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让你伤心》张小猫S

35、80-82我们又要回到五湖四海中去了

　　80
　　我约丽婷见面，告诉她，明年我就不回西安了。
　　“我明年要去上海了！”丽婷听我说完，很平静地告诉我。
　　我看着丽婷，丽婷也看着我，我们都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决定的？”过了一会儿，我问丽婷。
　　“就是前几天！”丽婷看着我，笑了笑。
　　“我也是！”我也笑了。
　　大家都要各奔东西了，南上，北下，东进，西行，中国大着呢，哪儿都有可能去。
　　“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啊？”丽婷看着我，一脸的笑容。她和我一样讨厌伤感，所以她笑，想让我心里好受些。
　　“上完这个星期的课，结完工资，就回家！你呢？”我也笑着说。
　　“我也得下个星期了吧！”
　　“今天，咱们——”
　　“今天，咱们喝酒去吧？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呢！” 我还没说完，丽婷就抢着和我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看着丽婷，笑着说，可我能感觉到眼睛里有泪。
　　我和丽婷也在学校北门找了一家烤肉点，要了烤肉和啤酒。丽婷说，怕去了上海以后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烤肉了。我说，北京好像也没有。然后，我们就决定去吃烤肉了。
　　“小童，你知道，我为什么在毕业的时候没回学校么？”丽婷喝了一口啤酒，对我说。
　　“怕伤心吧？”
　　“嗯，就是的！我最见不得到火车站去送人了，看了心里难受！”丽婷重重地点头。
　　“我也是的！”我也点点头，喝了一口啤酒。
　　“你说，人干嘛要分开啊？”
　　“不知道，为了相见吧？”
　　“那还分开干嘛啊？”
　　“为了再相见吧？”
　　“你敷衍我？你明知道，我不懂那些哲学的东西！”丽婷用手指着我说。
　　“没敷衍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把丽婷的手拨拉开，笑着说。
　　“那好，咱们不说了，喝酒！”说着，丽婷端起了酒杯。
　　“好，喝酒，不说了！”我也端起了酒杯。
　　“唉，小童！”过了一会儿，丽婷对我说，“还记得我养的那条狗么？”
　　“哪条啊？”上大学的时候，丽婷在我们宿舍里养了好几条狗，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哪条。
　　“就是咕噜么！”
　　“哦，怎么了？”咕噜刚来我们宿舍的时候，才两个月大，特可爱，是一条棕色的京巴。
　　“你知道它是怎么丢的么？”
　　“你不是说它和妞妞私奔了么？”妞妞是我们宿舍养的另一条狗，是一条博美。当时，她们都说咕噜是和妞妞私奔了，我们为此还笑了好久。
　　“不是的！我那是逗你的！”丽婷摆了摆手，对我说。
　　“那是怎么丢的？”
　　“它和妞妞去楼道里玩，被人给骗走了！”
　　“当时，你们没有发现么？”
　　“你知道的，咕噜和妞妞喜欢到楼道里乱跑，不过咱们一叫名字，它们就会回来的！所以，那天也就没在意！后来，我们叫它们的时候，才发现丢了！”
　　“哦，我以为他们真的私奔了呢！”
　　“傻妹妹！”丽婷听我说完，笑了，“我们说什么，你也相信！”
　　“其实，我特喜欢咕噜呢！”
　　“我也是！看上去傻傻的样子，不过真的很可爱，是吧？”
　　“嗯！不知道，它后来过得好不好！”
　　“谁知道呢？”
　　我不知道丽婷为什么会说起咕噜，我想她应该是想起大学时候的事情了。大学四年，转眼就过去了，你甚至还没回过味呢！
　　“我有点头晕了，你怎么样啊？”
　　“还行吧！喝完这瓶，就别喝了！”
　　“嗯，好的！”我拿起杯子，喝完了里面的酒。
　　我和丽婷一共喝了10瓶啤酒。等我们结完帐，站起来的时候，都有点摇摇晃晃的。我和丽婷看着对方，都笑了起来。
　　“今天，我去你那里啊？”我笑着对丽婷说。
　　“好的，去我那里！”
　　然后，我和丽婷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着。巷子里的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不知道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大家在一起再痛饮一场。
