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捡在容易养崽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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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霜月瑶光下的抉择与守护
清霄仙域，揽月轩内，蓝花楹树仿若一幅淡彩画卷，粉紫色的花瓣洋洋洒洒飘落，似给大地铺上一层梦幻的绒毯。
月涣一袭月白袍衫随风轻摆，银丝流云纹隐在半透明广袖间，额前碎发垂落肩头，发尾柔顺地披至腰下。往日闲适的桃花眼此刻皱成一团，月涣攥着折扇来回踱步，靴底碾过花瓣的沙沙声混着嘟囔。
“这嘴怎么就管不住！”
“哎呀，我这嘴咋就跟漏风似的，咋就管不住呢！”
月涣懊恼地一拍脑门，桃花眼紧紧皱在一起，满是纠结之色。
“非得跟师兄拍胸脯保证留下那小子，这下好了，给自己揽了个大麻烦！”
一边嘟囔，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御风折扇，扇面上的墨竹似乎也跟烦躁情绪浮动。
“啪”折扇重重敲在掌心，惊起枝桠间两只灵雀。
（要不，还是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师兄算了？）
月涣停下脚步，眼睛滴溜溜一转，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对就这么办！师兄点子多，肯定能给那小子安排个好去处。”
思府一番“嘶……”
折扇轻敲手心，思索着。可转瞬，眉头又紧紧拧成了麻花。
“不行不行，清霄仙域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人际复杂得很。那小子性子软得像面团，万一被人欺负了，我这良心可过意不去呀！”
远处传来值勤女修的窃窃私语。
“仙尊今天怎么了？来回走了半个时辰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凡人……自从带他回来，仙尊就整日神神叨叨的。”
月涣想起沈星澜蜷缩在尸体堆里，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兽般可怜无助的模样，心中不禁一揪，忍不住长叹一声。
“唉，这小狼崽孤苦伶仃的，无依无靠，要是我不管他，谁还能管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自生自灭吧！”
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来回踱步，脚步踏在花瓣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内心OS（抱头跪地大哭，这可如何是好呀～神呐～救救我吧～都一把年纪啦～）
突然，像是被什么击中，猛地停下，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差点忘了，那小子体内还有一股神秘的冰系灵流呢！就凭这特殊体质，放他回人界，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嘛，那些妖魔闻到味儿还不得跟疯狗似的扑上来，嗷，嗷两口这小命可就没了呀！”
纠结许久，月涣终于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澄澈的天空，苦笑道。
“哼～哼～老天爷呀！，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折扇“啪”地合拢，“罢了！”
神色间虽仍带着一丝无奈，却也多了几分坚定。转身时，衣袂扫落几片蓝花楹，倒像是命运的絮语。
“罢了罢了，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得填平！就留下他吧，大不了以后多费点心看着他。揽月轩还是养得起这只狼崽子的……”
——
月涣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屋内静谧无声，唯有沈星澜均匀的呼吸声。沈星澜躺在床上，脸色依旧透着几分苍白，却已有了些血色，平稳的呼吸声让月涣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宛如一泓春水。
“哎～小狼崽算你幸运，以后你就安心在揽月轩住下吧。”
那声音仿佛怕惊扰了这一室的宁静，又似乎饱含着无尽的温柔。随后，细心地为沈星澜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被褥，又仔细检查了屋内的每一处布置，确保床铺舒适柔软，桌椅摆放整齐，窗棂也关得严严实实，才放心地离开。
——
灵力汇入折扇中，折扇化作仙剑形态通体流光，月涣足尖轻点跃上御风剑。
月白色长袍猎猎作响，广袖薄纱随风舞动。与平日里那副懒散模样判若两人，宛如谪仙人，那含情的明眸中透着一股清冷与威严。
穿过层云时，罡风卷起束发的丝带，月光石冠坠在发间摇晃，折射出细碎的冷芒。璇玑宫的琉璃瓦在视野里逐渐清晰，檐角铜铃的声响遥遥传来。
很快，月涣来到了璇玑宫。璇玑宫气势恢宏，白玉石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大殿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周天星盘被星辰之力的灵流笼罩着，将整个宫殿映衬得如梦似幻。月涣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见到了大师兄顾苍梧。
