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博/远征队群像】大梦》康复中

45、1-42 夺命采购

　　该说不说，甘道夫的预判非常准确。仿佛披着一身碎布条的菲力走在路上着实吸引人的注意。比尔博从一个旅店伙计那里，用奥瑞的一支绘画水笔给菲力换来了一身服务生的工作服。他和奥瑞坐在一层酒吧对着菜单计算如何把比尔博那点零钱花在刀刃上时，菲力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了？大小不合适？”比尔博决定把大头花在物美价廉又顶饱的干面包上。“……那倒没有。”菲力抓着新衣服的那只手抻出去老远，很嫌弃的样子。但是他欲言又止，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其他人添乱。最后，从小到大就没换下过私人订制的继承人叹了口气，在奥瑞看好戏的眼神中，走进卫生间换上均码的……塑料？菲力不太懂衣服料子，但是他闻了闻，觉得那就是塑料。“我们还得找地方修修那个助听器，”比尔博提醒奥瑞，随后他叫住正好路过的酒保：“你知道我们能在哪里找到工匠吗？”这个时间点，比尔博不指望能给欧因换一个新的家伙事儿了。他看那个可怜的器械只是有点变形，崩了几颗螺丝，说不定找手艺人修修还能复工复产。热情的酒保走开前说会帮忙问问。
　　“噗嗤！”奥瑞忙举起拳头掩住笑意。比尔博循声看去，表情管理突然变得有些困难：“噢，菲力……”
　　“闭嘴。”全酒吧最亮的……服务生黑着一张俊脸，穿着紧绷的黑衣服，闪亮登场。奥瑞不怕事大地刺激他：“现在这个店面看起来就有点声色了。”说着还向比尔博坏笑地使眼色。比尔博忍俊不禁，皱着眉把自己埋进菜单。菲力黑脸转红，握紧一双拳头又拿奥瑞没得办法：“可恶，亏你还是读书人，都学了些什么玩意儿。”奥瑞被他讽刺，笑得更欢了。
　　“这一套还有个雨衣，”菲力递过来多余的衣物，“我不用。”“哦，那给我吧。”奥瑞把大衣套在蹭坏了的毛衣外面，然后举起空盘子对准氛围烛光，理了理发型，很是讲究。看得邋遢惯了的菲力少爷大受震撼。现在，他们三个在人群中看起来正常多了。比尔博看着两个小伙子或扭捏或松弛，微笑地拍拍手：“好嘞，下一站我们去24小时药店。”
　　城镇略显泥泞的小路对面，暗处，德瓦林顶着一头拖布，和披头散发的比弗、格罗因挤挤插插地躲在成排的砖块后面。为了最大化利用狭小的空间，格罗因缩着头抱着腿，背对目标。他向伙伴们问到：“他们出来了没？”跪在一旁的比弗闻声后退，屁股撞到德瓦林屈着的膝盖，只好把身体又伸出去一截，再重新转身。他对着格罗因打了下胳膊肘。格罗因：？？？
　　比弗自以为传达完毕，倒序重复了一波复杂的动作，继续扒着砖墙侧边，垢面蓬头，暗中观察。很快，格罗因等得不耐烦，他耸了耸肩膀，颠得靠着他后背半蹲的德瓦林放下手就是一巴掌。好在格罗因反应快，挡住了攻击。“别动，出来了。”德瓦林用气声说。
　　“他们往下一条街走了。比弗让让，我们抓紧跟上。”说着，三个鬼鬼祟祟的诡异身影从砖后一闪而过。
　　“等等。”格罗因半路被一张小推车吸引了注意。准确地说，是看中了车板上的麻布。他跑过去时顺手一扯，转了转手臂，将脏兮兮的麻布卷成一团，然后往德瓦林身上一甩：“接着。把你那一身腱子肉遮一遮。”几乎赤膊的德瓦林从拖布底下迸射出两道能杀人的视线。
　　甘道夫三人跟得要更近一些，并且他们通过诺瑞的手机始终和比尔博连线。“看起来一切顺利，”甘道夫看到菲力背着鼓鼓囊囊的大背包跟在比尔博和奥瑞身后，那一身衣服差点让他没认出来，“他们现在要去采购药物了，那条街有点儿背，我们得跟紧点儿。”诺瑞和多瑞后手把着前腰，小心翼翼地跟在甘道夫身后，绕过从隔壁酒吧走出的人们的视线。
