老爷子的眼神,只好拖着像灌了铅的脚步上楼。
推开房门时还故意垮着肩:“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他抱臂靠在门框上,等着温景明要么护着温子然骂他,要么装模作样劝和,可等了半天没动静。
疑惑抬头的瞬间,直接被吓了个趔趄——温景明靠在床头,输液针还扎在手背上,眼眶红得像浸了血,正一眨不眨盯着他,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护短,只剩说不出的复杂。
“我操哥你干啥!”温砚舟脏话都蹦了出来,下意识往后缩,“你这眼神……想兴师问罪?”
6969在脑海里笑得打滚:“哈哈哈哈宿主吓破胆!他这眼神不对劲啊!”
温景明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砚舟,过来。”
温砚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磨磨蹭蹭挪到床边:“有话快说,别整这死出,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温景明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对不起。”
温砚舟“虎躯一震”,差点没站稳:“你说啥?风太大我没听清!”
可下一秒,温景明的话直接让他钉在原地——“我只是在跟现在的你道歉。你不是真正的温砚舟,对吗?”
6969嘴里的薯片吧唧掉在地上,电子音都破了音:“我操宿主!他咋知道的?!”
温砚舟喉结动了动,手心瞬间冒了汗:“你……什么意思?别在这儿胡言乱语。”
温景明扯了扯嘴角,眼神里带着浓重的自嘲,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砸进温砚舟耳朵里:“胡言乱语?晕倒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涌进好多东西——这不是真实的世界,是本写好的故事。我知道温子然是书中的主角之一,你是反派炮灰,而我却是一个衬托主角的蠢货工具人,是吗?”
如遭雷击。
温砚舟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温景明不仅知道这是小说世界,连三个人的角色定位都扒得一干二净?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倒是脑海里的6969先炸了锅:“我操操操!他咋连角色分工都知道?这剧情没写啊!难道是觉醒了‘上帝视角’?”
温景明看着他震惊的模样,眼底自嘲更甚:“以前总觉得子然柔弱,什么事都该护着,现在才明白,我那些护着他的样子,不过是按‘工具人’的剧本走——明明你每次被冤枉,证据都摆在眼前,我却偏要睁着眼帮他指责你,让你当那个吃力不讨好的恶人。”
他顿了顿,抬手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语气里带着愧疚:“就像这次画的事,我要是早点清醒,根本不会让你被他指着鼻子赖。”
温砚舟缓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里还带着不敢信:“你……真的都想起来了?”
“不是想起来,是‘看’到了。”温景明抬眼,眼神清明了许多,“像看了一本写满我们名字的书,谁该做什么,谁会有什么结局,都写得明明白白。”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温子然带着哭腔的声音:“景明哥!你醒了怎么不让我进来?是不是温砚舟又对你甩脸子?我好担心你……”
温景明眼底的温度瞬间褪尽,对温砚舟递了个眼神:“你别说话,这次,我不会再按剧本走了。”
说着,他扬声对门外道:“进来吧。正好,关于你那幅‘亲手画’的参赛画,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门被轻轻推开,温子然攥着衣角探进来半个身子,眼眶还是红的,睫毛上沾着未干的泪珠,连脚步声都放得极轻,活像怕惊扰了谁:“景明哥,你身子好些没?我刚才在楼下听见声音,一直担心你……”
他说着就要往床边凑,眼神却飞快地扫了温砚舟一眼,那点担忧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警惕——大概是没料到温砚舟还在。
温景明没像往常一样软声安慰,只是靠在床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听不出情绪:“站那儿吧,不用过来。”
温子然的脚步顿在原地,委屈地抿了抿唇,眼眶又红了几分:“景明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都怪我不好,不该让你为了我的画操心……”
“你的画?”温景明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背的输液贴,“你倒是说说,那幅画,你是怎么画出来的?从构图到上色,跟我讲讲。”
温子然的脸瞬间白了白,眼神有些闪躲:“就、就是照着花园画的……每天放学画一点,画了半个月……”
“哦?”温景明挑眉,语气里带了点嘲讽,“那花园角落的那丛雏菊,你画的时候,用的是什么颜料?”
这话一出,温子然彻底慌了——那幅代画里的雏菊用的是进口矿物颜料,他自己连颜料牌子都认不全。他攥着衣角的手更紧了,声音都开始发颤:“我、我忘了……当时光顾着画画,没太注意……”
温砚舟靠在门框上,抱着臂看戏——温景明这是故意拆他的台,看来是真彻底醒了。
6969在脑海里乐呵:“宿主!他这招问细节绝了!温子然根本答不上来!”
没等温子然编完借口,温景明突然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是温砚舟刚才落下的,屏幕亮着,正好停在苏曼的聊天界面。他把手机举起来,语气冷了下来:“忘了?那苏曼是谁?你上周五给她转的两万块‘画费’,又是怎么回事?”
温子然的脸“唰”地褪成惨白,腿一软差点站不住,眼泪“啪嗒”掉在地上:“景明哥!你、你怎么会有这个?是温砚舟给你的对不对?他就是想挑拨我们!”
“挑拨?”温景明把手机扔过去,眼神冷得像冰,“你要是没做,谁能挑拨?子然,我以前是糊涂,可我现在不傻了——你拿别人代画的东西骗我,拿我的心疼当傻子耍,有意思吗?”
温子然被问得哑口无言,蹲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温景明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没了半分怜惜,只对着门外喊:“管家,把温子然带回房间,没我的话,别让他出来。”
管家很快进来,对着温子然做了个“请”的手势。温子然哭着被带走,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瞪了温砚舟一眼,那眼神里淬着恨。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温景明靠在床头,疲惫地闭了闭眼:“以前真是瞎了眼,才会被他的眼泪骗这么久。”
温砚舟走过去,把手机拿回来:“现在醒了也不晚。”
温景明睁开眼,看向他,语气认真:“砚舟,以前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温砚舟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层,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一脸嫌弃地摆手:“额……你这转变太突然,我现在对你没半点滤镜,这话别跟我说,听着渗人。”
温景明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眼底的愧疚淡了些,多了点自嘲:“也是,我以前那样对你,现在突然说这话,换谁都得觉得别扭。”
温砚舟刚想点头附和“你总算有点自知之明”,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老爷子提着拐杖走进来,扫了眼房间里的气氛,眉头挑了挑:“看来聊得还行,没再吵起来。”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目光落在温景明身上:“身子好些了?子然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温景明坐直了些,语气沉了下来:“代画参赛是作弊,这画不能交,至于子然,我会让他亲自去跟苏曼把账算清,再写份检讨给您。”
“哦?”老爷子挑眉,眼神里带着点意外,“你倒比我想的拎得清。”他顿了顿,又看向温砚舟,“砚舟,这事你也掺了手,有什么要说的?”
温砚舟靠在门框上,摆摆手:“我没什么说的,只要他别再天天找我茬,我就谢天谢地了。”
正说着,管家突然匆匆跑进来:“老先生,大少爷,楼下有人找——说是叫苏曼,要找温子然小姐要代画的尾款。”
温景明和温砚舟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了然——苏曼这是找上门要账了。
温景明冷笑一声:“来得正好,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子然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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