顾苍梧身着一袭深蓝色长袍，袍上绣着金色的云纹，显得庄重而威严。他头戴玉冠，冠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宝石，散发着深邃的幽光，与他那深邃的眼眸相互映衬。此刻，他正站在一幅巨大的星图前，负手而立，听到月涣的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月涣复手作了个揖。
“大师兄，鹿鸣村出现碎魔屠村事件，这鹿鸣村除了发现沈星澜这个活口，其他人都死了。”
月涣神色凝重，平日里那副嘻嘻哈哈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与认真。
顾苍梧神色一凛，剑眉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碎魔？这个村镇距离魔界边界甚远……”拨弄着周天星盘。
月涣微微皱眉，低头思索片刻后说道。
“恐怕与沈星澜体内的灵流有关。”
月涣顿了顿，认命般垂下眼睫。
“我已将他安置在揽月轩。”
顾苍梧听闻，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与难以置信。他瞪大了双眼，目光直直地盯着月涣，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答案。
“师弟，这不像你呀，以你平日懒散惯了，独来独往的性子，怎么会将他安置在自己峰上？这清霄仙域还有其他仙府仙山的长老仙君门下可以安置呀。”
月涣洒脱地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摆了摆手，忽然将双手搭在顾苍梧肩膀上，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无奈郑重其事的话道。
“大师兄，我知道你很惊讶，但！你不用怀疑，是的我要将他留在揽月轩。”
“唰”甩开折扇，在胸前轻摇，微风浮动耳旁发丝。
“这孩子身世可怜，我实在不忍心不管他。再说了带都带回来了。”
月涣总是这般嘀嘀咕咕着什么，“来都来了”，“救都救了”，“都不容易”这样的话。
（总不能就不管了吧，好歹我也是仙尊呐，还是得顾及自己的面子滴，我瞧着他挺顺眼的，就姑且留在身边看着。）
顾苍梧无奈地摇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宠溺与担忧。
“你呀，总是这么心软。罢了，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你自己要多留意。这少年来历不明，体内又有神秘灵流，恐怕会带来不少麻烦。”
“无碍，我会看好他的！”
——
沈星澜伤好后，总想为月涣做点什么以报救命之恩。这天，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揽月轩的庭院中，形成一片片光影。看到有弟子在打扫揽月轩，便主动上前，想要帮忙。
“我……我来吧。”
沈星澜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身着藏青色劲装，衣摆袖口绣着的暗纹卷草纹，在阳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同色系发带束起的高马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身形修长却略显单薄。
“别和我抢活做，你也配打理揽月轩？”
一个女修猛地将帕子和水盆夺过，恶狠狠地上下打量着。
他身着藏青色劲装，衣摆袖口绣着的暗纹卷草纹，在阳光的映照下若隐若现。同色系发带束起的高马尾，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身形修长却略显单薄。
女修身着淡粉色长裙，裙摆绣着精致的桃花，发间插着一支碧玉簪子，眉眼如画却难掩眼底的刻薄。
沈星澜被她的凶态吓得缩了缩肩膀，头低得更低了，嗫嚅道。
“我……我只是想帮忙。”
瑟缩着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害怕与无助，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这时，又有几个女修不怀好意围了过来。其中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修，双手抱胸，阴阳怪气地说道。
“哼，就他这样，能帮什么忙，说不定是想趁机接近仙尊呢。指不定是魔界派来的间隙。”
边说边拉扯着沈星澜的衣服搜寻。
“快把，与魔族通敌的信物交出来！”严声呵肃道。
另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衫的女修上下大量一番也附和道。
“唉～慢着，你看看他这个样子像是敢与魔族通敌吗？呸！也不照照镜子，怕是看到魔族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沈星澜咬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红，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不敢反驳。
为首的女修见他这副模样，更是得意，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端起水盆，将里面的水一股脑儿泼到沈星澜身上。
“去去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碍事的废物！”
