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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神婆(下) ...

  •   申度贤下意识抬了抬雨伞,环顾四周,再三确认老奶奶看向的人是她。
      现在的时间点再加上糟糕的阴雨天气,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她有些不解,回过头正对上老奶奶的视线,礼貌地笑了笑。
      定睛一看,这下她才仔细看清了老人的穿着和样貌。

      老人穿着素色长衫和遮住了脚面的同色长裤,谈不上时髦也可以说是十分朴素,但惹人注目的是她身上的配饰。
      深色的贝壳项链、彩色珠子串成的手链和繁杂的头饰,模样都稀奇古怪,谈不上有美感,反倒给人一种古怪感。

      老人和蔼地笑着,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线隐藏在眼角的鱼尾纹里,申度贤直面她时她也不躲闪视线,只是静静地注目着她。
      申度贤竟有一瞬间觉得这位老奶奶十分面熟。

      “您好?”申度贤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请问需要帮助吗?”
      她总觉得老人欲言又止,想和她说些什么,因此她猜想老人也许是迷了路而且联系不到家人。

      老人迟迟不回应。
      申度贤站着尴尬了几秒后,她才开了口。
      “你失忆了。”

      哦莫!
      申度贤脸上的微笑凝住,左右张望,捂嘴吃惊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眼前这个老人是个算命的?

      老人这次再没有回答,只是慈祥地笑着,摇了摇头。

      她这一摇头让申度贤心头一紧,只觉得这面孔越发熟悉。

      面前的这位老奶奶,究竟是谁?

      “我们之前有见过面吗?”
      她刚抛出在心里纠结许久的问题,一串手机铃声响起。申度贤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依然执着地望着面前的老人,试图等到问题的答案。
      老人偏头示意她的手机响了,铃声这才在她的耳边愈发清晰,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接通电话,一时忘记看来电人是谁。

      “喂,您好?”
      对面停顿了几秒。
      “喂,是我,李洙赫。”
      低沉的嗓音里含着无奈的笑意。

      “内内……我知道。”听到久违的声音,她有些语无伦次,脸红了几分。
      “你在哪里呢?手机上给我发个定位。”
      李洙赫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但是并未说出来,只是问她在什么地方。

      “内,”她一边回应着一边将定位发给李洙赫,装作自然的样子,时不时用余光偷瞥一眼老人,“好啦,你已经回到家里了吗?”
      “哎,是啊,满心期待地回来却见不到心心念念的人~”电话那头,男人温柔的语气里透着委屈。
      “我……又不是故意不等你的。”声音愈来愈小。

      李洙赫轻声笑了,决心不逗她,换了个话题。
      “你和尹彩恩在一起吗?”

      “阿尼,我……一个人……”她抬头看老人。
      方才明明站了个人的地方现在空无一人,她慌忙四顾,四周也不见老人身影。
      ?!
      老奶奶凭空消失了?

      “嗯?怎么了?”
      “啊,阿尼,你能不能过来接我?”

      “内,我马上就到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刚才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奶奶。她刚还在这里的,突然消失了……”
      “你现在冷吗?”
      “不冷,我穿羽绒服了。”
      “内,那你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去。”
      “内。”

      离奇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

      她盯着方才老人站的地方发呆,分明是存在过的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雨还未停,地上湿漉漉的,唯有老人站过的那一方地是相对干燥的,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此时,她能看到清晰的雨帘。

      但是,她仔细回想,却惊觉。
      老人没有撑伞。
      但她那时许是入了神,忘记了这么重要的细节。好像那时撑着伞的手也没什么知觉,耳朵也没听到雨声,也没有看到雨。

      莫非是恰好刚才雨停了一阵,现在又开始下了?
      她心里更是纳闷了。

      申度贤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走近白墙,却发现刚才的那行黑字已经不见踪影了。
      ?!

      不是吧,难道刚才的全部都是我的错觉?
      是我幻想出来的?

      她垂着头盯着鞋尖发呆,有些郁郁寡欢。
      ——当你接受召唤的时候,她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一旦你需要她的帮助,你就可以看到她。

      难道说,刚才遇到的老奶奶就是那个“她”?

      神神叨叨的,不会是什么神婆之类的吧?!
      太玄乎了。她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驳回。

      没等几分钟,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伞柄,向上抬了抬。
      她下意识松开抓着伞柄的手,世界忽地明亮了几分。
      她匆匆抬起头,视线与钻进她伞里的男人的眼睛撞了个满怀。

      “你来了。”
      “我来了。”
      两人的声音也撞在了一起。
      申度贤扑哧一笑,心里轻松了不少。

      “下车了怎么都不知道打个伞?”
      她的脸上感受到雨的凉意,才发现李洙赫冒着雨就过来了,心不自觉颤了颤。

      男人举着伞,低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勾着嘴角。
      “我可以理解成,夫人是在关心我吗?”
      “我、我才没有。”
      只是下意识就问了。

      “哎,是我多想了。”男人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别多想,快上车吧。”她推搡着他往车的方向移动。
      “你是在担心我受凉吗?”
      “……再不上车要被贴罚单了。”
      “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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