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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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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每颗星星,都是泯灭的星球在亿万年前发出的光线,穿过宇宙的空间时间,进入大气层折射,在你的睫状肌上再次折射,投上视网膜的倒反光斑。
森林里的的缥缈星光,是我在你出生之前,就已拼尽全力发出的想要接近你的呼救。超越生死,超越时空,超越爱情。
在这千年的尽头,请抱住我,即使只有影像。
——劳伦斯·M.克劳斯
厨房灶膛的火光忽明忽暗,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边熟练地添柴看火,一边张口问:“葛婶,少爷真是为夕柳姑娘跳湖的吗?”
在灶台忙活的中年婶子作势高高举起筷子头,轻轻落下敲在少年头上:“秉德不许乱嚼舌根,咱们家少爷不是不知礼的人。“
头并没被敲疼,秉德只是胡乱揉了一把自己的头,仰头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葛婶,神色落寞地说:“可外面的人都这样说。他们还说夕柳姑娘已经跟橘林村张秀才定亲了。“
葛婶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人心叵测,又想起现在还躺在床上迟迟未醒的少爷,与秉德一般大小,也还是个孩子。葛婶到底没再继续接话只将一个白瓷碗递给他:“秉德,给少爷把药端过去。”
秉德起身顺手拍了拍胳膊上不小心蹭到的灰,小心翼翼地接了药碗急匆匆转头往后院厢房走去。
林易从晕沉中醒来,一睁眼便看见木质雕花床架子和靛蓝床帏上的靛青莲枝纹,手指拈了拈身下的棉布床单。
他颓然闭上眼,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前的回忆。只是去看个展览,遇到火灾,被一卷《天工》残卷带着穿越了。
为了让他心甘情愿被带走,那残卷跟他承诺:只要你努力,就可以成为大富豪。
林易冷笑:你莫不是跟我老板来自同一个画大饼培训班?
大约发现他不好忽悠,残卷絮絮叨叨跟他许下诸多承诺,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新的人生虽然“糊咖”开局,但绝对没有宠妾残害、庶子争宠的戏码,送他一段白富美的好姻缘,以及征服星辰大海的梦想。
没等他表示反对,已经晕了过去。第一次醒来时,他被一把按进冬至前后的湖水里,差点冻死,的确是“湖咖”开局,命运诚不欺我也。尤记得被人救起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问又晕了过去,再醒来便是现在。
他皱着眉缓缓睁眼,思索着分辨到底这是梦境还是真穿越,他浑身酸痛起身困难,只能拿眼神将床帏上的莲枝纹,顺着藤蔓描摹一遍又一遍。
这时床帐被掀起,秉德探头看过来,见他睁开眼,满眼迷离,立刻惊喜地叫起来:“少爷你总算醒了。”
林易的眼神慢慢开始聚焦,看着秉德迟疑地开口:“我……”
秉德不等他继续说下去,便开始絮叨:“少爷你晕睡了两天,可把老爷急坏了,我得先去告诉老爷。”话音落,人已经转身跑出去。
林易忍着满身的酸痛慢慢撑着坐起来,歪歪斜斜地勉强靠在床头,这才打量起这间屋子,房间不大,简洁的家具不算特别精致,除了墙上的字画,几乎看不到装饰品和摆件,但房间向阳,冬日里也显得明朗疏阔,看得出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打理得纤尘不染干净清爽。
少顷顺着廊道传来一串脚步声,当先进来一个身材瘦削,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他头戴乌纱帽,身穿一件朴素的灰色长袍,衣襟整齐地扣着,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林易知道来人便是原身的亲爹,桐东镇林氏私塾教书先生林远山林夫子,而自己则穿到同名同姓也叫林易的十六岁少年身上。
林夫子看着他,脚步不停走到床边沉吟片刻才开口:“易儿,可有哪里不适?”
林易神思慢慢清晰,看向林夫子,对他而言这就是个陌生人,那句“爹”实在难以启齿,迟疑半晌才轻轻摇头。
秉德从桌上端过药碗,递给林易:“少爷,喝药。”一双眼睛热切地看着林易,仿佛只要他喝下去便能立刻生龙活虎一般。
林易微微有些抗拒,紧锁着眉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药碗,没有伸手接过。秉德将手上的药碗又朝他递了递开口说道:“少爷,良药苦口利于病。”
“秉德说得对,快喝吧。”看得出素来端方审慎的林夫子已经尽量放软了语气哄着他喝药。
林易心里揣度估计这碗药躲不过,索性接过药碗猛灌下去,药汁浓黑药味苦涩,喝完便被呛得咳嗽起来,本来苍白的脸上憋出一片不正常的红,甚至两个眼眶中泪水打着转。
秉德快手接过药碗,林夫子则给他轻轻拍着背,好一阵才终于缓过来。
林夫子少言,林易担心自己露陷,秉德不知道该说什么,三人对望几息,终是林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且好好休息,爹下学再来看你。”
林夫子转身回了侧院私塾,就留下秉德跟他大眼瞪小眼。林易轻轻咳了一声,缓声开口,旁敲侧击地跟秉德打探一番。
这里不属于历史上的任何时空,而是一个叫大盟的朝代。林易脑子里并没有原主太多的记忆,四书五经的学识隐隐约约残留了一点,原身十六岁考取秀才功名,属于学霸,他现在这方面肯定拉垮,别说科举,这个时空的常识自己也两眼一抹黑。
林家人口简单,林母过世多年,林夫子也没续弦,父子俩相依为命。但家中的仆从只有两人,葛婶是厨娘兼洗衣清扫整理杂务,小厮秉德负责赶车跑腿也做些家里的粗活。这样的人家确实没有宠妾、庶子,宅斗更加不存在,林易微微松了口气。
到目前为止,穿越时对方给的承诺真实有效,林易现在非常期待接下来会发给他一个怎么样的白富美对象,以及如何征服星辰大海。
说了这许多话,林易感觉头有些隐隐地疼,神情恹恹微微蹙眉,又伸出手指揉了揉额角,打算躺下再歇息,却听到前面正堂传来阵阵喧哗,两道女声一个高过一个地吵起来,偏偏听得不真切。
秉德朝门外张望了一会儿,转头对林易说道:“少爷,要不要我去前院看看?”
林易揉着额角点点头,秉德起身小跑着往前院去了。一盏茶的功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道:“前面来了两个人,段媒婆来给少爷提亲,林家表姑奶奶来要银子。”
“提亲?”林易注意力都被前半句吸引,完全忽略了后半句。
难道这是来兑现发个白富美对象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