沈星澜浑身湿透，藏青色的劲装紧紧贴在身上，冻得他瑟瑟发抖。他低着头，水珠顺着发梢不断滴落，落在地上，晕出一小片水渍。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满心的委屈。
夜里，月色如水，洒在揽月轩的小径上。沈星澜又遇上来值夜的男修。这男修身着黑色劲装，身材魁梧，一脸的傲慢。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肉体凡胎有能力值夜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出了事你能干嘛？”
男修一把将沈星澜推搡开，满脸不屑，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你能哭着要娘亲～”
故意将最后两字拖得很长，好像那那两个字格外刺心口。说罢，男修走的时候故意撞了沈星澜的肩膀。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师弟，一个穿着灰色衣衫，一个穿着褐色劲装，见状也有样学样，嬉笑着撞向沈星澜的肩膀，嘴里还学着师兄的话。
“你只能哭着要娘亲～～”
“哭，着，要，娘，亲！”字字戳心。
沈星澜被撞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低着头，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满心委屈却又不敢反抗。
此刻，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狼崽，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满心的无助与难过只能默默往肚子里咽。
“娘亲～我从来就没有娘亲～”小狼崽呜咽着。
——
夜，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
沈星澜在屋檐下呆呆地坐着，目光越过庭院，落在院墙边随风摇曳的紫藤萝上。手里紧攥着护身符，在夜色中唯有，一轮圆月高挂显得格外清冷。
一道流光自天际划过，月涣御剑而归。姿轻盈，仿若那从月宫中下凡的仙子，月白色衣袂随风飘飞，半透明的薄纱仿佛笼住了月光，又似笼住了少年那颗悸动的心。
沈星澜眼中泛起青涩的微光，耳尖渐渐染上一层薄红，呆呆地凝望着，以至于月涣何时来到跟前都浑然不知。恍惚的不止眼睛，那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正悄然生根发芽。
“嘿！嘿！小狼崽！”月涣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传入沈星澜的耳朵。
“沈星澜！”这一嗓子，可算把沈星澜给喊回魂了。
“嗖”地一下站起来，慌慌张张地给月涣作揖，结结巴巴地说：“仙……仙君。”
月涣伸手就揉了揉沈星澜的脑袋，笑嘻嘻地说。
“哎哟喂，这么客气干啥，我又不是啥老古董。”
（嘿嘿，平时都没人这么恭敬，怪不得那些老头喜欢收徒弟，感觉真香啊。）
紧接着，他脑袋一歪，好奇地问。
“我说，你大晚上不睡觉，可是在想月宫的仙子？”
沈星澜脑袋往下一低，跟个犯错的小孩似的。
（你就是那个仙子）
犹豫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我睡不着。”
眼睛滴溜溜乱转，就是不敢看月涣，生怕被他瞧出心里那点小九九。
月涣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
“咋啦？是身上哪儿疼，还是心里藏着啥小秘密呢？”
说完，一屁股在沈星澜旁边坐下，抬头看着月亮，月光洒在他脸上，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
沈星澜咬着嘴唇，纠结了好一会儿，小声嘟囔着。
“仙君，我觉得我在这儿就是个麻烦精，啥都干不好。”
说完顿了顿，鼓起勇气又说。
“我……我是来跟您辞行的。”
“啥？辞行？你要上哪儿去啊？”月涣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沈星澜缩着脖子，声音跟蚊子叫似的。
“不知道，反正天大地大，总能有我的容身之处。”
（这小狼崽肯定是受委屈了，想跑？没门儿！）坏笑。
“那，你之前可不是说要报答我救命之恩嘛，咋，想耍赖啊？”
“你可是我亲自带回来的，你想去哪儿，不得我说了算？”
月涣故意板起脸，折扇挡住半边脸半眯着眼，装作严肃地说道。
沈星澜一听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就跟黑夜里突然看到了一盏明灯，要是有条尾巴，估计都能摇出残影来。
月涣顺势将手搭在沈星澜肩膀上，微微用力捏了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整个揽月峰都是我的，不我说了算谁说来才算呢？”
沈星澜被月涣这一连串的话弄得又害羞又感动。
（长这么大，还没人对我这么好。他是那么好那么明媚，而我却…但我就是忍不住喜欢他……）
这种感觉在心中千回百转，不似感恩，也不是长辈般的尊敬，复杂而又纯粹。
“好啦好啦，夜都深了，赶紧去睡觉，不然明天变成小黑眼圈，可就不好看咯！”月涣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嗯！”沈星澜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就像一朵在夜里悄悄绽放的小花。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捡在容易养崽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