　　“诶！”甘道夫一个急刹车，与身后两人撞在了一起。诺瑞松开手揉着自己的眼睛：“怎么了又？”甘道夫紧盯着那间酒吧即将合上的两道门扇，眯起眼睛思索一番，回头将手上的两部手机都交给多瑞：“你们先跟上，我有点别的事做。”多瑞和诺瑞两脸懵圈，不过为了不跟丢奥瑞他们，他们也没细问。甘道夫跑出两步，走到大街上，理了理衣服，推开隔壁酒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三个人兵分两路。
　　比尔博顺利抵达药店。
　　“我们需要跌打损伤药膏，消毒药水，绷带纱布，还有……”
　　“外地人？”一声阴森的试探打断了比尔博的喋喋不休。三人瞬间汗毛直立。一个穿着讲究的刀疤脸用甩棍把门帘掀开，走到比尔博身边。戴着老花镜的药店老板一边把比尔博刚提到的药品捧到柜台前，一边招呼着那位异于常人的顾客。对方也将手放在柜台上，像比尔博那样。比尔博惊觉来人精壮身躯靠近造成的强烈压迫感。“外伤药？你们有人受伤了？在哪受伤的？”刀疤脸毫无顾忌地抓起柜台上的物品，一边在手里把玩着，一边侧过身体，连连质问。那一身装扮，刀疤脸的身份韶然若揭。
　　比尔博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也撑着柜台转过身去，抬头与刀疤脸对视。“这还用问吗，有什么看不出来的？”比尔博用手比划了一圈自己狼狈的前襟后背，故作愠怒，不耐烦道，“鬼知道那山里都是些什么人呐！害得我们白跑一趟丢了东西不说，还弄得浑身是伤。”
　　“你们从哥布林山过来？”刀疤脸兴奋道，“发生了什么？”
　　“是是，”比尔博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关你什么事。”奥瑞被他的语气惊得咽了咽口水。刀疤男脸色一沉，按住甩棍，阴恻恻道：“我们也从山里过来。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
　　比尔博看了眼对方的武器，摊开手做了个不想惹麻烦的表情。“好吧，好吧。我们被给我们带路的樵夫摆了一道，被抢了行李，还差点丢了小命。看你这副模样，我们确实没你走运。”
　　“樵夫？”这可不是刀疤脸预想中的答案。“樵夫，杆儿瘦杆儿瘦的一个，圆脸大眼睛，笑起来可渗人了。你们没遇到？”比尔博夸张地比划着锅巴的模样，他自信锅巴不敢在这群拉风的人面前露脸。
　　刀疤脸困惑了：“你们到那山里干嘛？”比尔博心下一笑，叉着腰继续控诉：“说到这我就更来气了。我好歹也是个行业专家，不远万里来幽谷做文物研究的。哪成想会有那么不讲理的人，不由分说就是强抢啊。”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这一点比尔博倒是和索林心有灵犀。
　　“你们是学者？”刀疤脸更蒙圈了，“你怎么证明？”比尔博做出受到冒犯的愤怒表情，对着刀疤脸一顿阴阳怪气地疯狂输出：“我们到哪里不是受人尊敬，这趟更是受到爱隆王的庇护。我半辈子都没受过这般委屈！我们不是学者，难道你这穿成人模狗样的就是学者了？哼，我看出来了，你们都一样的，根本不懂得尊重知识……”奥瑞反应过来，虚按着拦他，假意不停劝说。
　　刀疤脸被比尔博骂得烦躁，自觉找错人了，举起甩棍吓唬住了几人后，嘴里不干不净地掀开门帘走了出去。比尔博和奥瑞对视一眼，一旁尽可能规避注意力的菲力也松了一口气。
　　“我听说你们采办了不少食物，”门帘突然被再次掀开，被簇拥着走进一个背着双手的壮汉，“就你们两……三个人？可是没少买啊。”来人锋利的视线瞬间就叼住了穿着当地人衣服但气质着实难掩的菲力。