　　冬天的月亮，像剪影一样贴在天上，冷冷的颜色，仿佛也被冻僵了似的。我抬头看着月亮，一直没有眨眼睛，直到眼睛发酸，感觉有水在脸上流动。
　　“咱们吃生梨吧？”我咕哝了一句。
　　“什么啊？”丽婷没有听清楚，扭过头问我。
　　“哦，没什么！我说，好冷啊！”
　　“那你走快点啊！像蜗牛爬一样，什么时候能到家啊？”
　　“嗯，快点走！”
　　快点走，快点走！可能是刚喝完酒的缘故，被风一吹，我觉得身上很冷。
　　81
　　“我先洗澡，还是你先洗？”丽婷对坐在沙发上的我说。
　　“你先洗吧，我头有点晕！”
　　我想起上次也是喝醉了来丽婷家，然后就接到了秦一的电话，还被他训了一顿。想着想着，我就坐在那里笑了起来，我知道是由于酒精的缘故，让我总是想笑。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秦一的电话，响了三声之后，被他接了起来。
　　“喂？”秦一的声音，在什么时候都那么好听。
　　“是我，童童！”我家里人喜欢叫我童童。但是，面对外人，我一般会让他们叫我全名，或是雨童。朋友又领当别论了，他们都叫我小童。
　　“怎么了？又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我笑着说。
　　“一点？我看，又喝了不少吧？”
　　“嘿嘿，差不多5瓶啤酒吧！”
　　“不是和你说了，不要在外面喝酒的么？”秦一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生气。
　　“人家高兴么，所以就多喝了点！再说，你也不总在外面喝酒么？”
　　“你能和我比呢？我是男人！”
　　“好么，以后，我不喝了就是了么？”这是我最后一次在外面喝酒。
　　“明天上班么？”
　　“明天没有课！你干什么呢？”
　　“写计划书，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你！”
　　“好了，今天早点睡觉吧！我还要忙一会儿呢，明天给你打电话？”
　　“好的，你忙你的吧！可是，你要和我说那句话！”我对秦一撒娇着说。
　　“哪句话？”
　　“就是那句么！”
　　“呵呵，宝宝乖乖，快去睡觉！”
　　“好的，我洗完澡就去睡觉！”
　　“嗯，乖乖的啊！”
　　“好！O Ya S Mi！”
　　“O Ya S Mi！”秦一说日语的时候，也是硬邦邦的。
　　我把手机放回包，坐在沙发上，又笑了起来。如果明天秦一真的给我打电话，我想我会被他再骂一顿的。不过，那是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82
　　丽婷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我坐在沙发上笑，就问我笑什么。我和她说，我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笑。丽婷看我在笑，她也忍不住和我一起笑了起来。我们俩就那样一直笑了好久。后来，我对丽婷说，我肚子疼，不能再笑了。然后，我起身去了洗手间。
　　刚进洗手间，我就忍不住哭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会选择这一切从未发生过，那样比较不会伤心。
　　我忽然想到“历史”这个词。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历史总是沉重的了，因为从现在变成历史，那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从洗手间出来，我看见丽婷躺在床上发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怎么了你？”我走到床边，坐下。
　　“没什么，就是想想以前的事情！”丽婷扭过头，看着我。
　　“想到什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一切过得太快了！”丽婷笑着说。
　　“那倒是的，再过两年，我们也都老了！”我也笑着说。
　　我躺在丽婷身边，也和她一样，看着前面发呆。
　　后来，丽婷告诉我，她去上海，是因为她喜欢上了一个已婚男人。我听了以后，没有说话。其实，我也比她好不到哪去。过了好长时间，我告诉丽婷，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丽婷看着我，笑着说好。
　　其实一切都不好，只是我们还没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